(五)

黄威是在一家大型超市外遇见申姨的，那次她刚刚从超市购物出来，手中拎着大包小包购物。她像许多女性一样，都有逛商店、花钱购物的兴趣，而且不管急用或不急用，一买就数量可观。当然，这些花销对申姨的富有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她只不过是一种消遣，一种休闲方式罢了。

见她那微喘嘘嘘的娇容，黄威不禁摇了摇头，这种衣着光鲜，形体富态的样子，肯定是个有钱人，真不该自己拎东西，该有个女佣或是跟班什么的，像港台甚至国内影视中常见的那样。如今，在这座新兴江城中可也见的多了。

对于跻身江城，黄威有自己的看法，这里充满着机会与诱惑，所以四面八方小地头的人都是一批又一批地如潮涌至。黄威就是抗拒不了诱惑的一个。他高中才毕业，便放弃了高考，他想，千人万人去挤大学这条独木桥，苦读几年，就算得到文凭，还不是像许多大学生一样，在人才市场碰得头崩额裂，何苦呢？他决心独闯龙潭，另辟蹊径。黄威的闯劲是够足的，他离开家门，一开始就摆地摊，卖纸巾、袜子、领带、头花什么的，见别人什么好卖就跟着卖，后见经济收入不多，而且得时刻提防城管工商税务人员，一有风吹草动便似惊弓之鸟，黄威就试着干点别的，甚至有次竟错上了传销的巢穴，要不是他机警逃脱，真不知如何收场了。

黄威商场拼搏不力，又转向求职。满是招工招聘的人才市场，到处充满机会，可就是令黄威找不到适合自己的工作岗位。有的很是适合，人家却不聘用他。几个人合租的一间小屋，房租、水电、伙食皆要花销，做不成生意，又找不到工作的黄威已经财源断绝、捉襟见肘了。今天又到人才市场转转，希望不是又空跑一场。

路过超市，看见胖嫂回娘家似的申姨，闷闷不乐的黄威才有了一点笑意。

申姨手提重物，走路已感不便，偏偏一不留神，踩着了一处不平整的路面，高跟鞋一歪，身子一个趔趄，手里的大包小包便掉了下来，内中的情人李、蜜桃片、九制话梅等小包装，散落在地。她穿的是桷裙，人又偏肥，一时难以弯腰腑身去捡拾散落的东西，很是狼狈。

黄威见状，赶上几步，帮她拾掇起来。

申姨感激地笑道：“先生，谢谢您。”

黄威摇头：“没什么，举手之劳。”黄威正待将捡回的东西塞回申姨手中，突然想起她的东西实在太累赘了，便热心地对申姨说：“阿姨，这么多包包，不好拿吧，我替你叫的士。”

申姨摇摇头：“谢谢啦，不用了，不远。”

“那……方向相同的话，让我送你几步吧。”

申姨瞥了他一眼，微微一笑，点点头，伸手将手中包包递给他，指指地下停车场，领着黄威向下走去。少倾，在一辆宝马车前停下。

“到了，就在这儿。”

“哎哟，是个有钱人！”黄威心中暗暗惊奇之后，下意识地向申姨摆摆手，转身离去。

“啊，先生，请您等一等。”申姨打开了手中的精巧小钱包，取出一张20元钞票递给黄威。

黄威的脸孔“唰”地红了，忙摇手谢绝，再三推让，并急步要走。申姨连忙对他说：“哦，先生，要不这样，您需要到哪去，请上车，我顺便送送你。”

“我要到市人才市场……哦……”黄威随口而应，突然有点难为情，加快脚步离去。不过，刚到转弯路口，申姨的车子已跟上来了，嘎然停在黄威身边。申姨迅速打开车门，热情地说：“我知道人才市场在哪里，路很远的，先生，您就真的不用客气了，我顺路的，请您上车吧。”

“谢谢了。”黄威见盛情难却，只好顺从地坐了上去。

申姨开车，间或侧头望望黄威，见他木纳，似有心事的样子，便试探问道：“先生到人才市场有事要办？”

“找工作。”黄威如实回答，他顿了顿，又苦笑着补充一句：“只是机会总不关照我。”

申姨安慰道：“急也没用的，慢慢地找份工作，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这当然，可是……”黄威下意识地摸摸口袋，打住了话题。

