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民国,北大学生伙食攻略圣达信推荐
虎哥按:本文中的北大是指—年的北京大学,因历史原因,以年为界,民国时期北京曾改名北平,为行文方便,本文统称为北京。 校内篇: 朱海涛先生在年曾写道:“谈北大自不能不谈北大的吃……北大的吃是自由的,方便的,价廉物美的,各得其所的……北大的吃是绝对自由,爱怎么吃就怎么吃,”五四以来北大追求自由的路上,吃绝对是标志之一。如果你穿越回民国成功考取北京大学后,该怎么解决伙食呢?下面让虎哥带你走进抗战前的北大饮食生活。 伙食费哪儿来伙食费自然是第一要事。这一时期北大教师们是不愁吃喝的,薪俸上,据规定年大学校“校长四百元;学长三百元;预科学长三百元;……大学专任教员月支一百八十元至二百八十元。”年教授为四百元至六百元;副教授二百六十元至四百元;讲师一百六十元至二百六十元。如年胡适先生入职北京大学,月薪就达元。他的“饭钱每月九圆,每餐两碟菜一碗汤。” ▲《北大生活》,年 而北大一般学生则难以与教师们相提并论,除了家庭支持外,奖助学金便是伙食费的重要来源。据张孟休先生年回忆:“在校成绩优良的学生,还有得学校助学金的希望。……得全份助学金的人,一年得一百六十元,维持衣食等费是可以毫无问题的。”未能得到助学金的学生也不必过于担忧,因为“学校学费甚轻,……最低限度的生活,每月只要有几元钱的伙食费便可凑合维持下去。”富家子弟自然无须烦忧饭钱毫厘,据毕业于北大哲学系的徐訏先生回忆:“一学期吃三十多钱已经是中产学生,吃廿四块廿块的还有。” ▲《幸福世界》,年 此外,稿费、兼职等也是北大学生伙食费的来源。“刻苦一点的学生,只要自己笔下能写,或者在什么中学弄得几点钟书教,或者弄到一个家馆,他可以不靠家中供给,生活也不至于大起恐慌的。” 吃饭去哪儿柳存仁先生曾于年回忆道:“在南方,一般的大学宿舍必然的附着广大的膳堂,在北平呢,像清华燕京等校不但有广大的膳堂,而且它的数目还不仅是一个。”柳先生同时介绍北大食堂道:“开设在宿舍里面的食堂一共也有两所,每所占屋一大间,布置了七八张方桌。”相比于清华、燕大,北大学生对于饭馆的热爱甚于食堂,“每次吃饭的时候,为了维持(北大)这两个食堂的生存起见,也常常有几十人去光顾的,然而这在全体一千多学生里,自然只能够算是少数。”而食堂为了吸引学生,“在这里,吃完了饭也不一定要立刻付账,倘若你是住在宿舍而且曾经一次交过那老板七八块的押柜钱而立下了摺子的话。”北大学生较之食堂对于饭馆的热爱在下文我们会再详细介绍。 对于食堂建设,北大也颇为重视。年北京大学就“制定《食堂规则》十条”。年12月23日“学生会执委会开会讨论并通过了学生会新北大建设委员会制定的《新北大运动实施方案》,”建设食堂名列其中。年4月6日“北大学生会新北大建设委员会召开第一次会议,通过该会章程和工作大纲“,工作大纲内容之一就是建设卫生食堂。其余史料比比皆是,不尽列举,可见校方对于食堂的建设是极为重视的。 食堂选择上,贵的自然有。柳存仁先生就曾回忆道:“吃的东西呢,也很简单,像回锅肉,冬瓜烧肉,炒辣青椒丝,花卷或干饭等。每次的费用大约不到两毛。然而为什么没有什么人去吃呢?我的答案只有一个字:贵!”因此朱海涛先生推荐西斋食堂,理由是:“价廉物美,比沙滩普通饭馆的便宜又胜三分。他这里的小盘小碟小馒头出品,馒头向例两个对粘在一起,也不知他怎样蒸的。菜少则四分一碟,八分一件的已是很好的纯荤菜了。