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迈步从头越
白癜风诚信医疗 http://www.yqyywdj.com/ 长篇纪实札记《金针渡》连载4 薛大夫与毛主席机要秘书高智合影薛应中总是忘不了曾与毛泽东机要秘书高智见面时的情景。高智说,“主席非常重视中医,说中医是中国文化的精华!”他的记忆力很好,还记得主席在苏医院的事,主席说过,“中医草药要重视起来,敌人是封锁不了我们的!” 那时,医院就设有中医科、草药科,大部分伤病员都采用中医中药治疗。在一次宴会上,毛泽东还说过,“针灸不是土东西,针灸要出国,将来全世界人民都要用它治病”。 两个人的短暂交流,都围绕在中医话题,在薛应中看来,高智是一位平和的老人,非常平易近人,但骨子里有一种郑重和庄严的气质,有君子之风,重感情,重家国故土,古道热肠,是一个很有古风的人。 薛应中总对年轻人说,我们这一代人,对毛泽东主席有着一种超乎寻常的敬重之感。我们的腰杆,就是被毛泽东思想撑直的。不仅是因为毛泽东对中医的保护,他也很欣赏毛主席的性格,那种永不言败的坚强不屈,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所激发出来的能量是惊人的。而薛应中的确就是这样的人,很少有人会像他一样,对自己的事业,一生都保持着如此超常的热诚,不计付出,不图回报——薛应中要为中医争气,哪怕只剩他一个人,也要维护中医的事业和尊严,这几乎成了这位老中医大半生孜孜以求的唯一目标。 毛泽东机要秘书高智和毛泽东主席在中南海合影(年) 薛大夫也清晰地记得“六二六指示”,年6月,毛泽东发出了“把医疗卫生工作的重点放到农村去”的号召。“广大农民得不到医疗。一无医,二无药,卫生部不是人民的卫生部,改成城市卫生部或城市老爷卫生部好了。医学教育要改革,根本用不着读那么多书。华佗读的是几年制,明朝李时珍读的是几年制……医院那套检查治疗根本不符合农村培养医生的方法……可是中国有五亿多人是农民……”(毛泽东《于医疗卫生工作的指示》)。 当然,那时城里的医疗条件和水平,就在那里摆着,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个年代的群众,无论城乡,患病求医,殊非易事。当时一个大城医院,一般人挂号都很困难。 薛应中当然虽然年青,但也深知国人缺医少药的艰辛,也一直在努力提高自己的水平。年,正是混乱不堪的文化大革命时期,大部分人都随着时代的热潮,丢掉了自己的事情去闹革命。薛应中却在潜心学习,他先医院的著名针灸专家闫庆瑞大夫,医院的郭命山大夫,这两位都是很著名并且有卓越绩效的专家。他还有幸见到了周总理曾接见过的陕西中药顾问王家成老师。他是陕西著名的骨科专家。他一生专门研究骨折,到西安给挖防空洞塌方住院的几位骨折病人治病,他研制的骨折中药有着独特的疗效。王家成见薛应中求医心诚,就对薛应中很耐心的传授,还把初春才发芽的三十六种草药每味药用纸包好送给薛应中,并嘱咐他好好的栽培,等这些药发芽后仔细辨认。后来,薛应中又去拜访过西安水流公社著名中医田义广,田义广把他治疗骨伤的秘方传授给了薛大夫。 在寻访了更多经验丰富的名医之后,薛应中感到似乎有一股力量豁然推开了一扇大门,在他们身边耳濡目染,灵犀自通,一个全新的世界跃然而出。而与此同时,这些老资历的医生也大感吃惊,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后辈青年识见不凡,居然能读懂并了悟古今医典里的很多精微要义。 在毛主席的“六二六指示”发出后,在“插队落户干革命,广阔天地炼红心”的口号声中,年轻的医生薛应中,肩背药箱,和医疗队一起,先后去大荔西寨、朝邑、许庄、咸阳、周陵等地为当地群众治病。薛大夫一生心向穷人、病人、下苦人,自然会响应命运和时代的召唤。那些患者老乡,挽着袖子、卷着裤脚、穿着胶鞋或者草鞋,甚至光脚,有时面带菜色,身上散发着烟味和各种异味,但薛大夫从来没有产生过距离感与嫌厌之心。 薛大夫随医疗队和大荔西寨卫生院医护人员合影那时的送医下乡,还得是内外妇儿的全科式服务,没有分科,样样要懂一点,以内科疾病为主。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实验和检查设备,只能凭问诊、物理检查,加上推测和经验看病。要求还是很高的。像薛应中这样从小学习中医的人,当然更会得到同行的敬佩。 