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长篇小说连载ll黄土地
作者简介 楚汉,原名徐成祥,江苏宿迁人。先后在国家、省市级报刊及平台发表诗文作品二千余篇首。平生追求"在生活中学习生活,在热爱里学会热爱。" 长篇小说 黄土地白土地 楚汉著 第二章 半个时辰后,徐远方跟着母亲力氏就走完了六华里的沙碱路,来到了力庄的村头。力庄也是一个庞大的自然村庄,隶属钟吾县双堡镇,它虽然没有陆庄那么规整,却也前后左右成行成排地分布着近百个门户,因这个庄上力姓家庭居多,故名力庄。旱改水以前的冬春时节,这里的田野都是一片白茫茫和白茫茫一片,足有二寸厚的盐碱覆盖着路道和土地,无论是久居此地的力庄人或是路过的外乡人,只要看一眼这方盐碱地,都会情不自禁地生出一些丝丝缕缕的荒蛮与苍凉。因为这里是母亲的娘家,徐远方过去常常挎着柳篮和一帮小伙伴来这里割猪草,这里的盐碱地除了生长着茂盛的红茅草和小芦苇,还满沟遍野地生产着"灰灰菜"和"路边草","灰灰菜"是圈内小猪的钟爱饲料,而"路边草"则可掺在山芋干里,经石磨碾成煎饼糊糊,烙成煎饼用来填补人的饥饿。 "小毛,快叫三馕!"母亲力氏在三间门朝东的茅屋前与一老妇啦着呱儿,徐远方认得这个三馕,他每次来力庄,无论是走馕馕还是割猪草,都要到三馕家逗留大半晌,他喜欢三馕家那个比自己只大两岁的小舅,那个小舅脸上一直挂着笑模样,瘦高的个头,双眼叠皮,一副男生女相,说话时嘤嘤细语,每次到他家,他都会拿出炒黄豆或拿点爆米花或拿几个小糖块给徐远方吃,仿佛前世欠着这个并非亲外甥的莫大人情一般,有时还有声有色地讲一些逗乐的故事给他听,让徐远方在他面前始终感到既无比亲切又无拘无束。去年冬季征兵时,小舅应征去了山东济南,临走前来到徐远方家与堂姐力氏告别时,母亲力氏举家里所有为他做了四个菜,父亲让自己去供销社打了两端子半斤山芋干白酒,不胜酒力的小舅与父亲喝下那半斤酒后,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对堂姐和堂姐夫诉说道,"俺姐!俺姐夫!我终于要离开这块老碱地了,到部队我保证混出个人样来。这穷家破院的苦日子我实在是不想再过了。" "三侉!这段日子没来,还长高了哎。"三馕拍了拍徐远方的肩头爱抚着说,"是的,小毛都十六了,开学要上高中呢。""那感情好!你小舅上天来信还提到你呢,好好上学当个大学生,实在上不了大学,就跟你小舅一样去当兵。你看你小舅这马上就被部队提成干部嘞!""俺小舅要提干啦?""是呢,上天来信说的,部队马快就来调查了,估计十有八九管斤。"跟着母亲往西走过几家门庭,就到了唯一的四舅家,力氏看看三间正堂草屋和两间灶屋都敝着门,遂脱口喊道:"她四舅母!她四舅母!""谁呀?"此时,从趴在堂屋西山墙上的草棚里传出一声微弱的问话,徐远方先钻进这间个头稍高就能碰到鼻脸的土墙草棚,"俺馕!是我跟俺妈来看你啦。""噢!是三侉啊,来吧乖。"循声望去,又矮又窄的木软床上,外婆正从蓝布纹帐里有气无为地探出头来,徐远方忙把木拐递到她手里并扶着外婆在木凳上坐稳,"俺妈你吃饭没?他四舅母怎没在家?""昨晚吃过了。小四家的一大早就带几个孩子去西湖趟稻了。""那我去给你下面去。"力氏边说边解开自已蓝围巾,拿出青菜、鸡蛋和新麦面去了灶屋。徐远方每次见到外婆都禁不住心生怜悯和酸楚,这一次也不例外,看着面前年逾八十、满脸皱纹、一头白发、躬身驼背的外婆,心里既充满了幽幽的疼爱,也不由自主地由心内向心外冒着酸水。他曾不止一次地从外婆和母亲嘴里听说过这位老人的伤心经历。