申姨语气和霭：“哦，先生，刚才你干嘛不接受我的钱？其实，你出了力，我付点钱，这是按劳取酬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现在是市场经济，观念不变，想在江城或者在什么地方站住脚根，是不容易的。”

“理论上说是不错，但是，一点点事，就伸手接钱，传统的道德观念，助人为乐总还是不能丢掉吧？”

“这倒是，这倒是。”申姨感觉到在当今时世，能保留这些观念是难能可贵的。她感到他是个质朴而又诚实的男人，心里顿生好感，她换了个话题：“先生，你说你许久找不到工作，是不是太过于挑肥拣瘦了吧？或是太爱面子？”

黄威急忙辩解：“不不，阿姨，这回是你讲错了，我从来不嫌弃工作性质，哪怕让我做杂工，我也愿意干的，重要的是先立下脚来！”

“重要的是先立下脚来！”这句话撼动了申姨，她联想到自己当年放弃铁饭碗到深圳闯荡时，也是先立下脚来从头开始的。她从这句话听得出这个男人是有抱负有追求的。特别是她听完黄威简单的自我介绍创业艰辛历程后，她就决定帮助黄威了。申姨热情地对黄威提个建议，不过，她有意先隐瞒一些东西。

“先生，你不是要到人才市场找工作做吗？这样好不好，我有个朋友开了间公司，可能有适合你要做的工作，我现在就带你过去看看，你认为呢？”

“真的？”意想不到的好消息，令黄威十分激动，眼睛顿时亮光闪闪，眉宇间透发出一股英气。满脸笑容对着申姨，连声道谢。

申姨看见像变了个人似的黄威，心里一动，哦，一个好英俊的男人啊！

申姨将黄威带回公司，这回轮到黄威惊呆了，原来公司里的男男女女职员，都非常有礼貌地称呼申姨为总经理。

申姨在经理室里一本正经地询问黄威后，吩咐他回去写一份简历。很有自信的黄威连夜赶写了一封似是自荐的简历，他字写得漂亮，又善于辞令，深得申姨赞赏。黄威也就成为了南疆土地开发公司员工。

(六)

还没有到上班时间，江城市人才市场就已经人头攒动，四面八方蜂拥而来求职的青年男女，好像久旱遇甘露一样，纷纷涌向五颜六色的招工广告、厂矿企业宣传本单位的业务、性质规模、生产等的专栏，包括招工的名额、工种和待遇，以及对应聘人员的资格要求等等，五花八门。每一处，都磁铁似的吸引着不少人围观比较。

王婧和菩菩一大早就结伴而来，焦急地溶入前来打工的大军中。几乎没有放过任何招工单位的宣传广告，但她俩都是乘兴观看，扫兴而退。

“哼，尽是些建筑、环境清洁、餐饮服务工作，真烦人！”有人议论。

有人回答：“你认为你是谁？现在这么多人下岗、内退。你能找到个饭碗就不错了，还由得你挑三拣四的？”

王婧和菩菩已经转悠了半天，还未找到合适自己的工作岗位。听到人们议论，她们也悄悄交谈起来。

王婧说：“菩菩，看来一时半会难以找到自己喜欢的工作，我们是不是降低一点门槛？今年市场疲软，打工族都从江浙、深圳、海南涌回来，要找到好工种，恐怕是大海捞针了。”

“喂喂喂！”菩菩不以为然地回敬道，“干嘛要掉价？我们说好的，不合乎我们兴趣的，宁可不去应聘。天生我才必有用，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大不了，换个城市碰碰运气去，中国这么大，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好，听你的，我的未来的歌唱家。”王婧用手揉揉眼部，哀求道：“菩菩，我累得吃不消了，在这儿歇歇气吧。”

“哼，娇滴滴的女秀才，不中用。好吧，休息一会。”

王婧和菩菩“扑通”一下跌坐在长沙发上，再也不想动弹。

这时，年纪轻轻的山区来的女孩阿凤东张西望走来，背着个蓝布挎包，让人一眼就看得出她是个乡下姑娘。她也是漫无头绪地转悠了半天，感觉很疲倦。她看到王婧和菩菩坐着，也学着在一张凳子上坐下。她下意识地捂捂腰间里的钱包，感到安全了，便从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刚昂头想喝，想想不妥，便微笑着将矿泉水递给王婧她们。王婧友善地摇摇头。菩菩也客气地对她说：“小妹妹，你自己喝吧。”

