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

危险名单

一、作者简介

张和平:当代著名警官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北京市作家协会会员、全国公安侦探小说副秘书长、延庆作协副主席等职,鲁迅文学院结业。先后在《中国诗歌》《啄木鸟》等60余家报刊发表文学作品余篇计余万字,代表作:长篇小说《杀寇诀》(获首届浩然文学奖)、《暗斗》(获第13届金盾文学奖)、《解放北平》;报告文学《所长祝建国》《火海忠魂》《平民警察高宝来》;散文诗集《雄性的部落》《大山的子民》等,作品多次获奖。《文艺报》《人民公安》等10余家媒体多次对其评介。

二、内容提要

平津战役前夕,国民党保密局在平绥铁路沿线的北平至张家口部署了秘密的潜伏力量——平绥纵队,准备长期潜伏。张家口站副站长李汉忠指派女特工李云芳化名胡玉兰前往被解放的察南龙城县接头,取回潜伏小组名单,并与龙城县的敌特组织相互配合,采取爆炸、暗杀等手段,对新生的政权进行报复,为了得到潜伏人员的名单,国民党保密局的张家口站特务赵克辉、北平站站长王蒲臣派出采取各种手段,对胡玉兰进行威胁利诱和追杀。我公安人员侦缉股长李剑锋在侦破此案中,与敌特组织斗智斗勇,终于挖出化名为章鱼的隐藏在龙城县政府县长赵海山。同时,胡玉兰由于目睹了保密局张家口站的黑暗内幕,开始回心转意,并对李剑锋产生了爱慕之情,在与章鱼最后的接头时,最终把潜伏小组名单交给了公安干部,胡玉兰被章鱼所杀…。

三、本书看点

(一)年1月,是北京和平解放70周年,北京市将举行隆重的庆祝活动,本书如拍摄成电视连续剧,作为北京和平解放重要的献礼片;

(二)以往的谍战片的正方均为解放军的敌工组织与国民党的军统组织的对垒,而本书采取的是首次公安干部与军统及国民党残余势力的对决;

(三)本书是作者在查阅了大量的历史档案的基础上,巧妙构思的,所叙述的敌特案件有史实可以作证,避免了凭空的杜撰和想象,所描写的诸如新保安战斗的时间地点均与官方叙述的吻合;本书还对平津战役期间平北地区的剿匪、土改、支前等重大历史事件做了深度描写。

四、部分章节

第一章逃难列车

1.又要打仗了。

年8月下旬的一天,天热得出奇。一辆从张家口开往北平的蒸汽火车正吐着粗气,在平绥铁路上疾驰着。

这是一列由张家口开往北平的火车,只有五节车厢,而且还都是硬座。

从张家口距离北平虽然只有二百公里,但列车出了张家口车站后就走走停停,走出半天时间,还不够一半的路程。

与其说是一辆旅客列车,倒不如说是逃难的列车,列车上的乘客大多是在张家口做生意的达官贵人,当然也不乏一些官太太。由于战乱,那些趾高气扬的官太太们早已经不见了昔日的风光,顾不得了自己的身份,一个个灰头土脸垂头丧气的,有的蜷缩着身子昏昏欲睡,有得则惊恐万状地观看着车窗外,恨不得一下子飞回到北平去。车窗的外面,一队队的行色匆匆的国军士兵在向张家口的方向前行,车队拉得老远老长。而更远处的村庄,则是另一番景象,蠕动着缓缓而行的马车和携家带口的逃难者,他们在向相反的方向而行。可怕的战争正在张开令人恐怖的牙齿,悄声无息地向这里逼近。

李云芳紧裹着灰布衣服,挤在车厢的一角,身体随着火车单调而又有节奏的“咣当咣当”的车轮声晃动着,对面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依偎在母亲的身边,惶恐不安地望着身边的大人们。而小男孩的母亲则强作欢颜,不时地抚摸着孩子的脸颊,嘴里说着安慰的话语。

正值盛夏时分,天气还是异常的炎热,载加上天气闷热,车厢里到处是难闻的汗腥味,让人感到有些窒息。尽管捂着鼻子,李云芳仍然感到酸臭味直往鼻子里钻,一阵阵恶心,于是李云芳便掏出手绢在脸前不停地搧动着,一来赶走越来越大的酸臭味,二来暂时平静一下自己焦急的心。

就在昨天晚上,李云芳的舅舅也就是保密局察哈尔站张家口副站长李宝库面色沉重地告诉她,平绥纵队在龙城县所有的音信全部中断了,张家口站连续派出两个小组去恢复工作,但这些人一去便落入了共军的手里,从此杳无音信。李宝库考虑到胡玉兰是龙城人,又是自己的外甥女,对龙城人熟地熟,才派她返回龙城去和一个叫章鱼的人接头,当李云芳问起平绥纵队的相关情况时,李宝库却只字未提,只是告诉了她接头的半句暗号,这对于她这个只有二十五岁的女特工来说无疑是一种严酷的考验。

