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黄土地

文/月芽雨

换亲

　　李云轩看到陈万顺一脸坚决，无法挽回，没有丝毫可以商量的语气，只好把想劝说的千言万语咽进肚子里。再者，他也想起了以前，因为陈国运打架的事。看看陈国运，自从李云轩到来，则躲得远远地。上次，李云轩因为他捣乱他们下象棋打了他，所以，陈国运心里还是怯怯的。想到这，李云轩感觉应该离开了。于是，他站起身，和他们一家人告个别，就失望地走了回家去。

　　陈万顺在地上摁灭烟头，回到菜园。黄丽萍走到陈万顺身边，疑惑地问道：“云轩来这说啥呢？”

　　陈万顺看了看低头干活的陈艳红：“来给艳红提亲，说的是王大鹏。就是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他。”陈万顺说起来还是一副气淋淋的样子。

　　黄丽萍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农村的儿女订婚的年龄一般都是18岁左右，20岁以上都算大龄了。心里想：也该给艳红找个好人家了。

　　山东地邪，说曹操曹操就到，说啥就有啥。傍晚时分，妹妹陈冬梅来了，还掂着二斤猪头肉。陈冬梅嫁给了侯店镇上的医生孙帅元了。他们当街开了个医药铺，家道还算殷实。两人生有一个儿子，叫孙二愣，22岁了；一个女儿，叫孙秋菊，和陈国运大小相仿，13岁了。自古道，月有阴晴圆缺，啥事都不可能十全十美。他们虽然日子红火，可是有一点美中不足。儿子孙二愣长着一个兔子嘴，呲着一颗大牙，而且有些呆头呆脑。相了很多亲，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相亲的姑娘连连摇头，都是当面一口回绝。虽然他家给媒婆不少好处，还是没有希望，没有结果。满满地，孙二愣又添了一样毛病，就是心里有些惧怕女人。

　　不管是见了大闺女还是小媳妇，只要是年轻的，有些姿色的，孙二愣就突然撒腿就跑。有一次，邻居家的堂嫂，端着饭碗来他家串门吃中午饭闲聊。忽然，电闪雷鸣，滂沱大雨倾天而降。可美丽楚楚的堂嫂刚一见屋门，正吃着饭的孙二愣，吓得匆忙放下碗筷，戴顶斗笠，开门就冲了出去。密密的雨线霎时吞没了他的身影。一家人大惊失色。陈冬梅和孙帅元忙冒雨追赶。透过雾气腾腾的雨帘，发现孙二愣站在大门不远处的一棵大槐树下。雨水把他淋成了落汤鸡，正在抖着膀子瑟瑟发抖。孙帅元和陈冬梅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又是悲哀，又是无可奈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拉回家去。那个堂嫂也感到无趣，面目无光，淋着雨回自己家了。自此以后，女人大都对孙二愣敬而远之，都不敢越雷池一步，光顾他家了。陈冬梅他们，也不敢让他去医药铺，否则，很影响生意。

　　陈晓红给姑姑拿了个小板凳，又倒了些茶水。一家人，问东问西热闹了一番。等孩子们都出去了，兄嫂妹三个人拉起家常。当说起孙二愣的婚事，陈冬梅就叹了几口气，说道：“哥，嫂，我这次来，就是想给你们商量个事。我和帅元就这一个儿子，遇见这种情况，至今定不上亲，孙家眼看就要断了后。今天孙媒婆来说媒。说赵家洼有一个姑娘，人长得也不错，愿意嫁给二愣。但必须有个条件，给姑娘的失去左腿的哥哥换个媳妇。他们兄妹自幼父母双亡，两个人相依为命，感情深厚。哥哥在一次外出打工时，负责给搅拌机添加水泥石子。当时，有一排大雁展翅翱翔天空。因为离家日久，有些想念妹妹。于是，看着大雁发呆，心里暗想，要是自己成为一只大雁，能飞回家乡，看望妹妹一眼，该有多好啊。人一分神，左脚竟然伸进了搅拌机。搅拌机一下卡住了他的裤子，把左腿搅断了。后经多方抢救，命保住了，可是，这个可怜的小伙子永远失去了左腿。他们家境本来就很贫寒，这件事，又使他们雪上加霜。这样的情况，25岁了，还没订上亲。也是个苦命的人啊！我家有了这个机会，也是实在难得。我想把秋菊嫁给他。这小伙子长得不错，人也不错。可秋菊才13岁啊。我就想到了艳红。我和帅元商量，只要艳红同意，艳红就是我家的大恩人。我们负责在侯店镇给他们盖房子，添补家用。帅元把小伙子收为徒弟，把自己的医术倾囊相授。也好让他有个立身之本啊。反正二愣就这样了，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我们还指望着艳红他们呢。他们就算我们的又一双儿女吧。我们会比对亲儿女还亲那样疼他们。”