因为碟小,所以可以多叫几样而仍可以吃光,不像别家大盘的单调,浪费。三院有他的分号,但不知为甚么,总办不了西斋那么好。” ▲《北京大学四川同乡会会刊》,年 如果还想省点伙食费,朱海涛先生还有妙招,“包饭可以便宜些,一月通常自六元至八元”。便宜自然带来不便之处,“吃包饭的似乎却不多。为甚么?因为他违反了北大的自然规律——自由。在实际上说,包饭确有他不便利处。譬如你住在三院,每天到一里路外的一院上课,或一里半外的二院去实验。你将饭包在三院,则上完课特为赶回吃一顿午饭非常别扭,如果包在二院西首的西斋,则你下午也许上了一堂课,就没有了,还能为这一顿饭老在西斋晃?更何况有时你还会到更远的北平图书馆去,赶回来的车钱就够你在外面吃一顿了。而对于包饭的人少回来吃一顿就是一次损失,这种损失加上去,也许还不如零吃便宜。” ▲《教育与人生》,年 北大学生追求平等的意识亦可在食堂体现,王复生先生在年的日记中写道:“晚餐于素菜食堂,见诸同学力排俗伪,不以执役为下贱而乐之。”此素菜食堂即为蔡元培、陈独秀、胡适等人所主张建设。 校外篇: 民国的大学生跟现在的一样,在吃这个问题上,不会满足于食堂。 柳存仁先生对清华大学的食堂曾回忆道:“一直到事变爆发的那一个夏天,却正是北大和清华两校开始她们最早的,第一次的联合招生时为止,清华的广敞无比清洁卫生的大食堂的照片,是用了精美的铜图印在清华周刊的新生入学的向导专号上面的。有时候我很容易想起美国式的幽默一则,这一则大约知道的人已经很多了,就是:某大学以比赛足球著名。有人甚至于说:某人在某地设立一座球场,附设大学一所。”如果说柳存仁先生笑喻清华为“食堂附属大学“,那么北大着实是“饭馆附属大学”。北大学生爱饭馆实在甚过食堂。而且北大食堂是公开的,“学生食堂都是外边商人开的,实是公开的饭馆”。正如柳先生所述:“北大的吃似乎是独立的,它不属于北大的任何宿舍的任何一个规模极小的食堂”。 “在北大附近,零吃实在是太方便而价廉了”。朱海涛先生深情的回忆令人心动。诸多店家服务态度也值得称赞,“人家吃回锅肉,摊黄菜,我照例挑最便宜的老豆腐,炒白菜,伙计也同样好看好待招呼我。” 对于北大附近的饭馆状况,徐訏先生描述道:“让我计算你听北大前后的饭铺:西斋里面有一爿,二院门前有三爿,从二院到一院,一路共有饭铺四爿,东斋门前有二爿,一院西首有一爿,一院对面也有二爿。”张孟休先生回忆则超过十三爿:“北大附近的小饭馆星罗棋布,不下二三十处,四川馆,湖南馆,江苏馆,北方馆应有尽有,最便宜的一餐一角钱也可勉强果腹”许钦文先生亦有类似的回忆:“沙滩有着许多小饭店,十几个铜子——半角来钱可以叫一个菜吃,好点的也不过一角钱左右。”富家子弟们自然选择更多更上档次,“包饭”即为其一。此“包饭”远甚于校内“包饭“,“大概在六七块左右,包饭的人过年时饭馆有一桌酒请你吃,可是你要拿出一块或二块的赏钱的。” 1请客谈到饭馆,自然得说到请客。面对人情往来,平日捉襟见肘的学生会怎样面对?试看柳存仁先生回忆他年在悦来居请来自中国学院的朋友吃饭的经历: “上哪儿吃点什么罢?咱们自己哥儿们。”我逗着他的话,可没有敢“开请”。 “随便……不用客气!” “好!……咱们随便吃一点面食罢。北大的吃没什么好的,也许……比不上你们西单商场那一带罢(中国学院在西单牌楼附近)。” “好!……好!” 连着几个好字,我就把他引到我所常常光顾的,景山东大街的悦来居小饭铺来了。