在不远处的走廊里,坐着一个小鼻子小眼睛的三十来岁的秃头男人,样子虽然有点儿邋遢,但从两只眼睛却小而机灵,就像偷油的老鼠,东张西望,此时他正观察着李云芳的周围,生怕有人欺负李云芳,他叫韩老七,将伴随着李云芳去执行这次特殊的任务。

“请问这位小姐,您在张家口是做啥生意的?我看着您咋这么眼熟。”

李云芳慢慢睁开眼睛,只见一个三十多岁戴着灰色凉帽的男人正一边搧着扇子,一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凉帽男人的对面则是一个短发穿黑衬衫的男子,翘着二郎腿悠闲自得地看着报纸,他是保密局北平站情报组的副组长梅凤祥,刚刚在张家口执行完一项绝密任务,正准备返回北平复命。凉帽男人一副生意人打扮,一双好看的眼睛好像向她刺探着什么。李云芳毕竟在军统干了十年,只略微看了一眼对方,便感觉出对方的不一般,他虽然一身的生意人打扮,但眉宇间去隐隐显露出一丝军人的气质,她断定这个男人不是个纯粹的商人。

“我,我是个教书的,前两天到张家口看我舅舅。”李云芳按照舅舅的嘱咐,随口编着瞎话。

凉帽男人呵呵一笑:“请问小姐贵姓?”

“姓胡。”李云芳继续编着瞎话,胡玉兰的名字是舅舅给她起的化名,也是她在龙城老家的名子。

“兵荒马乱的,你怎么就一个人出门呢!来到我这里坐坐。”凉帽男人笑着挪了挪身子,腾出一块儿地方。

“谢谢,不用了。”李云芳一笑,露出了两个迷人的酒窝儿,为了不引起人们的注意,出发前,李云芳尽管把自己打扮得老气一点,甚至连脸都没有洗,装成了难民的模样,但还是吸引了这个男人的目光。

“过来坐吧!顺便聊聊,我叫王大力,是做珠宝生意的,说不定到了北平后咱俩还能见面呢。”

“让一让,我出去方便一下。”梅凤祥放下手中报纸,冲着李云芳淡淡一笑,然后站起身,向甬道一端的车门方向走去。

梅凤祥的这一笑,使得李云芳心中一哆嗦,她隐隐约约感到,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又一时想不起具体的时间和地点,李云芳把头埋得更低了,此时,她牢牢记着舅舅的嘱托,这次任务特别重要,千万不能过早暴露自己。

“胡小姐家在北平的哪里呢?”凉帽男人见李云芳没有反应,又笑呵呵地说着。

“在西直门附近。”李云芳胡乱地说着,因为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她在北平的西直门住过,对那里情况稍微熟悉一点。

“碰巧了,说起来,咱们俩还是邻居呢!我家也在西直门附近,这是我的名片,以后回到北平,可以到我家去坐坐。”那男人欠了欠身子,笑着递过来一张名片。

李云芳接过散发着香水味儿的名片,低头看了看,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北平顺德珠宝行总经理王大力。李云芳早就听人说起过这家珠宝店在北平很有名气,自己在北平保密局培训的时候,赵克辉曾经带着自己到那里逛过,还在那儿买过一个手镯。于是她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但她的眼睛随即就移开了,因为自己早已经把那只价格昂贵的翡翠手镯给丢弃了。

李云芳本想多和王大力说上两句话,说不定自己以后再到北平去执行任务,还能用到这个人,但此时,赵克辉和舅舅的头像却同时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让她不得不小心行事,特别是临行前舅舅曾叮嘱过自己的话,执行的是特殊任务,任何时候都不能暴露自己,于是她冲着王大力莞尔一笑,摆了摆手:“谢谢,不用客气。”说着便把名片撞到了衣兜里。

而那个王大力还在笑着追问道:“请问胡小姐,你舅舅在张家口是做什么的,说不定我们还认识。”

“我舅舅是做皮货生意的。”李云芳继续编着瞎话,因为张家口的大境门附近到处都是皮货店。

处于职业的本能,她一边和回答着王大力的问话,一边用眼睛向四周观察着。发现在王大力身旁的走廊中,还有两个膀大腰圆的男人,王大力说话的当口,这两个人的眼睛在不时讨好地看着他。看来他们是一伙儿的,一看都不是善茬儿,李云芳这样判断着。

“请问胡小姐,在北平的哪个学校教书呢?”王大力冲着李云芳笑了笑,继续问道。

本想随便说几句话就能把对方骗过去,没想到碰到一个刨根问底儿的家伙,李云芳心中掠过一丝不快:“我在……。”她感到有点难以自圆其说,不免憋得满脸通红。

“看来,胡小姐不方便告诉喽!那就算了,也是,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坏人特别多。”王大力自我解嘲地笑了笑,不再言语了。但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李云芳,把李云芳看得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李云芳便把头地垂下去,想着自己的心事。

一个留着小胡子打扮的流里流气的男子一手拿着柴沟堡熏鸡,一手拎着酒瓶子踉踉跄跄走了过来,嘴里还在拼命地嚼着鸡肉,车厢里立刻又多了浓浓的白酒味儿。当小胡子走到李云芳的眼前时,眼睛也陡然一亮,嬉笑着把吃剩下的半个鸡腿递了过来,然后色眯眯地说道:“看你的小模样长得不错,来,吃个鸡大腿儿”。说着,他的整个身体晃晃荡荡地几乎栽倒在李云芳的身上。