家有难念的经

　　“让艳红嫁给一个没有左腿的人，她不会同意吧？”黄丽萍心疼女儿，抢先说。

　　“哥，嫂，你们要帮帮我啊。我家二愣要是娶不上媳妇，我家的日子有什么盼头啊？该咋过啊？只要你们答应，艳红的工作，要不我去做。我保证，让他们吃穿不愁，小日子富足。”

　　陈万顺看看陈冬梅双眼泪花，心里发疼。知道妹妹因为儿子的事，受尽了委屈，长叹一口气，不知道说啥好。

　　陈冬梅说的这事，农村叫换亲。在农村，因家境贫寒，或者有什么意外的条件缺陷，娶不上媳妇的两家人，互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对方的儿子做媳妇，这就叫换亲。这样还可以省彩礼，亲上加亲。还有一种三家参与的，叫转亲。一般也是三家都是有儿有女的，感觉直接换亲有些面子不好看，就采用转亲。A家把女儿嫁给B家。B家嫁给C家。C家嫁给A家。这都是乡村儿子某些条件先天不足，定不上婚的无奈之举。百孝之先，无后为大。在农村，传宗接代是很看重的。再者，谁家人多，谁家活的有就气势。陈冬梅因自己的女儿年龄太小，于是便想到了自己的侄女陈艳红。

　　陈冬梅最后说：“要是你们感觉吃亏，等秋菊长大了，我做主，给你家国运换媳妇。”

　　沉默了一会，陈万顺看了一眼黄丽萍：“妹妹，要不这样，这事不是小事，涉及到艳红的意愿和终生幸福，我们商量一下，再给你信。不过，我们会尽可能满足你的想法的。”

　　陈冬梅点点头：“好吧！哥，嫂，拜托你们二位了。真不行，我就用秋菊换，可秋菊才13岁啊。你们想想法，多做做艳红的工作。我先走了！”

　　陈冬梅说完话，就眼泪不干地回侯店镇了。这次陈冬梅的造访，给陈万顺家带来不小的震动和压力。陈万顺左右为难啊。应了吧，想想好好的女儿给一个没有左腿的男人生活，会给她带来多大的不便和痛苦啊。为了外甥的婚事，牺牲女儿的幸福，有些于心不忍。拒绝吧，兄妹情深，看着陈冬梅苦苦哀求的样子，孙二愣的现状，以及陈冬梅家以前没少帮衬他们，人情债难还呐。最后，两人商量一阵，还是决定帮帮陈冬梅，准备劝劝陈艳红，同意这门婚事。

　　于是，他们把陈艳红叫到里屋。把姑姑的来意，姑姑的难处，姑姑的要求及安排，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陈艳红一听如五雷击顶：“不行！我不同意！我的婚事，关系到我一生的幸福。我要自己做主！”

　　“什么？你自己做主？我们养你这么大，你姑姑从小就疼你，你不能没良心，一点亲情都不讲！”

　　陈万顺说着说着，声音就高了，有些动怒了。陈晓红，陈春红和陈国运听到动静，都趴在门口，想一探究竟。

　　“你们疼我，我长大孝顺你们啊。这和婚姻没关系。”陈艳红痛苦地说。

　　“艳红啊。你姑姑不容易，她承诺的条件也不错啊！给盖房子，还让学医术。以后，可以开药铺！”黄丽萍也劝说道。

　　“不，我就不同意！”陈艳红一看母亲也这样说，急得泪流满面。哭着跑了出去。

想去找王大鹏

　　“这个倔丫头，一点不听话。气死我了。”陈万顺浑身发抖，也不由得咳嗽喘喘。

　　“晓红呢？去跟着你姐。看着她点，别出啥事啊。”母亲心细，又惦念女儿，忙安排陈晓红，去照看。

　　“好吧！我去看看。”陈晓红答应着，就向外跑去。

　　天已完全黑了下来，街上黑乎乎地一片。陈晓红出了门，只能看见前面陈艳红模糊的身影。她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一心想着王大鹏，现在满心绝望的陈艳红，漫无目的地烦乱地在村上游荡。一会，她来到村头的池塘边。在池塘边柳树下的石磙上坐了下来。池塘里蛙声一片，此起彼伏。她的心绪乱糟糟地。