阿凤美美地喝了口矿泉水，她看见王婧她俩平易近人，便主动询问：“两位姐姐，找到工作了吗？”

王婧如实回答：“唉，僧多粥少，不说好工作，好岗位，连普通工也轮不到我们这些没有文凭，没有特长的乡下妹咯。”

“小妹妹，看你才16、7岁，也进城谋生啦？你想干什么工作呢？”菩菩关心地问。

阿凤腼腆地笑答：“我能干什么呢？人家愿意要我做什么，我能做就做呗，我年纪小，又没文化，只好将就了。”

这时，大厅中间的大屏幕滚动着字幕：“大家请注意啦，我们这次人才市场双向选择会是最后一天了。请各位青年朋友抓紧时间，把握机会。当然，各个行业任由各人志愿选择。不过，这是双向选择，人才市场预祝各位朋友能找到你们施展才能的职业，也预祝各单位企业能物色到你们所需要的人选，预祝双向选择会圆满成功！”

大家看后，情绪又有些紧张起来。

碧玉却与众不同，她慢悠悠地移动脚步，偶而对周围的人和宣传窗橱望望，显得毫不在乎。她看到几个女孩子坐在一起，也就悠然自得地走过去，微笑着对阿凤说：

“小姑娘，往边靠一靠。”

阿凤礼貌地让出空间，请碧玉坐下。

来人引起了王婧和菩菩的注意。她们看见碧玉生得娇嫩柔美，容貌秀丽，穿着打扮很时髦，气质很好。

菩菩主动和她打招呼：“喂，靓女，看你红光满脸，喜上眉梢，八成是找到工作了吧？”

碧玉大方地笑答：“我是骑牛找马，工作嘛，急也急不来。找到个没档次的，那不委屈了自己。大不了多做2年‘啃老’族。说实话，家里不愁吃不愁穿，随随便便找份工打，我可受不了亲戚朋友指谪，父母亲埋怨呢。哦，两位找工作有眉目了吧？”

“一叶孤舟，在大海上飘来飘去。黑夜过去，朝霞散处，朝阳正在远方！”王婧没有直接回答她，她即兴吟诵了刚才打腹稿的诗句。

“又酸气十足了！”菩菩调侃她。

“哦，你是在吟诗吧？”碧玉带点佩服地说，“好，姐姐你有才气，人又长得秀气。打扮起来，连城里妹仔都不如你。我认准你明天肯定吉星高照，不是得份好工作，就是嫁个有钱人，好好享福呢！”

“是吗？承你贵言。”王婧故意乐得鼓起手掌。

几个姑娘乐得嘻哈大笑。

这时，一个青年女子走过来，穿着似乎与众不同，还戴着只手镯。她显得踌躇满志，迈着墩实的步伐，精神矍烁。她是从瑶山过来的蓝更生。

阿凤误会她是单位招工的负责人，忙跃身迎上去，态度显得很低卑：“您好，同志，哦，不，不……老板，请问你要招收工人吗？”

蓝更生看见这个可爱的姑娘有趣，便停下脚步故意打量了她一下，笑问：“姑娘，你想找工作做？唔，说说你的特长、本事？”

阿凤底气不足，吞吐着：“哦，老板……我，我没有什么本事，我服从安排，不挑肥拣瘦，保证干活勤勤快快，不讲价钱。”她像背书似的，思索着回答。

人们都忍俊不禁，善意地笑起来。

蓝更生握着阿凤的手，点头笑道：“哈哈哈，你条件不错，要求不高。不过，很可惜，求水求到火神庙——认错了菩萨！我也和你一样，到江城来找找门路的啰。”

阿凤有些失望，怏然地退回原处坐下。

王婧等人也变得沉默起来。

蓝更生见状，语气带着鼓动：“姑娘们，怎么变得垂头丧气的，不就是一份工作而已？人家有志气的还积极报考公务员，甚至眼睛盯着处级、厅级呢！”

菩菩答腔：“人家是人家，我们是我们，人家是大学生、研究生什么的。我们有些甚至连中学都没有念完，凭什么与人家攀比嘛？”