甬道中一个正在玩耍的小男孩“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你个败兴鬼,穷折腾个啥?”小男孩的母亲一边护着孩子,一边瞪了小胡子一眼,指着小胡子狠狠地骂道。

小胡子根本没有顾及小孩子母亲的喊叫声,而是死乞白赖地看着李云芳,不怀好意地笑道:“这可是正宗的柴沟堡熏鸡,你尝尝,挺好吃的。”说着竟然把鸡腿杵到了李云芳的嘴边。

“你混蛋,无耻。”李云芳顿时跳了起来,“妈呀”一声喊出了声。她想发作,想一拳把这个无赖揍趴下,但最终还是按捺住了,没有出声,只是透露出一丝怨气。

韩老七缓慢站起身子,两个小眼睛射向小胡子,慢慢向这边走来,两只手也瞬间变成了拳头。

王大力和颜悦色地看了看小胡子,慢慢站起身:“我说,大家都出门在外,相互多担待点儿。”

小胡子男人瞥了王大力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呵呵,人们都说乱世出英雄,这年头啥人都有,有本事留在张家口甭走呀,在这里充啥大瓣儿蒜?想英雄救美呀,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王大力仍不紧不慢地笑道:“这位老哥说话客气点,免得闪了你的舌头。”

小胡子不屑一顾道:“呦呵,我倒要看看,你装什么大尾巴狼?你是赶哪趟车的呀?”说着举起了拳头向王大力打来。

周围的旅客立刻发出了一阵嘘嘘声:“小伙子,还不赶紧躲开呀!”

“你咋还不躲呀,真是的!”

旅客们不禁都为王大力捏了一把汗。

王大力仍旧呵呵笑着,不慌不忙地摇动着扇子。

小胡子突然浑身痉挛起来,举起的拳头僵在了那里,“哎呀哎呀”叫个不停,原来他的手正被身后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攥在手里。在壮汉的背后,梅凤祥依旧冲着李云芳微笑着。

那壮汉哼了一声:“我就是赶这趟车的,小子儿,放尊重点,快点儿给这姑娘道歉,不然老子捏碎你的骨头。”

小胡子还挣扎了几下,想和壮汉较劲儿,结果壮汉的手稍微用了下力气,小胡子便疼得五官都错了位,扯开嗓子大喊大叫起来:“哎呦,好汉快撒手呀,疼死我了!”

壮汉厉声喝道:“瞧你个揍性,还敢跟你爷爷我叫板,还不快给姑娘道歉!”

王大力站起身,拿起自己喝剩下的半瓶啤酒,慢慢倒在了小胡子的头上,然后笑了笑:“滋味儿怎么样?”

小胡子难堪地左右看了一眼,有点委屈地来到李云芳跟前,弯腰鞠了一个躬,小声说道:“这位好汉,我错了,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壮汉攥着一把小胡子胳膊的手又略微用了点力气:“小子,说话咋像个娘们儿,大点声,这位小姐没听清。”

小胡子顿时“哎呦、哎呦”叫了起来,赶忙大声道起歉来。

壮汉感觉还有点不解气,用力一搡,小胡子晃晃荡荡地跌坐在了地上,然后爬起身灰溜溜地跑了。

看到小胡子的滑稽像,李云芳不好意思地笑了,她来到王大力跟前,深深鞠了一个躬:“多谢您的搭救……”

王大力也站起身,笑道:“别客气,都是出门在外,说话办事儿都得留一条后路……”

“大家让一让。”梅凤祥从人群后面穿了过来,坐下后,冲着李云芳笑了笑,拿起报纸继续看着。

旅客们看着王大力和壮士,不住地称赞着:“就是,就是,这个小胡子忒可恶了。”

“虽说是要打仗了,可也不能胡来呀!”

“是呀,这年头,天天打仗,啥时候才能太平呀!”

一提起打仗,旅客们又唉声叹气地议论了起来。

2.车窗忽然外传来沉闷的炮声和列车紧急制动时车轮与铁轨摩擦刺耳的声音。紧接着,几架飞机呼啸地飞了过来,巨大的引擎声让人感到一阵阵紧张。

突然,列车缓缓慢了下来,最后竟然发出了巨大的制动声,慢慢停了下来。

李云芳心里一怔,看来舅舅的担心是对的。昨天晚上舅舅叮嘱过她,由于战乱,这趟列车经常晚点不说,弄不好还会中途停车。傅长官虽然使出了看家的本事,正在沿途部署了很多的兵力,全力保障平绥线的畅通,可是小股的共军也在拼命破坏铁路,并在不断向张垣地区集结,准备包围张家口,进而威胁北平的安全。

“火车走不了了,前边的铁路被共军破坏了,大家下车自己想办法吧。”一个铁路警察大声吆喝着。

铁路警察的话语如同炸弹一样,在车厢里引起了巨大的恐慌,七嘴八舌议论起来:“这可怎么办呢,从这儿到北平还有一半的里路呢!”

