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坛宗师杨官璘2
三、浪迹江湖 青春壮年站马路, 白发老头坐马路; 马路即是棋手家, 马路即是棋手墓。 棋坛司令谢侠逊的这首诗,是对旧社会江湖棋人的真实写照。在那暗无天日的年月里,象棋被统治阶级称为“贩夫走卒之戏”,棋手登不得大雅之堂,为其所不齿。一些职业棋手,为生活所迫,设摊摆档于街头路边,靠一技之长与人对弃,挣几个铜子勉强养家糊口,实际上比乞丐也好不了多少。 这是一条艰辛的路,悲惨的路。尽管这些棋手棋艺超群,不知救活了多少被人认为必死的棋局,然而却救不活自己。可惜有多少名棋手倒卧路边,冻饿而死在路旁。广州棋坛“四大天王”之一的冯敬如,走的是这条路;上海名棋手鲍子波、吴机亭走的也是这条路。同样在马路边,棋档旁,他们长叹一声倒下去了。 面对生活的挑战,杨官璘也只得走上了这条路。他初次出道,尽管在广州闯出了名声,却在那里混不出饭吃。没住多久,便又回到家乡,挑起扁担,打起“承接车衣”的招牌,重操旧业。 生活日益困苦,杨官璘在家再也待不下去了,便带上棋具、棋书,背起包袱,闯江湖去了。树叶萧萧下,秋色使人愁。年秋天,杨官璘挟技到了香港,便抛头露面开始了他的“博弈”生活。 在这个金钱主宰一切的花花世界里,一个赤手空拳的棋手,到哪里去安身呢?幸好,他一去就找到了以前结识的好友李志海(现仍住香港,是亚洲象棋联合会的裁判长),皆是同道中人,两人在中环合租了一张床住宿。一个白天摆棋,一个晚上设摊,两人轮流睡觉。命运使他们“同锅共伞,同床共卧”。 杨官璘在东莞是有名的乡下棋王,在广州棋坛上也有了名声,但要在香港混碗饭吃委实不容易。尽管他去过九龙麻油地的天虹游乐场、先施游乐场、修顿球场等不少场所摆过摊,但赚钱十分困难。他为人憨厚老实,不善于辞令,没有圆滑的交际本领,又无人捧场,棋下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呢?吃饭成了大问题,常常“博”不到钱,只好勒紧腰带挨饿。有时摆下棋摊,却久久无人问津,他面黄肌瘦,浓眉紧锁,不由得仰天长叹道:“难道这就是棋手的出路?当初我为什么要学棋啊?” 大凡闯江湖的棋手,都懂得生财之道。他们以让子或以江湖棋局为诱饵,使棋客上钩中套,方能赚点钱。而杨官璘却与众不同,他主张下一盘棋要有一盘棋的收获。这收获不是金钱的多少,而是磨练棋艺。他既不让子,又不设巧局,布陷讲,骗人上当,而是老老实实地对弈全盘。这样,半天下一盘棋,花费时间,耗尽精力,有时弈和,甚至输棋,连挣顿饭钱都很不易,只得挨饿了。 杨官璘这样做虽然挣钱少,但却提高了棋艺水平。后来有位记者在报上发表文章赞扬道:“杨官璘是我国棋坛上绵密细腻的佼佼者,他达到炉火纯青的象棋艺术,比湘绣更精美,比抽纱更巧妙,比象牙球更细致。”他这种绵密细腻并已达到上乘棋功的形成,是和那段摆棋档生活的磨练密不可分的。 在香港,杨官璘手提一个破藤筐,风里来雨里去,每天出没于游乐场或茶楼酒馆与人博弈,每当李志海外出摆棋档,轮到他睡眠时,他不顾一天的疲劳,仍坚持看两三个小时的棋书、棋谱,然后才上床睡觉。象棋,给他带来了欢乐,也带来了苦恼;象棋是他的好伙伴,他和象棋相依为命。 杨官璘是个有志向的人,不甘心默默无闻。他来此潜心练棋的目的是要战胜那些好手,跻身于香港棋界,以改变自己的困境和地位。然而,他无门路,空怀满身技艺如何发挥呢? 那还是杨宵璘初抵香港时,适逢“省(广东)、港、澳象棋赛”正在举行,卢辉、陈松顺等名手参加了比赛。