碧玉也奈不住了：“是呀，人家有亲有戚，有门有路，哪里用得着到这儿求神拜佛的！”

蓝更生见她们太自卑了，很不乐意。干脆坐下来底气十足地议论起来：“这又怎么样？实话对你们说，我是从瑶山出来的。最近我发现，成千上万的‘打工族’，经过千辛万苦奔跑求职之后，都纷纷明白，充满拼搏机遇和人生希望的都市，也并非都是每个人的理想乐土。我才不稀罕留在城市拿这千儿八百的呢！我来江城是想学习掌握一些技术，回家乡去轰轰烈烈干起来，‘路是人走出来的’，这是鲁迅先生说的。”

菩菩带点赞赏：“有志气！有远见！”

王婧点头：“你说得很有道理。”

“当然啦。”蓝更生有点自豪，“要不我的姓名叫蓝更生！”

“哟，女孩子取个男人名？”阿凤睁大眼睛。

蓝更生笑答：“这有什么？不知道是我父母亲早年崇拜‘自力更生’这类豪言壮语，或者是企盼更新自己的生活道路。总之，我就有了一个男孩子的名字。不过，我很喜欢这个响当当的名字！”

“蓝—更—生！”大伙念着笑将起来。

蓝更生的出现，引起了大家的热情。碧玉一下子喜欢上这个秀气健美，充满朝气的瑶乡女，她想起蓝更生说她来江城打工是为了学习知识，便问：

“蓝姑娘，你想学习什么项目？”

“我在瑶山是养羊的，我想学养殖业。”

“太巧了，太巧了！”碧玉热情地对蓝更生说：“我介绍你去一个地方！”

（七）

阿凤来江城前，她爷爷捂着她放钱的地方千叮嘱万叮嘱：“阿凤，城里有好人，坏人也不少，你要藏好身上的几百块钱，这是我们辛苦一年积攒得来的啊，千万不要丢失，要不，你在城里找不到工作，回来连路费也没有了呢！”

所以，在人多杂乱的人才市场，她更加诚惶诚恐，常常紧张得下意识地捂着那藏钱的地方。这是个犯忌讳的动作啊，她终于被一名小偷盯上了。待阿凤正漫无头绪的寻看招工告示时，这小偷靠近她，竟然张手就将她的钱包从腰间抢夺过去。

阿凤发现钱包被抢，急得只会喊：“啊……啊……”待她在慌张中懂得要追赶小偷时，小偷早跑远了。她急得直哭。

这个情况恰被刚走过来的香莲看得一清二楚，立刻一个箭步追过去。那小偷以为被偷的小女孩能奈他什么何，得意地放慢脚步时，突然被什么绊了一下，跌了个狗栽葱。

小偷爬起来，他起初还有点懵，但看清楚追过来的只是一个女子时，他定了神，冷笑了两声，挥拳就向香莲打来。香莲闪身躲过，趁势一送，小偷又被摔倒在地。小偷也有贼功夫，他旋即跃起，同时从腰间拔出匕首，向香莲骂道：“嗬，让你两下，你就来劲了，臭婊子，今天不给你放放血，你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骂着，刀尖直往香莲大腿刺来。

香莲一个急转身，闪电般以右手挡住对方手腕，捏住一用力，小偷疼得“妈呀”一声蹲下，“当啷”一声，匕首落地，小偷狂喊：“哥们快上！”

三四个小偷见同伙被制服，而对手只是个女子，便蜂拥而上，狗胆贼心，叫道：“看你是活够了，捅死你这个臭婆娘！”未等这几个混混儿扑到跟前，香莲早已双手一用力，把小偷提起来朝他们撞击，几个同伙被撞摔倒在地上。这时，人才市场保安也闻讯赶来，小偷咬咬牙将抢到手的钱掷给香莲，招呼同伙逃走。

“好身手，好身手，一个大姑娘，功夫真了不起！”一直在旁边观看的申姨情不自禁地鼓起掌称赞。她看出香莲有一身相当不错的武功，不是那种只会花拳绣腿表演式的人。接着，她又拉着钱失而复得的阿凤的手，安慰着：“姑娘吓坏了吧，今天可得亏这位姐姐的见义勇为，还不谢谢姐姐。”