“这些挨千刀的,我们可咋回北平呀!”

“就这么把我们扔在荒郊野外啦!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该怎么办呀?”那些刚才还得意洋洋的太太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回家的路没了。李云芳心中掠过一丝不安,虽然她在回来的路上做过种种最坏的打算,但却从来没有想到这一点,当听到了这个消息,不免有些紧张,她下意识地向四下看了看,想找韩老七商议一下对策。

突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枪炮声,乘客们纷纷惊慌失措起来,有的抱成一团,有的竟然趴在了地上。

“共军来啦,大家快跑呀。”人群中不知是谁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一车人霎时炸了营,纷纷拿起行李向车门跑去,准备夺路而逃,车厢里立刻乱成了一锅粥。

李云芳拎着皮箱,夹杂在逃跑的人群中,拼命奔跑着。刚跑出不远,就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两声清脆的枪响。此时她已经顾不上许多了,加快了步伐向站外跑去,刚跑几步,就发现王大力也跟了过来。王大力一把拉起李云芳冲进了站台外一人高的玉米地。当看到共军没有追来,李云芳才停下身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粗气。正在这时,她又听到了两声枪响,枪声就在附近,李云芳本能地回头一看,王大力一头栽倒在自己的眼前,再望远处一看,小胡子正拿枪指着自己,而刚才那个壮汉也口吐血沫儿倒在地上,身体痉挛着,他手里还拎着两个大箱子。

“你……”李云芳顿时火冒三丈,赶忙去怀中掏枪。

但还没等她拔出枪,小胡子一下把她掀翻在地:“小娘们儿,哪儿跑?实话告诉你,老子吃这条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想和我作对,没门儿。看来老子今天赚了,你要想活命就起来,拿着箱子,乖乖跟我走。”小胡子露出了得意之色。

李云芳无奈地站起身,拎起了其中的一个箱子,当她看到倒在地上满身是血的王大力时,才真正感受到了血腥的味道。说实在的,以前她也杀过人,但那都是一些被折磨的半死不活的人,而现在倒在眼前的是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大男人,并且是救过自己的恩人。

“别看了,他已经死了,走。”小胡子厉声喝道。

李云芳绝望地望着小胡子,没想到还没有到龙城,自己就这样完蛋了,她有点不死心,仍在盘算着如何脱身。

小胡子一手拎着箱子,一手用枪押着李云芳走出了玉米地,慢慢向前走着。

对,自己的箱子呢?韩老七呢。李云芳这才发现,跟自己同行的韩老七没影了,他带的箱子里不仅有李云芳的换洗衣服,而且还有一本康熙字典,只有她知道这本字典的真正用途。唉!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呢!自己有可能连命都保不住了。

这是哪儿呀?李云芳用余光看了一眼小胡子,当她看到小胡子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时,先是一阵紧张,紧接着定了一下神,她有了主意。李云芳把箱子放在了地上,转过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又捋了捋自己的满头秀发,冲着小胡子努了努嘴,进而媚笑了起来。

小胡子不解地问:“你笑什么?别他妈的磨蹭,快点儿起来,别跟老子玩心眼儿。”

李云芳挺了挺胸:“放心吧,我现在是你手中的羊羔,跑不了的,你这是带我去哪儿呀?”

小胡子高兴地说:“去我家。”

李云芳惊奇道:“去你家?”

“今天晚上你陪老子玩舒服了,老子一高兴,没准儿明天就把你放了。要不然,可别怪老子手下无情。”小胡子似乎有点忘乎所以。

李云芳想,只要自己的手能伸进衣袋,就能很快结果这小胡子的狗命。她挤眉弄眼地冲着小胡子笑了笑,摆出一种风骚样子:“何必呢,这里不是也没人嘛!”

小胡子四下看了看,有点犹豫。

李云芳又用挑逗的眼光看了他一眼,并轻声呻吟了两声。

小胡子终于上钩了,他举枪的手慢慢垂下,然后不顾一切地向李云芳扑了过来。

李云芳瞅准时机,一拳重重打在了小胡子的脸上,小胡子应声倒在地上。就在小胡子的手枪飞起的一霎那,李云芳飞身把枪接在了手里,用枪指着小胡子:“你就这点儿能耐,还想和姑奶奶玩吗?”

也许是李云芳下手太狠了,小胡子倒在地上嗷嗷怪叫起来:“姑奶奶,饶命呀!”

李云芳不屑一顾道:“瞧你那点德行!”

小胡子呲牙咧嘴地说:“姑奶奶,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今天遇上姑奶奶,恐怕你已经没有下一次了。”李云芳用枪指着小胡子,要扣动扳机。

“组长,组长。”韩老七一瘸一拐地向这边走来,原来他受伤了。李云芳刚收起枪,惊奇地问道:“究竟是咋回事儿?你伤在哪儿了?”

韩老七扬了扬胳膊:“不碍大事儿。刚才你下车的时候,我发现那个救你的王先生在跟踪你,这个王八蛋也跟在你俩身后,我想他一定还在打你的主意,就跟踪了他,没想到,这个王八蛋还有帮凶。刚才我在那个帮凶干仗的时候,受了点伤。组长,你没事儿吧?”