而杨官璘只能以一名普通观众的身份入场观摩学习,不免胸中涌起万丈波涛,暗想:“我何时能有机会参加这样的比赛,一展身手呢?” 事隔不久,客居香港的名棋手、“新七省棋王”董文渊在港大摆擂台,弈林高手们都纷纷前往攻打。杨官璘获悉后,便决心去攻擂。那时,董文渊还不认识杨官璘,还以为这个无名小卒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莫非捣乱来了,根本没有把这一“江湖弈士”放在眼里;但当着众人的面又不便说什么,只好应付说:“你既然来了,咱们就下一盘试试。不过,不作为擂台赛,只算私下对弈。这盘棋你若胜了我或打成平手,咱们再在擂台上一比高低。” 杨官璘没有取得打擂的资格,他输了。 那时候,董文渊的棋艺正在颠峰上,是大陆棋手中顶尖的人物;而杨官璘的功底还不够火候。对弈中,他虽鼓勇一拼,终为董文渊所败。 他受挫而不灰心,并暗自发誓:“走着瞧,总有一天我要让董文渊败在我的手下。” 自此,他更加励精图进,继续下工夫。他把这盘对局进行了认真分析研究,伺机要和董文渊再见高低。 杨官璘仍操旧业。一天,他到修顿球场去赶热闹。来到球场,正要找个地方摆档博弈,却在一棵大榕树下停住了,面对这棵生长几十年的老榕树,突然一名棋手的身影闪现在他的脑际。他触景生情,不禁哀叹道:“冯老先生,你死得好惨啊!” 杨官璘所说的这位冯老先生,就是曾经扬威棋坛的岭南象棋高手,“四大天王”中的冯敬如。冯敬如原名冯能,后又改名冯泽,曾在广州做补鞋匠,并摆棋档,所以又被人称为“补鞋能”和“棋王泽”。冯敬如的棋艺高超,“单提马”是其独得秘技,堪与当时的谢侠逊、周德裕等一流高手相媲美。在“四大天王”中他的资格最老,非但棋艺精湛,尤喜提携后进,不少棋手求教于门下,故又有“众人之师”的美誉。年,象棋“东南大战”在港揭幕,冯敬如、李庆全、林弈仙、周德裕等是参赛的主要棋手。后来,冯敬如流落香港街头,经常在修顿球场的这棵大榕树下摆棋档。最后因年迈体衰,挣不到饭吃,终于倒毙在棋档旁。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一个贫穷的棋手在那暗无天日的社会中出了名又有什么用呢?冯敬如的悲惨遭遇,怎能不令杨官璘寒心,感慨万端呢? 杨官璘再也没有心思摆棋档了,无精打采地转身返回住处,一路上扪心自问:“像我这样长此流落街头,又会是什么下场呢?” 答案在哪里?回答他的只是那五花八门的铺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他茫然不知所向。 随着时间的推移,杨官璘在香港棋坛上毕竟有了些名声,引起了棋界人士的注目。不久,经人介绍他加入了香港象棋会(中国象棋研究会的前身),成为一名会员。一显身手的机会总算到来了,在香港象棋会举行的一次会员大赛上,他力挫群雄,一举夺得全港冠军(亚军李志海)。然而,他的困境并没有改变,依旧摆棋档为业。 杨官璘夺冠军后,一些棋客纷纷找上门来,以求教或对弈为名进行拉拢。这个送钱,那个赠物,请他手下留情,以便战和或取胜,作为抬高自己身价的资本。一天,一位衣冠楚楚的富家子弟来到的杨官璘住所,以一年的吃穿用费相许,要求让给他一盘棋,却被杨官璘断然拒绝。 杨官璘憎恨那些沽名钓誉和出卖灵魂之徒,而对同业中的落难者却深表同情,不惜一切,慷慨相助。这种高尚的品德,倍受同人的赞颂。 年初,上海名棋手何顺安来到香港不慎被盗,随身所带的钱物荡然无存。一个靠博弈为生的棋手,他乡被盗,举目无亲,赖何生存!无奈,何顺安找到同乡之谊的棋评家王兰友。