外婆十八岁时从另一个同样是盐碱地的小庄嫁到力庄,与姥爷生下四子一女,长母亲力氏三岁的大舅力兆,十八岁那年实在过不下去家里的苦日子,孑身一人按照乡人常说的"愿往南走一千,不往北挪一砖"的俗话,一路讨饭来到了浙江象山县石浦镇三大队的漁村,给一家独女渔户做了倒插门女婿,并生育一儿两女,每年都会给外婆写上几封信,并且每年都要通过邮电局给外婆和自己唯一妹妹力氏寄上两回干海虾,只是从来不曾再回来过。姥爷在她四十一岁那年骑着黑毛驴到河北走闺女,晚饭与徐栓才喝了点老白干回家,走到力庄东北乱坟岗时下驴歇脚,哪知这黑驴是招鬼的牲口,结果姥爷在乱坟岗绕了一夜,直到公鸡打鸣才缓过神来,再看看那七座土坟,坟头上被他蹬爬的全是脚印,从此走了三个真魂,没熬过三个月就病疫身亡。小母亲一岁的二舅力万在姥爷死后的第二年秋后,被沙集抢庄的土匪乱枪射中,一命鸣呼。小母亲二岁的力千,十七岁时参加八路军,在涟水战役中,遭国民党飞机轰炸,尸骨无存,被政府定为革命烈士。外婆虽说凭借一张烈士家属抚恤证,从每月领取一块二毛钱涨到眼下五块八毛钱的遗属抚恤费,但在那饥馑如渴、物质匮乏、计划供应的年月,既使你手中有点小钱却很难买得到自己生活的所需和必须用品。最小的四舅力百娶妻生子后,依然架不住这块盐碱地的贫穷,成了力庄第一拨外出讨食吃的"外流户",整年漂泊于东北的黑龙江,凭着会炸油条、会炸馓子的小手艺苦些散钱,一方面寄点贴补家里油盐费用和供给几个儿女穿衣上学,一方面攒到年底交给生产队换工分抵交透支钱。平日里,能在外婆眼里晃悠的也就是患有哮喘病的唯一的四儿媳妇胡氏和五个一挫一抹的孙儿孙女,指望闺女力氏能常来探望,而她同样有家有儿女,忙不完的大集体农活,忙不完的家务杂活,能看到一回闺女跟过大年似的稀罕。趁母亲力氏在灶屋做饭的当口,徐远方摸起外婆那把钉满篮布红布花布的破笆扇替她扇起了凉风,外婆那副慈祥的面孔还是那样的平静和慈祥,两个深陷的眼窝围住了如线粗细的双眼,如果不是她还在喘着气和还会说着话,那就是一副死人的面孔。外婆曾告诉他,自打姥爷和两个舅舅死后,她就哭干了眼泪,好像走出了苦海,后来经历的所有苦难对她而言都不叫苦难了,好比这索然无味的日子一般,平平淡淡而且索然无味,有好多次,徐远方看着外婆那副慈祥而又安祥的面孔,他那颗稚嫩的小心灵也会由不得一颤一抖,并且疑惑地生出许多无解的疑问,是怎样的磨难让这位年迈的老人变得如此镇定,又是怎样的经历让这位年迈的老人变得如此刚强。 "三侉!你是个乖孩子,要好好听你大你妈的话,好生念书才能有出息。"外婆说此话时用颤颤巍巍的右手在徐远方的前额摩挲着,似乎对这个小外孙子有疼不够的许多不舍。"还有,你不记得你大舅,馕馕做梦都能梦见他小时模样,都说外甥随舅舅,你这俵孙样子死随你大舅呢。你可得好好念书,等你长腿了也能替我去瞧瞧你大舅,你大舅家的地儿可别忘了,你那最小表姐才比你大两岁,可是你大舅的心头肉呢。"为了打断外婆的絮叨,徐远方连连点头"俺馕,我记住呢,俺长大不管有出息还是没出息,保证去看俺大舅和俺表哥表姐。"外婆又轻拍两下徐远方的头顶"那就感情好!那就感情好。"母亲力氏端来煮好的青菜鸡蛋面条,把筷子递到外婆手里说"俺妈,这两个荷包蛋够你吃了,那两个俺打成散花搁锅里留给他四舅母和那几个孩子吃了。""管,哎呦多了,赶麻拿碗来拨点给三侉吃。""用不着,用不着,锅里还有呢。小孩子三回吃两回,少吃一回不碍事,长大了有吃的,你自个吃吧!"外婆端起碗筷,一张瘪嘴靠紧碗边,一边"嗞溜一一嗞溜"吃着面条和鸡蛋,一边说着"好吃!好吃!"眨眼功夫,那碗面条便连汤加水地装进了外婆的肚里。 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传来,"咦?是俺大姑和三表哥来了呀。"四舅家的大女儿力大丫径自走到力氏面前喊了声"大姑"后,脸上堆满了高兴的表情,力二平、力三平弟兄俩跟喊过力氏"大姑"后,跑到手压井旁开始轮换着握住井把,"啪嗒一一啪嗒"压出地下水,以冲去各自双臂和双腿的污泥,最小的力二丫左手扒扣着两腿的污泥,右手的三根指头撑开自己的两个鼻孔左闻闻右嗅嗅,晃着小脑袋冲着力氏说"俺大姑,俺都闻到鸡蛋味嘞,你给俺做甚么好剋的啦?"