李云芳淡淡一笑:“我没事儿,那咱们走吧。”

韩老七说:“现在咋走呢?又没车。”

李云芳回头看了一眼仍在地上嗷嗷叫的小胡子,然后用枪指着他:“起来,跟我走。”

小胡子一瘸一拐地爬了起来,又被韩老七打翻在地上,他一脚踏在了小胡子的背上,伸手还要打,被李云芳止住了,她眼珠一转,喊道:“小子儿,你想活命还是想死?”

小胡子趴在地上,一个劲儿地作着揖,带着哭腔喊道:“姑奶奶,我想活,饶我一条狗命吧。”

李云芳冷笑道:“小子儿,想活命行,就跟着姑奶奶干,到时候保证你吃穿不愁。”

小胡子一听,赶忙给李云芳跪下了:“感谢姑奶奶不杀之恩。”

李云芳道:“你叫什么名字,干嘛在铁路上抢劫?”

小胡子哭诉道:“姑奶奶,我叫张二楞,原来是国军第53军的,后来家里老母生病了,开小差跑了回来,为了给老母治病,就开始吃这条铁道线,后来我尝到甜头了,想收手也不行了,就拉起了杆子,现在住在金鸡岭。”

李云芳先是骂了一句:“党国的败类。”但她很快又问:“你的队伍有多少人马?”

张二楞哭着说:“有三十多个人。”

李云芳心中一阵窃喜:“这么说,你还是个大当家的。等哪天带我到山上去做客。对了,你的队伍都是些什么人。”

张二楞哭笑不得地说:“我那几个喽啰,有几个以前当过兵的,还有几个家里确实揭不开锅了,我们才上山为匪。”

李云芳收起了手枪:“现在时局动荡,不知你有啥想法,为何不带着大家指一条明路。”

“一条明路?”张二楞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李云芳笑了笑:“看来你当土匪还真的屈才了,这样吧,你跟着我们干。”

张二楞顿时恍然大悟,冲着胡玉兰抱拳作揖道:“好好好。今后您就是我们的大当家的,请受兄弟一拜。”

李云芳呵呵一笑:“既然你愿意,那咱们就说好了,我先到龙城县办事去,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李云芳打开两个箱子,几个人的眼顿时一亮,原来箱子里不仅装了很多值钱的古董,还足足装了几百个大洋,最后竟然在箱子底下翻出来一个国军的军官证。李云芳拿起一看,鼻子险些气歪,只见上面居然写着:第53军作战参谋王大力,上面穿军装的照片和血泊中的王大力竟然长得一模一样。

“败类!党国的败类。”李云芳又重重地骂了一句,她心里明白,这个王大力要么是临阵脱逃的军官,要么和国军相互勾结发战争财的奸商,她想了想,拿出二百个大洋递给了张二楞。

张二楞吓得直哆嗦,不敢接:“姑奶奶您饶了我吧,我不要。”

李云芳横眉立目道:“嫌少吗?”

张二楞哆哆嗦嗦地说:“我哪儿敢呀,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再说了,您又是我们的大当家,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这下,弟兄们可有了靠山了。”

李云芳命令道:“张二楞你听着,这些钱你先给弟兄们分分,到时候我会随时找你的,你如果敢欺骗姑奶奶,这就是下场。”说着胡玉兰甩手就是一枪,刚刚落在树上的一只小鸟应声落地。

为了防止流弹,李云芳来到一个高处,借助树的掩护,不停地变换着姿势观察者,过了好久,才在西南方向隐约看到一个村子。李云芳想了想说:“张二楞,你马上回村去,给我找一辆马车,我和老七要趁着黑夜赶路。”

“这……。”“张二楞看了看李云芳皱了皱眉。

李云芳威胁道:“你胆敢跟姑奶奶玩花花肠子,到时候可别怪我不讲情面,看我怎么收拾你?”

张二楞一下子又跪在了地上,苦笑道:“姑奶奶,我哪儿敢呀?我是想请到山上去,和弟兄们见个面儿。”

李云芳呵呵笑道:“到时候,你不请我也会去的,可是今天姑奶奶没时间,我们要赶路。”

韩老七扒在李云芳的耳旁小声说:“我看这个小子有点不靠谱,不如干掉他算了。”

李云芳瞥了张二楞一眼:“谅他也不敢。”

张二楞果然没有食言,时间不大,他就找来了一辆马车。

李云芳把包裹扔在了车上,然后跳上马车,准备要赶夜路,张二楞摇了摇鞭子想上车。却被李云芳劈手夺了过去:“张二楞,今天你不必去了?”

张二楞不解地问:“组长,你不要我了。”

李云芳笑道:“你这几天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等我的消息,到时候我会派人来找你的。”

“是是是。”韩老七点头哈腰地一连说了三个是,才拎起了地上的两个箱子,一瘸一拐地向村子走去。刚走几步,他回头问道:“姑奶奶,到时候我到龙城去找谁呀?”