王兰友出面想为何顺安举办个棋赛以筹路资。他先去找董文渊,因香港棋界对何顺安不熟悉,董文渊怕有损自己的声誉,拒绝对弈。杨官璘得知此事后,大动侠肠义胆,他以全港冠军的名义为号召,与何顺安进行公开表演赛。何顺安从收入中分帐所得,尽够偿还借款和返乡之路费。“弈士虽寒,其行高雅。”人们这样赞扬,杨官璘是当之无愧的。 四、初征上海 南国花正艳,祖国换新颜。解放后,于年5月回到了广州,开始了崭新的象棋生涯。 羊城广州自清末以来,因名手辈出,棋风甚盛,被认为“象棋城”。进入本世纪三十年代,群雄崛起,拥号称尊。仅书上记载的就有“四大天王”、“粤东三凤”、“五虎将”、“十八罗汉”、“通天教主”、“苏家四将”、“十三太保”、“哼哈二将”、“五鼠”、“御猫”等。到了五十年代,象棋活动掀起了新的高潮。人们说五羊城是“卧虎藏龙之地,棋王辈出之邦”,这话并不过分。 杨官璘返穗后,凭着超卓的棋艺,如龙吟虎啸。叱咤风云,一扫群雄,在广州棋坛上旗帜高树,独执牛耳。棋迷们称他为“混世魔王”,又简称“魔王”。一些年轻人不便这样称呼,把“王”字改换成“叔”字,称为“魔叔”。 杨官璘称霸广州棋坛后他进而要“兴师”华东了。 年8月,正是“秋风虽至暑难消”的初秋季节,杂花生树,群莺乱飞。 淅淅沥沥的秋雨下个不停,一辆由广州开往上海的火车,如同一条长龙在斜风细雨里穿行,映进车窗的是茂密的枝头,油绿的田野,斗艳的繁花。茫茫田野笼罩在雨雾里,清晰、水润,如同一帧硕大的美丽画卷。 一位老成持重的年轻人凭窗而坐。他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穿一身新蓝布中山装,清瘦的脸膛上两道浓眉紧锁,微陷的眼窝里一双深邃又智慧的眼睛炯炯有神。他神态端庄,少言寡语,两手托腮,遥望着窗外的秋色,陷入了沉思。 这人就是杨官璘。此时,在他的眼里好像整个田野就是一方大棋盘,一方一方的稻田也都变成了棋盘格,他考虑的是如何让车、马、炮具有更强大的威力。这次去上海,他要会一会那里的诸多高手们。 不知什么时候,一位餐车服务员来到杨官璘身旁,连问两声要不要餐券时,他才从沉思中醒悟过来。他操着一口地道的客家话笑答:“谢谢,我不饿。” 然而,当服务员离去不久,他便从背包里掏出凉干粮,大口大口地啃嚼着。 此时,杨官璘的家境仍比较困苦,来时,他妻子卖掉唯一的金戒指给他做路费。一向过惯了“苦行僧”生活的杨官璘,为省钱,路上连顿热饭都舍不得买。来上海,他买的是二十万元(相当现在人民币20元)一张硬座车票,要苦熬两天两夜。啃冷干粮怎么能和吃热米饭相比呢?车厢内闷热,浑身直出汗。即便如此,他还后悔不如买张十七万元的慢车票,可省下三万元,到了上海又能多吃不少阳春面呢! 来到繁华的大上海,他既无钱,更无情趣逛大街,住在一家简陋的客栈里,整天和棋盘棋子打交道。不久,“华南神龙”陈松顺也到了上海,杨官璘和陈松顺联手与代表华东区的何顺安、朱剑秋对弈。杨官璘和何顺安打成平手,却以六胜三和战胜了朱剑秋,华南队以压倒的优势战胜了华东队而获得冠军。杨官璘和陈松顺正准备载誉南返,却被扬州棋手窦国柱再三挽留下来,参加上海的擂台赛。皆因此次区际比赛中,他俩棋艺出众,表演出色,引起上海棋界人士的注目,才由窦国柱出面劝留下来。 杨官璘总算在上海迈出了第一步。 五十年代初期,华东地区棋风颇盛。当时各地未建棋队,又无全国比赛;因此,每年夏季一些象棋高手便集中到上海摆设擂台,举行公开表演赛。在此期间,经常摆设擂台做擂主的是著名的“华东三虎”董文渊、何顺安、朱剑秋。 何、朱此次败给杨官璘和陈松顺,在家门口这个面子可丢不起,岂肯甘心?