我们一进门,里头黑压压的坐满了一房子,迎面有两个杆着烙饼的伙计,一个巨大的煤球炉子,烟气薰天,炉台上烤着几十个大烧饼,小徒弟用火叉叉着炉口的火苗子弄得直往上窜,透着青蓝色的烟焰。 “张先生豆腐呵……一碗“虾”(指馄饨,虎哥按)……小米稀饭!”跑堂的伙计这个时候也没有敢闲着,光油油的头顶上淌着汗珠子,把他那小棉袄的镶领子弄得油腻腻的,一面替我们擦桌子,一面用手醒着他自己的鼻涕。 我破天荒的,要了四十个煮饺子,猪肉馅儿,两碗小米稀饭,一盘白糖。这一串子的菜单挺够劲,那老伙计一面大声的唱出来,一面用着谄卑的眼光瞧着我的又脏又旧的蓝布褂,仿佛在怀疑着我,今天难道你的汇款又来了不成。 我不动声色,一面跟我的客人闲谈,极力转移他的视线的注意力,因为,他对面不远的墙壁上,正爬着一个灰色的蝎虎子。我一面又用手摸紧着我的皮箧,我想我这一天不止摸过一次。 半点钟后,我们都已心平气和的出了悦来居的门。我这时候才敢大大方方抬起头来,却见那门口正悬挂着三个红黄蓝色的纸穗子做成的圆形的标帜,那正是北平第四流或者第五流的饭铺的门口所最容易瞧到的特征。我的头又渐渐的垂下来了。我想起了我的朋友不一定吃得很饱。他好像只尝了三个饺子,吐满了一堆一堆的肉筋和馅子都在碟子里面。我知道这里的饺子通常做得很大,直径总在二寸半以上,而且,面好像也是粗着一点。我那一碟子二十个我是包完了的,我还揩油了五个他的。在这个时候我忽然觉得脸上有点儿发烧,我忘记了我刚才付给掌柜的两毛二分的全部费用的时候我的那一种胜利的骄傲了。 请客毕竟不是常事,肚里馋虫蠢蠢欲动之时,部分学生打起了“偷吃“的主意。偷吃攻略为“在中午十二时半或下午六七时间,你可以看见一群群青年到饭馆里去,你要偷吃也可在那时候溜进去,叫好了菜饭,畅快地吃了一个饱,于是你就同许多人出来罢!许多人到柜台去付账,你就先溜出门口好了。”北大前后十三爿饭铺“你依次偷吃,可以支持你一星期。……但是没有一个北大穷学生是这样吃法的,他们并不要支持一星期,他们要支持四年呢。” 2赊账与讨账无论有无钱财,赊账在北大学生与饭馆之间是常事。虎哥试贴出徐訏先生回忆一则,囊中羞涩的各位可学学赊账(战)中的攻守回合: “有许多先拿出五块钱立一个摺子,饭铺就算你是老主顾了,于是你等到吃满了就可一直吃下去,吃到十五块的时候,饭铺的掌柜在替你记新账时要陪着笑说: “先生,借一点钱给我们吧。”你说: “隔几天给你好了。” 于是摺子到了二十元账面时,那终有一天,当你拿着摺子记新账时,掌柜的又要说了: “先生,借一点钱给我们吧,我们小本钱买卖。”你自然要表示歉意: “但是我家款没有到呢。” 这样,不满二十一元,他又要催了,一次一次的催,笑容越来越少起来,一直到: “那么到底什么时候可以还我们呢?主顾都像你这样,我们的饭铺还能开么?”自然你的笑容要越来越多: “掌柜的,你瞧见报么?(这时候你带着报的可以拿出去。)我们家乡正在内战。有钱我能够不给你么?我也是明理人,你们的苦衷我有什么不晓得?” 干糠打不出油,掌柜也没有办法。他可以停止卖饭给你吃,但又怕你气,到有了钱时也不还,反而到别处去吃呢,所以他讨得凶不碍事,饭还可以吃下去;有时候你真的被他们讨昏了时,你一气会说: “没有钱有什么办法,你讨也是白讨;等我有了钱自然会还你,老噜苏有什么用。”这样以后,他们会平静几天。 等钱欠到三十块时,你可以借或者当五块钱给他。于是你又可安耽些时。如果你一直没有钱下去,你就只好换一个铺子了。 