那时候条件差,农业生产全靠牛拉人背,没有农机化肥,小麦亩产斤就是好收成。因为营养缺乏,农民的身体素质和免役力也都很差,发病率高,药品却极其紧缺,全部常用药加起来总共也就三五十种。因为一日三餐不离红薯,红薯吃多了产生胃酸,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胃溃疡病人。更不用提环境脏乱,四害横行,一年四季各种传染病花样翻新,冬春季发生流脑、百日咳、麻疹、肺结核等呼吸道传染病,夏秋季则多发伤寒、痢疾、肠炎、食物中毒和疟疾、乙脑等疾病,胃肠炎、蛔虫病发病率一直居高不下。当时曾有一个肠梗阻病人,被送到某村卫生院紧急手术,打开腹腔后,从切开的肠管中掏出半脸盆蛔虫。这样的例子毫不罕见。薛大夫在多个乡村驻扎过很长时间,用针灸和草药为当地患者治疗,治得较多的病有中风偏瘫、风湿关节炎、腰腿疼、胃疼、头疼、失眠等常见病和多发病。有一些农村妇女不知怎么回事,总是头疼,干活拖拖拉拉,生产队长说她们怠工,动不动就大声呵斥,经常会把人训哭。薛应中则很快就看出门道,把她们拉到一边,问问症状,告诉她们这是偏头痛,针灸就行。当几根针刺入穴位后,头痛的状况很快就减轻了。薛应中那时就发现,以中医、草药为主要治疗手段,更适合农村的实际,西医,以后只能是城市模式,且远离乡村,只会越来越向着专业化、制度化的方向发展,让它离百姓就越远。还有成本问题,西医医生和药源极为缺乏,西医成本又高,而中医一根银针、一把草药,甚至民间土法土方就能奏效,几乎没有什么成本。而且中医与患者的医患关系,更像是乡间淳朴的亲戚宗族关系,这就维系了一种良好的气氛,有利于患者康复。那些年,全国掀起了一股大搞战备中草药的热潮,提倡“一根针,一把草”治病。上级要求每个大队都要搞一个中草药种植园,种的有芍药、菊花、丹参、柴胡等,五花八门,甚至还有黄芩、黄柏、甘草等名贵中药材,同时还组织人力采集如蒲公英、车前草、紫花草等草药。各种药材有它的适宜生长地和生活习性。这种一阵风运动式的热潮没有持续多久,不过对于当时经常送医下乡的薛应中而言,却是一件好事,使他对于中草药的药理药性有了更深的体悟。走到哪里把中医宣传到哪里医疗队在大荔县时,晚上突然有一位患者腹疼难忍,家属前来求救。当天下着暴雨,刮风闪电,薛应中冒着暴雨出诊,为避雷电,多次趴倒在地,到病人家后,已是满身泥水,但也顾不上其他,洗把手就赶紧给病人针灸。病人疼痛减轻后,他才回住处,洗澡换衣后,天也快亮了,稍事休息,吃过饭,又开始上班了。 一根针、一把草药,薛应中就这样不知劳累地走在地头、沟沿、荒坡,医生请到家里的情况很常见,因为有时病人情况危重无法走动,所以在下乡的日子里,薛大夫每天都要跑好几家。他走遍了当地的山山水水,眼睛一边还盯着路边,看有没有蒲公英、野菊花、车前草等土草药。遇到疑难问题,还要动脑筋,回去后也得不断地翻书。在临床摸爬滚打中,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治好的病人越来越多。 古语“三折肱为良医”,字典里解释说:几次断臂,就能懂得医治断臂的方法,比喻对某事阅历多,富有经验,自然能够造诣精深。但在薛大夫这里,可能还有一种解释,“三折肱”后才能体会到患者的痛苦,才会有发自内心的同情与关怀。薛大夫行医的过程就如苦行僧,他切身地体会着每个患者的病痛,而且是把成百上千种疾病的痛苦全都感受一遍。这样的经历,让薛大夫在青年时代的从医经历里,就已然摒弃了对患者的分别心,心底留存的,只是关怀与责任。 农村蚊子极多,一不留神就爬满全身,这也是那个年代疟疾(俗称“打摆子”)发病率居高不下的原因,甚至一度影响农业生产。这些薛大夫都在努力克服,他并不觉得苦,他认为这是每一个医者必须经历的磨炼过程,不然纵读万卷书,还是纸上谈兵。在农村多看病,多实践,实战的病种也多。送医下乡的确是难得的机缘和历炼,由于大量的临床实践,薛应中对无数常见病、多发病的诊断和治疗,已能自如应对,甚至在不经意间,他已日渐成为能医疑难重症的专家。 有一位患有血栓性脉管炎的病人,叫程万芳,家住西安市灞桥区,年12月7日,因分娩时出现大出血,头晕发烧,医院后,经过15天治疗,病情有所好转,此后就回家调养,因生活原因,长期生活营养不良,导致严重贫血,身体欠佳,左下肢逐渐出现硬化、肿胀、疼痛,并且发青、发紫的现象,难以穿衣,不能行走,整天躺在床上。经医生诊断,结论是因严重贫血引起的动脉血管硬化,无法根治,要做截肢手术。