因此留住他们在擂台上再比高低。杨官璘既不怯阵,更不避战,认为是一次学习的良好机会,便欣然应允。 参加打擂的棋手,以车马费的名义给予报酬,这些钱是从门票中提取的。根据棋手棋艺水平的高低,分为甲、乙、丙三级。甲级棋手每场车马费为十至十二万元,乙级为七至八万元,丙级为五万元。杨官璘被列为甲级棋手。 擂台赛一开始,首战杨官璘的是上海十大高手之一的陈荣棠。此人高大魁梧,棋艺中勇于拼杀,思路敏捷,走子灵活,是二流棋手中的顶尖人物,一些名将常常败在他的手下。年何顺安摆设擂台,无人能攻下,却被陈荣棠一胜一和打下擂台,然而,这次陈荣棠与杨官璘较量十四局,却未开张,以八负六和败下阵来,因此对杨官璘十分佩服。在以后的攻擂战,甘愿为杨官璘唱大棋盘,唱得有声有色,特别吸引观众,并由此出了名。 众多弈林高手轮番和杨官璘对垒。棋坛老将窦国柱本是扬州人,和“七省棋王”周德裕、张锦荣被誉为“扬州三杰”,又称“扬州三剑客”。窦国柱少年时代遍游全国,与各地棋手交往,他的人品和棋艺均获好评,是华东棋坛很有威望的一位棋手。当时,窦老先生虽已六十多岁,但宝刀不老,常邀人对弈,一比高低。这次擂台赛,他和杨官璘共战四局,以二负二和败北。他毕竟年事已高,精力和体力都比不了青年人。其后的几年间,他又先后和杨官璘对弈过七局棋,结果四负三和。因之,对杨官璘十分钦佩,曾赞扬道:“杨官璘他日一定可以称雄弈林,真乃棋坛俊杰也!”这次擂台赛,杨官璘先后和华东十多位高手进行了较量,大多数棋手都被他战败。随之,杨官璘的名声誉满棋坛。 经过这一个时期的擂台赛,杨官璘太累了,脸膛益发削瘦,眼窝更加深陷,终日和阳春面打交道,真吃腻歪了。好在每场比赛他可得十二万元车马费,腰包里总算有了些许积蓄,他有时可走进一家比较讲究的面馆,美美的吃上一顿肉丝面,打个饱嗝也觉得舒畅。 五、力挫“华东三虎” 自年起,杨官璘每年都要去上海参加擂台赛。年秋,他第二次远征上海,再次和“华东三虎”见个高低。此时,“新七省棋王”董文渊正在米高美舞厅摆下擂台,而杨官璘专为攻打擂台而来。 在“华东三虎”中,论棋艺水平董文渊居首位,何顺安次之,朱剑秋当排在第三位。董、何二位曾是棋坛上称雄一时的人物。杨官璘与董文渊的较量,自香港杨输棋没取得入场券后,年在上海擂台赛中两人又邂逅相遇,共对弈六局,结果,杨官璘以一胜三和二负再次败北。赛后,董文渊对杨官璘说:“一年来你的棋艺大有长进,但一两年内你在我身上赚不了便宜。” 杨官璘答道:“先别说这样的话,咱们明年见!” 杨官璘这次到上海先和北京名棋手谢小然切磋棋艺,然后两人又联合攻打董文渊的擂台。尽管董文渊身手不凡,怎能抵挡得住杨/谢两大高手的联袂进攻。对谢小然尚可应付一番,两人下了一场和棋,而对付杨官璘可就力不从心了,最后被杨官璘打下了擂台。 当时摆设象棋擂台的擂主,如果无人能攻破,就一直做擂主;若是被人攻破,要么拆擂散伙,要么擂主易人。因此,董文渊只好将擂主的宝座让给了杨官璘。由此,杨官璘的身价与前大不相同,但能否稳坐擂台呢?杨官璘充满了信心。 董文渊输台后,自是不肯甘心,总想把擂主的位子重新夺回来。于是便邀集了客居在沪的弈林高手湖北罗天扬、浙江林弈仙以及何顺安、朱剑秋、陈荣棠、宋义山、周慰元等,决定要和杨官璘见个高低。 人称“小杭州”的董文渊如同三国时的周公瑾,枰场上足智多谋。他们兵分两路,轮番攻擂。激烈的擂台赛使米高美舞厅益发热闹起来,攻打杨官璘的擂台时,先由华东棋坛上第三条好汉朱剑秋任主将,带领着董齐亮等一班人马出阵。 朱剑秋乃扬州人氏,时下四十开外的年纪,面貌清秀,身材瘦弱,曾挟技遍游西南各省,颇负盛名。