李云芳头也不回地说:“胡玉兰。”

第六章离奇爆炸案

11.发生在区政府的爆炸案已经过去一周时间了,龙城县城上空始终笼罩着一种不安,让人感觉到要发生什么事情,特别是到晚上街道上空无一人,谁也不敢外出,生怕被人打了黑枪。

县委书记吴自成一天三次给王树生打电话,催要案件的侦破进展情况,地委也几次打来电话催要。

几天来,尽管王树生带着侦查员们连天昼夜地排查线索,可是让他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任何线索,急得他满嘴起水泡,寝食难安。他叫来了李剑锋和贺国珍,不容他们分说,黑虎着脸把两个人没头没脑地一阵数落。看到局长如此大动干戈,李剑锋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儿,这不能怪局长发火呀,是自己这个侦缉股长太无能呀,面对嚣张的敌人竟然束手无策!

离开了局长室,李剑锋和贺国珍懊丧地回到办公室,李剑锋摊开了一大堆材料,认真地翻看着,想从里面查找出一点线索。

在李剑锋的记忆中,挥之不去的仍然是那天爆炸案的血腥场面。那天爆炸案发生后,王树生立即带着李剑锋等人赶到了现场,当他们赶到了现场,也被眼前的惨状惊呆了。一区的区公所坐落在南街的一个独立的四合院,有北方和南房各五间、东西配房各两间。爆炸发生在北房的中间,由于炸弹威力特别大,房子都已经被炸塌了,李剑锋带人清理了一个多小时,最后才从残垣断壁下清理出四具尸体,看着那些血肉模糊的尸体,李剑锋的心在流泪。他恨,恨那些制造爆炸的敌特分子,但同时也恨自己的无能,刚当这个科长不久,还没有学到破案的本领,不能迅速破获此案,让死去的干部和群众安然入土,他擦掉了泪水,勘察着现场。但是经过一天的勘察,没有发现多少有价值的线索。这也就成立挨局长抠的主要原因。

贺国珍看了一眼忙碌中的李剑锋,激动地说:“剑锋,你想过没有,区政府爆炸后,咱们的注意力就一直都在现场,而忽略了案发前的事情,咱们不能光想从现场发现线索,更不能忽视了周边的情况,从敌特分子安放炸弹到发生爆炸,至少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而且又是在大白天的,在区公所周围的住户中,不可能没人发现敌特分子,我就不信这个邪了!”贺国珍越说越激动,喘着粗气。

李剑锋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眉毛拧成了两个大疙瘩,陡然他一拍脑门:“对呀,咱们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要查清那些劈柴的来历,然后再从劈柴上去捋线索,另外,敌人引爆炸弹的方式不是盘香吗,我们还要到商铺去进行调查。”

贺国珍补充道:“剑锋,我想咱们这次搞他一次大范围的调查,我就不信狗特务这么狡猾,藏得那么深,咱们就是把龙城县城翻个底儿朝天,也一定要把他挖出来。”

李剑锋想了想:“不行,抓特务可不像咱们抓那些经济土匪那么简单,如果大张旗鼓地去搞,动静闹大了,会打草惊蛇的。”

贺国珍向李剑锋身边凑了凑:“那你的意思是……”

李剑锋笑了笑:“这件事儿只能暗地里进行,现在咱们在明处,敌人在暗处,凡事咱们都得动动脑筋,不能兴师动众地去查,如果惊动了敌人,敌人肯定会跑了,到那时破不了案子,咱们局长肯定绕不过咱们。”

贺国珍仰着脸看着李剑锋,问道:“那你说咋办呢?”

李剑锋点了支烟,笑了笑:“我看咱们应该这么办,从现场遗留的东西去找人。”

贺国珍有些急了:“怎么个找法,你倒是说呀?”

李剑锋想了想:“咱们现场都留下了什么东西?”

贺国珍惊奇道:“弹片和劈柴呀。”

李剑锋分析道:“我猜想,敌人肯定是把炸弹藏在劈柴运进来的,那么这些劈柴从哪里来的。”

贺国珍仿佛有点开窍,不住点着头:“还是你小子有办法。”

李剑锋扒拉了一下贺国珍的脑袋:“小子儿,抓特务的方法多着呢,你慢慢学吧。”

赵雪梅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一进门,就抓起桌子上的茶缸子,连着喝了两口:“可把给我渴坏了。”然后看了看李剑锋和贺国珍:“我说你们俩这是干吗呢?神神秘秘的。”

李剑锋笑了笑:“还能忙啥,研究案子呗!”

赵雪梅瞥了一眼李剑锋:不说我也知道,你瞧瞧咱们李大股长,一脑门子官司。”

贺国珍看了看赵雪梅,坏笑道:“雪梅,你刚才去哪儿了?”

赵雪梅放下了茶缸子,然后叉着胳膊心直口快地说:“你们忘啦,今天是咱们龙城的集,我赶集去了,集上可热闹了,都快给我累死了。你们两位大股长也别在屋里闷着了,也出去转转吧,出去散散心,看把你们俩愁的,别再憋出病了。”

李剑锋看着赵雪梅,会心地一笑,问道:“回来啦,你说说看,在集上查到什么线索?”