　　“姐！”后面传来陈晓红的声音。

　　“哦。”她答应一声，没有动。陈晓红就搂着她的肩膀，坐在她的旁边。

　　“姐。妈妈挂念你，让我跟着你。你有啥打算啊？”陈晓红关心地说：“你会答应姑姑吗？”

　　“不会！”陈艳红坚决地说：“我心里有人了。”

　　“啊？有人？是谁啊？”闻听此言，很出陈晓红的意外。她只知道陈艳红性格内向，寡言少语，不知道竟有自己的主意。

　　“王大鹏！他现在在郑州。我是非他不嫁。”陈艳红下决心似地说道：“今天云轩哥，就是给他提亲的，被爸爸拒绝了。我都悄悄地偷听到了。”

　　“奥。”陈晓红恍然大悟：“你打算怎么办啊？”

　　“我准备去郑州找王大鹏。妹妹，你要帮帮我啊！”

　　“我咋帮？”一听说这样的事，陈晓红感觉心很慌。一边是父母，一边是姐姐，没有了主意，不知说啥好。

　　“你去云轩哥那，问问王大鹏的详细地址。或者让李梦轩去问问也行。你千万别提现在家里这事啊。”李梦轩和陈晓红好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听到姐姐说道李梦轩的名字，陈晓红的心还是跳了几下。

　　“好吧！姐，你先回家。假装考虑一下，稳住爸妈。你老在外面，他们也不放心啊。我明天去问问就告诉你。”

　　“好吧，我们这就回家。”

　　等陈艳红，陈晓红回到家，陈万顺和黄丽萍正在昏黄的煤油灯下发愁，他们也是七上八下地惦记着女儿。听到动静，黄丽萍想出去看看，被陈万顺一把拉住了：“别去了。回来就好。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陈艳红起床后，看见陈万顺蹲在院子里吸烟，黄丽萍正给猪拌食。陈艳红平静地对他们说：“爸，妈，换亲的事是个大事，我心里一时接受不了。我再考虑几天，给我些时间，适应一下这个想法，再说，好吗？”

　　“好吧。不过，要念你姑姑的好啊！”黄丽萍看了一眼正低头吸烟的陈万顺，抢先说道。大团大团弥漫的烟雾已把陈万顺的头笼罩，看不清他的脸色，只有烟头在里面发出暗红色来。陈万顺没有说话。

　　且不说陈艳红正急切地密谋逃婚，下决心去郑州寻找自己心爱的人王大鹏，且说远在郑州的王大鹏。在李天汉的言传身教之下，确实王大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每天，他精力旺盛，精神十足。起早贪黑，辛勤工作。把家属区打扫得干干净净。执勤认真，记录清楚条理规范，前来检查的刘主任，连连点头陈赞。下了班，他就听取李天汉的话，他就忙着骑三轮车去大菜市场批发蔬菜，然后去那个街角去卖，生意挺红火的。

　　这条街，每天涌满了上下班的人，川流不息的。慢慢都熟识了这个热情，厚道的小伙子了。上班族时间宝贵，贪些近道，蔬菜的销售量直线上升。五六小车蔬菜，告罄一空，一天能赚十几元钱呢。有了这个成绩，加上人们的赞誉，王大鹏干劲更大了。家属区的人们要蔬菜，他就根据人们的需要，一家家的挑出质量好，新鲜的，足量的蔬菜送货上门。家属院里的人们也都是工作繁忙的上班族，没有时间买菜，看到王大鹏这么细心，办事周到牢靠，都很信任他。纷纷给他一些小费，一般都是两角左右。他再三推辞，人们都过意不去，坚决要给，他只好收下。家属区的人家也多，他的收入也颇丰，一天也收入十多元钱呢。