可是你知道三十多块钱吃掉了,一学期已经过去,这样换几个铺子,你是已经毕业了呢。” …… 放假的时候一到,他们讨钱可要起劲了:他们会在公寓里同学间打听欠债人的下落,如果是去车站打算离平了,那么他会三四个人到车站兜你,扣住你的行李,可是你车票已经买好,你只好说: “掌柜的,行李就存在你地方吧;好好保管着,下学期我要拿钱来赎的。” 有趣的是,“女学生这样欠饭钱是从来没有过”,徐訏先生笑称:“北大女生不常嫁北大男生不知可是为这个缘故。” 3欢喜冤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有偷吃计,我有要账谋。无良饭馆对无知学生最会心一击莫过于菜上下手脚。“他们会在猪骨头上盖好了酱猪肉皮,当做红烧肘子卖给你,无论什么菜你不好都是可以换,但是你下了筷可就不能换了,你想,这种白老虎在这些偶尔吃到的菜上是容易看出来的么?” 北大学生与饭馆终归是欢喜冤家。一个是天之骄子,一个是厨之庖丁,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账本终虚化,一个枉自哭穷,一个空劳讨账,欠债是水中月,好菜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经得秋流到冬,春流到夏。 在北大学生的爱与恨中,饭馆多误卿卿性命却也有博得佳人一笑者。柳存仁先生回忆道:“在北大的沙滩似的环境里,好的饭馆子是开不长久的。我们那时候最贵族化的一家饭馆子叫做海泉居,其位置也开设得最适中,在东斋宿舍和图书馆之间。那儿最拿手的一碗菜好像是炒腰花,要卖到四毛多钱。然而它的营业,最为不振,当我还没有在北大毕业的时候,它早已正式‘毕业’了。在它毕业以前,饭馆主人曾去请胡适之先生写了一副白话的对联挂在海泉居的二楼上,那对联相当的对仗工整,辞句清雅,倒是颇为脍炙人口的,——虽然未必能够替海泉居向每一个顾客拉拢一次以上的生意。联云: 学术文章,举世咸推北大老; 羹调烹饪,沙滩都道海泉成。” 4其他方式老师邀请同餐是北大学生改善伙食的良机。鲁迅先生曾在日记中记载道:“午后往北大讲。下午与维钧、品青、衣萍、钦文人一小茶店闲话。”许钦文先生于年回忆了这次美好的经历:“有一次,我们几个小朋友一道去听鲁迅先生的讲课。下课以后鲁迅先生邀请我们吃点心,就在沙滩的一边。记得各人吃了一杯牛奶和几块面包。”这样中产阶级的生活自然是穷学生们平日难觅的机会。 北平图书馆食堂是北大学生心中便宜实惠选项里得分较高者。“如果你常去北平图书馆,你一定也不会少在那桌子洗得发亮的食堂(真称得起模范食堂!)内享受那两毛钱一顿两菜一汤,大蒸糕,和米饭。” 对于大多数学子来说,生活窘迫是常态,自然少不了忍饿挨饥的日子。柳存仁就曾“只吃两个铜子的花生和一杯热开水的午餐,就跑到图书馆的大门口听候启门阅览的生活”甚至“捱过好多个星期”。穷学生们只要不“在乎自己‘大学生’的虚面子,上汉花园那小食摊上和洋车夫并排坐在那矮长凳上啃大饼(的确有这种受经济压迫的苦学之士),自然更可以省钱。” 如果时间实在仓促,那么呼人送饭是捷径。朱海涛先生就曾推荐此道:“当我们没有课,在宿舍里不愿意出来时,每每叫我们的老路出去拿一毛钱买十个包子或烙两张饼加葱花麻酱。这样吃分外的节省时间,还香了一屋子。” 转自“潮白河畔”,白癜风的方法北京治疗白癜风一般要多少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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