赵雪梅大大咧咧地说:“我能有什么线索啊,我跟你们俩说,今天集上的人可都在传说爆炸案的事了,而且越说越邪乎,有的还说炸死了十多个人呢,还有的说炸死了一个区长。”

贺国珍一拍桌子:“他妈的,一定是敌人在造谣,看我去了怎么收拾他们。”他说着拿起枪就要出门。

赵雪梅一看急了:“我说你咋三根毛的脾气呢,你不看看这都几点了,集早散了,再说了,你去了抓谁?”

贺国珍赌气地一屁股坐了下来,呼呼喘着粗气。

李剑锋道若有所思地说:“是呀,现在咱们破不了案子,敌人肯定会造谣生事的,等破了案子,那些谣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赵雪梅说拍了一下贺国珍的肩膀:“听听人家剑锋怎么说的,这才叫公安干部呢,那是智慧,抓特务就得靠这儿,再看看你,听见风就是雨,我看呀也就是一勇之夫。”

贺国珍白了一眼赵雪梅,抢白道:“谁一勇之夫啦!你可得嘴下留德,要不然找不着好男人。”

赵雪梅一听急了,追打着贺国珍:“谁嘴上没德了,贺国珍。你要是再耍贫嘴,看我咋收拾你。”很快赵雪梅抓住了贺国珍,一下子揪住他的耳朵:“我看你还说不了。”

贺国珍赶忙告饶:“姑奶奶,我求你了,不说了,行了吧!”

赵雪梅解了恨,松开了贺国珍,叉着腰哈哈大笑着。

李剑锋笑着对赵雪梅说:“我说你们俩先别闹了,其实,刚才我们俩讨论的好好的,结果你一回来,就把贺股长的思路给搞乱了。”

赵雪梅闹了个大红脸,不好意思地说:“李股长,闹了半天,我这大半天是白出去啦!真是的。”

贺国珍笑着说道:“我说你们俩儿,一个唱红脸,一个白脸儿的,耍我一个人呐!简直是一唱一和。好了,我说不过你们,我走了。”

赵雪梅笑道:“别介呀,我忙了这大半天,还没吃饭呢,你们俩得请我吃饭呀。”

贺国珍捂着嘴笑道:“让李剑锋请你吧,我还有事儿,先撤了。”说着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经过两天的调查,爆炸案终于有点儿眉目,据区公所的管理员介绍:“那天下午,我到集市上去买劈柴,不知怎么回事儿,集市上卖劈柴的人比平时少了许多,我正在犹豫,一个卖劈柴的人说家中有事,急着回家,要的价钱比别人便宜许多,管理员就让这个人买了他的劈柴。”

李剑锋问:“这个人什么打扮?”

管理员想了想:“四十来岁,带个大草帽,穿着蓝布褂儿,对了,这个人长得特别黑,胡子拉碴的。”

赵雪梅一听有门儿,直言快语道:“这个人到咱们区公所之后,进过咱们的办公室没有?”

管理员皱了皱眉,回忆道:“这个我倒没有注意,我带这个人回到区公所的时候,大家听说你们抓到了侯有林,都看侯有林去了,我让他把劈柴放在院子里,然后就给他去取钱,他拿到钱后,就走了。”

李剑锋想了想,说:“也就是说,你进屋取钱的这段时间里,院子里就他一个人。”

管理员点了点头。

赵雪梅埋怨道:“我说你们也真够可以的!让陌生人一个人就这么在院子里,就这点儿警惕性呀!不出事儿才怪呢!”

管理员的脸红了,辩解道:“当时就我一个人嘛!”

赵雪梅问:“当时办公室的门锁着没有?”

管理员说:“白天的时候,办公室的门一般都不锁。”

李剑锋问:“那个卖劈柴的走了多长时间,发生的爆炸?”

管理员回忆道:“那个卖劈柴的走了也就一袋烟的工夫,区干事王文亮就回来了,还带着三里河村的三个群众,说是要登记一下土匪的事情,王干事坐那儿刚写几个字,炸弹就响了。”

赵雪梅肯定地说:“看来这个卖劈柴的商贩有重大嫌疑。一定是他制造了这起爆炸案。”

李剑锋根据管理员的描述,很快给那个商贩画了一张像,然后来到集市上进行查找。

龙城县城的集市在县城北面的火神庙街,虽然龙城解放快一个月了,但走在大街上,仍随处可见战火的留下的种种伤疤。李剑锋和赵雪梅带着画像来到集市上,在商贩中穿梭着,不断让他们辨认着画像。一个卖劈柴的小贩端详了一会儿画像,说道:“对,就是这个人,他好像叫王黑子。”

李剑锋和赵雪梅对视了一下,露出了兴奋地笑容:“哪个王黑子?他是哪个村的?”

小贩想了想说:“就是王四营村的王黑子呀,这个人不经常来赶集,集上的人大多不认识他。”

赵雪梅还想问什么。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李股长、雪梅,你们俩干什么呢?”

李剑锋回头一看,县长赵海山正站在他们的身后。他赶忙收起了画像:“没事儿,我和雪梅随便看看,赵县长,您这是?”