郑州相会

　　这一天，王大鹏正在忙东忙西，汗水湿透衣背，手忙脚乱的时候，忽然旁边有人递过来一块小手帕，红色的边，白色的带有蓝格子的手帕。他回头一看，喜悦和惊讶有点把他弄迷糊了，是看错了吗？他擦擦眼睛，不错，就是那个亭亭玉立的陈艳红。

　　“艳红？！你咋来了？怎么是你啊？”他忽地站了起来。也不知是起身太猛，还是太幸福了，他有些眩晕，好一阵才平静下来。

　　陈艳红上衣黄色花格褂子，下身蓝布裤子，手里拿着一个条纹包裹，一脸的风尘，疲惫，激动。红润的脸蛋，忽闪闪的乌黑的眼珠子，眉宇间掩饰不住喜悦之情。

　　“我来找你啊。几个小时的火车，一个多小时的三轮，长时间的打问，我终于找到你了！”

　　“啊？。。。。。。”王大鹏心里五味俱陈，非常复杂。感动，幸福，他乡遇故知的欣喜，一时百感交集。

　　陈艳红一看王大鹏忙碌的景象，二话没说，放下手中的包裹，就去帮忙。终于，批发来的蔬菜全部卖完了。

　　“你每天都忙着卖蔬菜啊？”陈艳红看着完全变了个人似的王大鹏，有些怀疑认错人似地看着他。

　　“是啊。还要去门岗室上班。下班就卖菜。每天能挣二十几元钱呢？”

　　“二十几元钱呢？你不发财了吗？”陈艳红吃惊的问，有点不相信。

　　“还行啊。我还给家属区的人们配菜送菜。正愁忙不过来呢！你来不走了吧？来帮我吧！”

　　“不走了。我想和你一起过日子啊！”

　　“那太好了。艳红，谢谢你。一会，我就去把街角的两间空闲的门面租下来。你先住下，还可以在那卖菜。以后，我就不怕阴天下雨了。”这一句话，有点一语双关了。他看了看低头羞涩的陈艳红继续说：“然后，我领你去看望天汉爷和天汉奶奶。他们都是大局长，但人很好，很是照顾我。”

　　“好吧。我以后就是你人的了，我听你的啊。”陈艳红有点羞涩地说。心里想到：“我本来按照云轩哥，喊天汉叔的。按照大鹏就喊爷了。反正都不是一姓，无所谓的。喊爷就爷吧。”不过，她没有说出来。

　　接着，王大鹏领着陈艳红租了房子。房子原来是卖蛋糕的，店主是南方人，因家中有事，就退租回原籍了。房东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大爷，很慈善。当他知道，王大鹏和李天汉的关系时，很是热情：“李局长可是青天呢。好官！把老百姓看作第一位的，老百姓的冷暖时常挂在心上，是我们的贴心人啊。李局长，见了我都是老王老王的，很亲切。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有事尽管说。”

　　事情办得很顺利。王大鹏交了钱，在租房合同上签了字。王老头就把房子钥匙交给他们。王大鹏说：“我们回来再收拾吧。该我的班了。”忙用三轮车带着陈艳红去了门岗室。

　　蒋虎厚正在桌子旁分发信件，报刊，忽然看见王大鹏领着一个亮丽的年轻姑娘走了过来，没等王大鹏介绍，他便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大鹏，这是谁啊？这么漂亮。”

　　“我老家的未婚妻，从老家坐火车来找我的。”

　　“好小子，艳福不浅啊！我真有些嫉妒你啦。生意做那么好，又找个这么漂亮的媳妇。你咋保密这么好啊。咋从没有听你说过啊？你好，嫂子，我叫蒋虎厚！”说着，就想去握陈艳红的手。

　　陈艳红慌忙把手缩到自己的身后。和一个男人握手，她还没有这样的经历。

　　“我。。。我。。。”她想说点啥，又说不出，一时手足无措。

平坝窖酒

　　“去，去，虎厚，你下班了。别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啦！”

　　“好，好，我不当电灯泡了。让人讨厌了。我回避了。”蒋虎厚做了个鬼脸，朝陈艳红笑了笑，拿起一把芭蕉扇，扇着扇子离开了。王大鹏忙打来一盆水，又拿来一条雪白的白毛巾，让陈艳红洗脸。

　　陈艳红擦洗完毕，看着站在一旁有点神不守舍的王大鹏，猛地扑进他的怀里，哭了起来。漫长的思念，几天来的委屈，辛苦，终于找到了宣泄之口，迸发出来了。王大鹏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紧紧地抱着陈艳红娇美的身子，用右手掌轻轻地拍打她的肩部。