阿凤破涕为笑，连连对着香莲鞠躬致谢。

香莲拍拍阿凤肩膀，谦逊地笑着说：“妹妹不必言谢。危难中相助这是每个公民都应该做的事，何况我足以对付这几个小混混。”

申姨心里有主意，她热情地询问香莲和阿凤：“这两位姑娘不知怎样称呼？”

香莲笑笑：“我叫香莲。”

阿凤也对申姨点点头：“阿凤。”

申姨将两人领到一旁，关心地问：“两位姑娘今天来人才市场，是不是看看有没有适合自己的工作，对吗？”

香莲点头。阿凤回答说：“是想找份合适的工作。”

申姨自我介绍：“我姓申，申请的申。哦，我在南疆土地开发公司工作。”她接着热情地对香莲说：“香莲，直说了吧。我很佩服你的武功，不知你愿不愿意到我身边工作，当然，是安保工作。明说了吧，我想请你做我的私人保镖，不知道你以为如何？当然，我会付出比别人高的薪金给你，希望你能答应。”

香莲生长在离江城很远的一个偏僻村子，这个村子崇尚武术，是疆南省著名的武术之乡，村中男女老少都喜欢演习武术。省里近些年出了几个散打冠军，其中一个武术精良的男青年，在不久前的国际散打赛中，还击败了泰国拳手，夺得冠军。香莲别看她是个齿白唇红，眉清目秀的姑娘，也在训练有素的家人和乡亲的点拨下，学得一身好武艺，同时很有武德。香莲喜欢读金庸这些武侠小说家的作品，常常崇拜和向往那些义侠，很想成为一名嫉恶如仇，见义勇为的女英雄。她这次来到江城，一来是想找份工作，二来是想探听有没有武术比赛的活动。她看见态度和蔼，待人诚恳的申姨看上自己，而且工作性质也适合自己，有点动心。

“这样吗？我想，如果我这几天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我就答应您。”

“好啊，好啊！”申姨连连表示欢迎，她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香莲：“香莲，我请你考虑考虑，如果愿意到我们公司，就去找我。”

“哎哟，”香莲看看名片，惊喜地：“原来您是这家公司的总经理哪，失敬，失敬！”

“经理算什么，现在经理老板大街小巷遍地是，也不过是个责任罢了。”申姨谦逊地说。香莲觉得申姨和霭可亲，便当堂点头答应了申姨的聘请，申姨握着香莲的手表示欢迎。她端详了一下阿凤，又关心地对阿凤说：“阿凤姑娘，看你十六七岁年纪，也是来找工作，不知你有什么特长、爱好，喜欢做什么？”

阿凤茫然地摇头：“我文化很低，家里穷，爸妈很早就病死了，靠爷爷奶奶抚养大，什么也不懂。爷爷奶奶年纪又大了，我想到城市挣些钱养活他们，我也不知道我能够干什么。”阿凤心情有些悲凉，望着申姨，希望这位城里人能指点指点她。

申姨见阿凤很朴实，身世处境又值得同情，她想了想，自己和丈夫周礼中各有各的事业，家中又没有老人，曾经考虑过要找保姆，现在，见阿凤十分适合，便小心地问：

“阿凤，如果你不反对，先到我家里帮助料理料理家务，往后申姨我再想办法给你安排个工作，你认为可以吗？”

“我原先就考虑做保姆，如果申总经理不嫌弃我，我非常乐意！”阿凤认为申姨人好，答允了。

“好！”申姨满意地分别拉住香莲和阿凤的手，“我们是一家人了！”

突然，申姨回过头发现站在一旁不亢不卑，娇秀貌美的碧玉，心中一动。她连忙笑问：“这位小姐也是来找工作的吗？”碧玉无所谓地笑笑，并不作答。申姨诚恳地递给碧玉一张名片。说：“我很欣赏你，有意思请去找我。”

（未完待续）

李志权，汉族，汉语言文学专科毕业。宾阳黎塘人。广西作家协会会员，南宁市作家协会会员。曾任中国化工报特约记者，广西新闻工作者协会、广西新闻学会理亊会理事，广西企业报研究会会长，某国有大型上市公司党委宣传部部长等。在全国报刊杂志发表新闻作品、文学作品、电视专题片，共多万字。《心路》是作者第一部长篇小说，无论在思想性，还是在艺术性等方面，都具有鲜明的特色，值得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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