赵海山笑了笑:“我来买点儿烟叶。”说着他把手中的烟叶向李剑锋晃了晃;“我这个人,抽不惯洋烟卷儿,抽这个有劲儿。”

李剑锋钦佩道:“您还是当年艰苦朴素的老传统,真让人佩服。”

赵海山笑了笑:“龙城虽然解放了,可敌人还没有被消灭干净,咱们还要保持艰苦奋斗的本色呀。剑锋呀,我听你们王局长说,区公所的爆炸案有眉目了,是吗?”

李剑锋想了想,说道:“案子刚刚有点线索,这不,我们正在调查,不过请赵县长放心,我们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特务分子挖出来。”

赵海山拍了拍李剑锋的肩膀,笑道:“好好干,我相信你们,一定能把案子破了,到时候我要请你们喝酒。”

赵雪梅嗔怒看着赵海山:“爸,您从前老是说请我们喝酒,可哪一次也没兑现呀!”

赵海山笑道:“你这张嘴就是厉害,这次一定兑现。”

赵雪梅咯咯笑着:“爸,那您现在给我钱,我这会儿就去买东西,今天晚上您就请客。”

“这么快呀。好。”赵海山掏出了钱,刚要数一下,不料却被赵雪梅一把夺了过去。

“爸,剑锋,你们俩先聊,我买东西去喽。”赵雪梅说着,嬉笑着拿着钱跑远了。

“你瞧,都多大了,一天到晚还跟孩子似的!”赵海山指着女儿的背影开心的笑了起来。

李剑锋和赵雪梅又来到县城经销日杂的商铺。当他把画像交给店主时,店主一眼就认出了王黑子,说在十多天前,王黑子就是在这里买过盘香,而且一下子买了五盘。经过进一步调查,李剑锋发现,自打爆炸案后,王黑子突然之间花钱大手大脚了起来,还有人发现他还出入于赌场。

李剑锋判断,这个王黑子肯定有问题,很可能与爆炸案有关。

王四营村距离县城不过五里路,李剑锋带着人立即赶到了王四营村。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首先来了王四营村的书记家了解情况。据村支书介绍,这个王黑子原名叫王德才,由于人长得黑,又加上当还乡团时经常勒索老百姓的钱财,心也黑,在龙城县成,就是一个滚刀肉,人们便给他起了个王黑子的外号。龙城解放后,因为他没有血债,就被放回村里接受管制,这个王黑子平时好吃懒做,在大街上闲逛,现在还光棍一条,在村里几乎什么都不做,平日里也没人搭理他,可就是这么一个人,怎么会突然之间到集市上去卖劈柴呢?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赵雪梅好奇地问:“既然这个王黑子整天好吃懒做的,那他为啥要去卖劈柴呢?”

李剑锋接着说:“雪梅问得好,既然这个王德才平日里好吃懒做,啥都不做,那咱们就要搞清楚了,究竟是谁指使他去卖的劈柴,他是从哪里弄来的劈柴呢?”

村支书有五十岁多岁,面对公安干部提出的一连串问题,一时不知道怎样回答是好。

贺国珍也问:“对呀!这劈柴是从那里来的呢?”

村支书一师犯难了:“这…,要么我把他给你们找来,你们一审,不就清楚啦。”

李剑锋想了想,突然说:“先等等,这个王德才最近在村里有啥反常的地方没有?”

村支书说:“这种人在村里就跟臭狗屎似的,谁都懒得搭理他,见了他就跟见到瘟神一样,绕着他走。”

赵雪梅问:“王德才家里都有谁?”

村支书道:“光棍一条。这种人两手空空,好吃懒做,哪个女人愿意跟他过日子?”

李剑锋掏出了枪:“走,到他家去看看。”

在村支书的带领下,公安队悄悄包围了王黑子的家。当李剑锋等人翻墙来到王德才的家门口时,发现房门虚掩着,李剑锋掏出手枪推门走了进去,当他进了里间屋一看,顿时大吃一惊。王德才横躺在炕上,早已经断气了,在炕上还有半瓶白酒和刚刚吃了一半的烧鸡。经过搜查,李剑锋又在王德才的箱子里发现了几十个块大洋和还没有用过的盘香。

赵雪梅吐了一下舌头:“咱们来晚了,这小子是畏罪自杀吧!”

“这个小子哪里来的那么多大洋。”

“又是吃鸡,又是喝酒的,看来是作的。”

“我看呀,这里面一定有文章,要不然,这个王德才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侦查员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村支书看着眼前的一切,也有些纳闷:“王黑子平时穷得叮当响,哪儿来的这么多钱呀!”

看着王德才的尸体和箱子里的大洋,李剑锋的眉毛顿时拧成了一个大疙瘩。看来敌人这是杀人灭口,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那么究竟是谁杀了王德才呢?

张和平其他作品介绍:

欢迎感兴趣的影视公司联系、勾搭。欢迎各出版机构洽谈图书合作。







































昆明白癜风治疗
北京好看白癜风医院



转载请注明地址:http://www.lanbuzhenga.com/lbzjb/165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