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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来自网络

行过稻田、新生的林子，

无数次穿破白雾，

又眼瞧它无数次合拢，

就这样抵达名为“远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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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园里，旧时人，昨日物，

早已被岁月改换了模样。

斑驳城墙，花柳兀自繁芜，

矮篱疏落，古老沧桑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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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昔姣好容颜已是沟壑纵横，

老眼浑浊清明不再，

鬓角的白发裸露风中。

循着长满青苔的石板走进院子，

湿地上的万年青拉垂着脑袋，

老黄狗的窝已铺垫层层尘埃。

空落落的院子，空落落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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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又见故人颤颤巍巍地走出，

系着永远的蓝染花边围裙，

头上裹着青布头巾，一丝不苟。

她依旧将双手藏于围裙下，

想象蓝布背面，

是重叠交握的瘦骨嶙峋。

可那样的一双手，

亦给予我最多的温暖。

最后的几年时光里，她越来越矮。

时间让某些存在颠倒逆转，

而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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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故人若还在，

堂屋里的炉火永远不会灭却。

那些跳动的火苗，

熟悉的炭火气，

是一种朦胧又明确的归属感。

像是一边吃着烤红薯，

一边听她唠嗑些家常。

像是墙外的那些胭脂花，

春来时还会发几枝。

虽不如往年的繁盛，倒也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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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岁月流转，

颓圮的城墙、失落的城砖

污浊的红窗、磨损的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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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所有的物质性回忆载体消失殆尽，

也就唯剩孱弱又强大的生命，

年年于春风杂草中明媚娇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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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暮色四合或是晨光熹微中，

胭脂花盛开喇叭状的花瓣，

四溢的幽香乘着故园里落寞的风，

低低地穿行于草间。

如墨在水中渲染开去，

馥郁的香气和着雾气氤氲缭绕。

可是这样的摄人心魄，

也渐渐消逝在远行的旅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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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些年的清明时节，

都被困在都市的繁华喧嚣中，

来不及和故园娇俏的胭脂花，

进行一场浪漫的约会。

说不清怀念一种花开的场景，

是否是想起园中的故人。

只有一阵扼腕叹息，

像极了曾在故园中老去的她。

而回忆里更多的场景，

时间和人物交相错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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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一丛接一丛的胭脂，

譬如临窗的梧桐开满花，

譬如子规啼和着芭蕉雨，

滴不尽的更漏，

绞碎几场相思。

堪堪，又到清明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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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春意正浓，

明明世界喧哗热闹如旧。

唯有止不住的思念，

一年比一年深沉、无奈。

而踏春出游的兴头，

从来在一场回忆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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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感念，

幸好有这些节日在！

不然要如何在日光下，

在山川风雨飘摇中，

将过于矫情的思念，

描摹得如此光明正大？

真就是年年皆有清明雨，

而不敢轻易地去想象，

那些墓地空生出的杂草，

会是怎样的凄清惨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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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不知是第几场春雨了。

年年复如是，逢到清明雨，

新芽早已上了枝头。

穿破万千云雾而来的日光下，

开满了耀眼的各色鲜花。

想起故人模糊的身影时，

也想起我的那些猫儿。

可从头到尾我都没拥有过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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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的屋顶生长正好的草，

猫儿便在上边嬉戏打闹，

追逐一只路过的归燕。

时而慵懒，时而欢脱。

在阳光里恣意地生长，

慢慢地长成团子般模样。

于是愈加可爱怜人，

瞧着便让人心生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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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样的猫儿，也离去了。

年复一年地四处寻找它，

在林间的草地、清澈的溪水畔、

一地麦茬的庄稼地里……

我弄丢一只鞋子，

粉色衣裙也被树枝划破。

颓败地跌倒在草地上大哭，

可是猫儿，却永远地丢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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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爱一场清明的雨，

只是奢望这淋漓的雨声，

能掩盖住梦中人仓惶的哭声。

思念，这样一种情绪有很多玄妙，

有时痛哭失声，有时微笑无言。

笑着哭了，或是哭着笑了。

偏文字与影像都无法条理清晰，

唯愿尘世间还能再相见。

恍若这每一丝湿润的空气里，

都能寻到故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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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季候

一候｜桐始华

《周记》有云：“清明之日桐始华”。

桐花作为清明一候的花信风，是清明时序的物候标记。

“拆桐花烂漫，乍疏雨、洗清明。”

桐花是乡野之花，山野田间屋舍外都有她的身影。

花朵小巧精致，白净的花瓣，偶见花蕊深处点点的猩猩红。

“竹宇分朱阁，桐花间绿杨。”

桐花朵朵簇集在枝头，枝干的高大挺拔，使得桐花以一种傲立的姿态示人，却丝毫不给人狂妄之态。

成片的桐花浮动在飘逸的柳枝之上，似是碧波上的白云，如此浪漫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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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候｜田鼠化为鴽

时令更替之时，阴阳便开始轮转。

清明之时，阴渐消，阳渐涨。

属阴的田鼠逐渐在田间销声匿迹，属阳的鹌鹑开始活泛起来。

阴阳调和，四时有致，万物皆有自己的时间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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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候｜虹始见

清明时节，雨水已然成为本体。

古人认为“虹乃阴阳交会之气”。

阳光和雨滴经过美丽邂逅，虹自生成。

彩虹，是清明的独特礼物与点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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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花信風｜一候桐花、二候麦花、三候柳花

花信风｜桐花

“拆桐花烂漫，乍疏雨、洗清明。”

“更无人饯春行色，犹有桐花管领渠。”

紫色铃铛似的花朵，簇集在高高的枝头上，

与青空相映照。

绵绵细雨中，展开花姿。

在清明之际，更是引人思念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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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信风｜麦花

“开从绿条上，散逐香风远。”

“休誇紫晕与红酣，麦子花时秀色含。”

在经历寒冬生长之后，

春雨浸润下，细花便满缀了。

十五分钟的短暂开放，随后即如一阵云烟般散去，不易察觉，

但总有眼、心，察觉到她们曾经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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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信风｜柳花

“开从绿条上，散逐香风远。”

“柳花飞处莺声急，晴街春色香车立。”

柳枝袅袅垂落，风姿卓越。

柳絮轻舞飞扬，与雪互相拟。

唯独柳花，静静开放，不引人注目。

柳花似一个个毛茸茸的小虫，吊缀在柳枝上，

十分顽皮的姿态，在风中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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