　　过了一会儿，王大鹏轻轻地推开陈艳红：“喝水吧，要不你躺下歇歇。你一定累坏了吧。”

　　下午，王大鹏拿出自己的积蓄，给陈艳红买了身粉红色的短褂和一条白色的裤子。他又给李天汉买了一瓶酒。俗话说：茅台以下，鸭溪平坝。平坝窖酒是全国名酒，那时卖六元五角一瓶。一切安排妥当，陈艳红也穿上了王大鹏买来的新衣服。光洁新鲜的衣服，更衬托地陈艳红，楚楚动人，隽秀婀娜。王大鹏，忍不住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陈艳红脸色嫣红，娇美非常。

　　傍晚时分，王大鹏，陈艳红，敲开了李天汉家的门。开门的还是俏然冰洁的于晓敏。王大鹏对陈艳红说：“这是天汉奶奶！”

　　于晓敏一愣：“大鹏，这漂亮的女孩是谁啊？”

　　“奶奶，这是我老家的未婚妻。”

　　“奥！”于晓敏喜动于色，点点头：“好俊秀的姑娘。”

　　说着话，三人一同进屋。李天汉正在沙发上看报纸。于晓敏忙道：“天汉，你快看看。大鹏的媳妇来了。多好看的女孩啊！”

　　李天汉忙站了起来，打量了一会陈艳红：“不错，不错。大鹏，啥情况？咋没听你以前说过？不是拐来的吧？”说着，自己哈哈大笑起来了。

　　“爷爷！您好！”陈艳红看了看腼腆的王大鹏，没等人介绍，就恭敬地问候着李天汉。

　　“好，好。。。闺女，快坐下说话啊。”

　　“爷爷，她叫陈艳红。我们一个村的。我们是自由恋爱。她家里现在正逼她给她的表弟换亲，让她嫁给一个失去一条腿的男人。她便逃出来找我啦。还求爷爷奶奶做主啊。”

　　“逼婚？新社会，现在还有这样的事？好，我替你们做主。找时间把结婚证办了，一起吃顿饭，就算结婚了。看哪个敢说啥啊？可是，大鹏啊，人家姑娘这么远来找你，你不要欺负人家啊。好好待人家艳红啊！”

　　“我哪敢呢？！爷爷，我听您的。我们的事，就凭爷爷奶奶做主了。我们去和老奶奶说会话。”

　　别去了，大鹏。你老奶奶睡着了。现在有些不认人了，脑子有点糊涂了。岁数大了。找时间再说吧。”

　　“好吧。爷爷，蒙你的照顾和威望，我的生意挺好的。这不艳红来了。我就把街角那两间门面，王大爷的，租了过来。一者，艳红先住那，二者可以干个大点的蔬菜店和配菜店。我还想有大的发展。”

　　“好啊，年轻人有理想就好。这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家属区的人都夸你呢。好好干，劳动致富啊。年轻人，要勤劳，能吃苦，能耐得住寂寞。这一片，人口密度还行，卖菜绝对可以啊。正好，艳红来了，好好帮帮你。你们就大发展吧。把自己的事业做大做强。不过，不要偷税漏税啊。要遵守国家法律。做到不违法，不违规。”

　　“爷爷，我们记下了。这是给你买的酒，平坝窖酒。”

　　“好啊，这是好酒啊。茅台以下，鸭溪平坝。别看我这大局长，很少喝道这么好的酒啊。晓敏呢，快点炒几个菜。我今天心情高兴，要和大鹏喝几杯平坝窖酒。喝孙子的酒不犯法啊。”

　　“看你，看见好酒就亲的，馋涎欲滴啊。”于晓敏撇了李天汉一嘴，就乐呵呵地做饭去了。

（作者生活照）

作者：李琦轩，笔名月芽雨，男，年出生，山东菏泽市曹县人。本科。菏泽市作家协会会员。曾任中国山东网文艺论坛版主。出版过诗歌集《月芽雨》，《花开花落》。长篇小说《苍茫黄土地》。其作品散见于《齐鲁文学作品年展》《山东青年》、《北方诗刊》、《牡丹》、《朔方》、《菏泽市报》等多家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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