他在西南的争战中很少输棋,棋界人士便给他送了个浑号“长胜将军”。“扬州三杰”中的张金荣过早故去,棋友们便公推朱剑秋填补了空缺。每次上海擂台赛多半由他攻打头阵,堪称华东棋坛上的先锋官。 年,华东、华南区际棋赛时,朱剑秋初次和杨官璘交手,不料一下子输了六盘棋。这次攻打杨官璘的擂台,自然憋足了劲。有一盘棋,从下午二时一直下到次日凌晨二时,长达十二个小时,两人连饭都顾不上吃,足见酣斗之激烈。经过12局的对弈,杨官璘以五胜二负五和的优势获胜,朱剑秋却又输三盘棋,至此方对杨官璘叹服。 紧接着,何顺安登台与杨官璘接上了火。人称“棋坛怪杰”的何顺安,高高的个儿,五官端正,容貌俊俏。他与人对弈时习以屈指轻敲桌面,桌面下的腿脚,又抖动不止。他棋风细腻而稳健,棋品好,有儒将风度,但健康状况不佳,成为终身憾事。何顺安曾花费不少心血研究“老七省棋王”周德裕的对局,从中吸取精华,收益匪浅。以后,他曾获得年和年两届全国个人赛亚军。 年何顺安在香港被盗,是杨官璘设法使他摆脱困境,两人结识后,开始了交往。这次的上海象棋擂台赛上,何顺安登台与杨官璘再一次进行较量。开始,两人的对弈半公开性的,下成平局,不分胜负,不久,何顺安即正式攻打杨官璘的象棋擂台,先赛三场,前两场何顺安皆以一负一和败给杨官。第三场开战伊始,何顺安的阵地便受到杨官璘的猛烈攻击,被打乱阵脚,很快败下阵来,输掉了第一局。第二局两人仅对弈了不到十几个回合,何顺安因身体欠佳,力不能支,只好中途停赛,杨官璘对何顺安道:“这局棋可不作负,算封棋,将棋局保留一段时间,直到你康复后再续弈。” 以后,尽管二人有不少见面的机会,但直到年何顺安病故也未将这盘棋续完。 董文渊见“华东三虎”中的两员大将俱已败下阵来,便率领周慰元等第二路人马登上了擂台。杨官璘连连战胜对手,最后接战董文渊。二人一接上手,在场的一千多名观众兴高采烈,议论纷纷,整个米高美舞厅里充满了期望与热烈的气氛。 两雄相斗,真是一场好杀。棋枰旁,两人时而托腮沉思,时而频频走子,精彩处令人目不暇接,激烈时扣人心弦。开始几局,互有胜负,比分咬得很紧。随着对局的增加,杨官璘的深厚棋艺功底渐渐显示出来,直逼得董文渊节节后退,进而难以招架了。 董文渊向以计谋多端著称,这次交战一开始便连出怪招、狠招,使得杨官璘在最初的较量中只能忙于应付,在应付中摸清楚对方棋路,找出取胜方法。他这是一种特殊的方法,当时棋界人士称这为“挫功”。当自己的子力受到牵制时,便像一位高明的钳工,手持钢挫,以坚韧不拔的意志把镣拷挫断,把对方的攻势“挫”得瓦解。而当双方处于对攻僵持局面时,却又往往能从纷繁的局面中“挫”开一条通路,进而战胜对方。这种“挫功”多源于杨官璘的精湛棋艺和缠绵如抽丝的细腻着法。 在以后的对弈中,董文渊面对杨官璘的“挫功”毫无办法,攻又攻不动,防又防不住,焉有不败之理?这期间,两人先后共下了二十二盘棋,杨官以悬殊积分大获其胜。 真是不打不相识,年杨官璘在香港攻打董文渊的擂台时,两人之间的关系闹得有些紧张;年擂台赛后,那次谈话也便杨官璘不愉快。然而,经过这次擂台赛的多局较量,两人却建立起较为深厚的友谊。董文渊情知自己不会再是杨官璘的对手,便对人说:“看来,杨官璘称雄棋坛的时代己经到来,他是当之无愧的。” (未完待续..............) 赞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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