病人心里非常绝望,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七口人,都要受到连累。后经别人介绍,找到了薛大夫,薛大夫诊断后说,这病有希望看好,经针灸疗法和吃中药,三天后左下肢就有了好转。5—10天后便可以下床行走,三个月后,程万芳的病完全治好了。如今40多年过去,再无复发。薛大夫在这几十年漫长的时光里,还去看过她多次,程万芳至今仍是一个健康乐观的老人。 程万芳老人,摄于年8月1日薛大夫对自己经手的病人有着超强的记忆力。几十年过去,他都能随口说过患者的名字和症状。比如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有个叫李西恒的职工患上了精神病,异常狂躁,车间派人看守,但他仍将窗楹折断,翻窗而逃。追回后经薛大夫诊断,用中药加针灸治愈。有一位叫奚金孝的老人中风偏瘫,薛大夫把他治愈后能骑自行车回农村老家,见人就说薛大夫是全国最好的医生,沒吃他一口饭,沒抽他一支烟,免费给他治癒。有位公路管理站的高站长10余年头疼也是薛大夫治好的。一位叫候海平的患者,舌下肿瘤,手术5次,越来越大,医生要用冷冻法治疗,薛大夫用针灸一周治愈。年灞桥区丁家斜村的毛爱珍也是患精神病,治愈后到现在,再也无复发……这些医案现在看来,都很传奇了,医院来说,别说除根,给患者保持原样都是好的。但在当时,薛大夫和患者都没太当回事,治好了就完了,之后该干啥干啥。在当时的大环境来说,中医虽然被保护下来,但仍举步维艰,也开始被所谓的“中西医结合”整合得奄奄一息。年,汉学教授满晰博随一个德国观光团访问中国。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及新中国成立以来,第一个访问中国的德国官方医学代表团。在这次访问中,满晰博遇到过连脉搏位置都找不准的中医实习生;有的“专家”,在自己的名下出版了中医药典的宏篇巨著,却连最重要、最常用的中药都认不出;很多“中医”,在他们的生活和医疗实践中,“从未接触过中医曾经拥有,并且现在和将来还能拥有的辉煌……”文化坚守和文化建树,是一个又一个人和一代又一代人的综合积累形成的。没有人继承,怎么会有传统?没有走在前边的一代人怎么会有传承?陈寅恪先生曾对中国文化的复兴抱有一种历史性的企盼:“佛为一大事因缘出现于世。”一个人用一生的时间,对某一种保守的文化价值,怀有不可分离的信念,是能够产生某种奇迹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执着的理想,薛应中与中医这一段意蕴绵长的沧桑历史,才并未曲终人散。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回忆,总是质朴无华的,总是充满情感温度的。自从参加工作,薛应中经常惦记着老家,山路弯弯曲曲,回去一次都很不方便,但他还是想尽一切办法,尽力给家乡做些贡献。因为给各种人看病,他认识的人越来越多了,他曾经带着国内外的老板去蓝田老家参观,希望他们能给家乡做些投资。看到老家人背上粮食,去很远的地方去磨面,磨一次面需要一天,就真有些老板表示同情,愿意投资给修路,汽车可以开上山,人们可以骑车去县城,交通便利,人的眼界就开了。后来薛大夫还联系从富平买了一台钢磨子,用汽车送回老家。又到处联系买电线,直到每家都装上电灯。他努力帮忙解决着农村的贫穷面貌,只要老家人遇到困难,他都会全力帮忙解决。岁月悠悠,故乡的旧日容颜早已更改;薛应中先生用自己的心血,努力点染着故乡这一方山水,造福这一方的人。故乡老街上的青草枯了又绿,一年又过去了。 人的生命何其短暂,如晨露雷电,如浮云朝雾,终其一生,或许只是天象的瞬间变化。人们常常爱说超越,目标设在遥不可及处。生命的坚实根基在哪里?“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毛泽东:《忆秦娥·娄山关》,年)走过六七十年代清贫而难忘的岁月,可想而知,薛应中与中医的故事,将继续在时代的急速变迁中开枝散叶。(待续)李书亚:北京作家、文化学者,曾担任中央电视台多部大型纪录片的总撰稿,他长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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