力氏笑了笑"能有甚么好剋的,就擀一小碗面条挨你奶吃了,锅里还剩青菜鸡蛋面条汤等你们回来吃呢,小锅里还有炒豆角,不过呢就是没油噢。""管斤俺大姑,比俺整天吃那怂馕红干二大爷强多了。"力二丫话没落地就跑进灶屋准备盛饭吃,"饿痨来了,赶快洗过爪子一堆吃!"又被母亲胡氏一嗓子吼出灶屋,灰溜溜跑去压井边涮洗起来。"唉哟,俺姐跟三侉来啦。"四舅妈胡氏向力氏打过招呼就拽过一条小板凳坐在骄阳底下,喉咙里"呼啦一一呼啦"地来回走着响痰,好像如果有哪一口气泛不上来就要死人一般地张口喘着气。力氏凑到胡氏身后右手半握,替胡氏轻捶着后背,试图缓解一下胡氏的急促喘息,"他四舅母你也是的,非得大晌午下地干活啊?看把你喘地。""俺姐啊,谁知俺前世造什么孽呀,生出这一大堆光会吃的嘴。生产队分下的活又不能拖,俺要不喘不啦叽带几个孩子干谁给俺干噢! 待胡氏喘息匀乎,她便拉起力氏边说边往堂屋走去"俺姐!这太影地死热,麻利进屋再说。二平!麻利给昨晚黑那剩红干热热,端来堂屋吃饭。"力氏被胡氏让着在一张破柏木方桌的上首坐定后问胡氏"怎没见你家太平?""噢!俺姐呀,俺家大平成人喽,这会子给生产队开手扶拖拉机呢,大约母在西庄收草沤绿肥吧,一天下来挣一个大人工分呢。"胡氏说此话时脸上漾出了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骄傲的微笑。"那就好!那就好,反正呢这日子会越过越好呢。"力氏听说自己大侄子能苦到一个大人工分时,脸上也露出了为胡氏高兴的笑容。"好甚好啊!俺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俺河南这地三亩也收不过你河北一亩地,要搁往年五亩也赶不上你河北一亩,俺家又嘴多劳少,满庄数一数二的老透支大户,哪天能好喽,可话又说回来这两年日子比起前几年好像好过一点嘞,最起码能将就着填饱了肚子"。"他四舅这懵子可有信钱来吗?"力氏这句闲话又惹开了胡氏就要扫尾的话匣子,"白提他个炮冲了,这半年都没往家打信打钱了,人家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八成把俺娘儿几个忘老摸后了。这都断油两天了,家里的半斤油票,明天还得找俺娘要点钱才能打呢。"当二平三平分别把半瓷盆红芋干、一大盘有盐无油的炒豆角和几碗飘着小青菜鸡蛋花的面条汤端上破饭桌上时,大丫二丫早如饿狼般伸出手、张大口地吞咽起来,力氏看着孩子们这副吃相,把一碗面条汤倒出一半给二丫,自己只喝了小半碗就放下碗筷,苦笑着默默地瞅着孩子们,徐远方才刀两块红芋干也放下了碗筷,不是他不饿,而是他家的饭桌上同样不缺这些吃得腻歪了的"红干二大爷"。不消一会功夫,饭桌上的剩红芋干和汤菜便被这群饥饿的大人孩子们扫荡一空。 太阳偏西时,力氏与母亲和胡氏道了别,拉起徐远方往家赶,都走出二十多步远了,耳边却传来外婆"三侉,有空常来看看馕啊!"声音,他心里虽不忍心离开,但还是跟着母亲朝自己家走去。紧走慢赶到渡口南岸,力氏见小船上坐着西庄九队的岳百年,这才想起徐栓才让她快去快回,晚上庄保金还要跟他啦啦徐远方上学的事。这岳百年是西庄的五保户,一生不曾生育一男半女,老伴死后队里就安排他在古黄河边负责看守那些柳树、紫穗槐林子,因他的看青棚与徐栓才的摆渡棚靠的又近,岳百年长徐栓才几岁,二人几十年交往中一直称兄道弟,也不曾红过鼻脸,双方若一方有什么事情,另一方便给照应一下,相处得很是熟络和体己。"岳大哥!小毛他大去家了啊?""他大娘!你家栓才去家怪好一会了,临走还怪你跟小毛怎还没回来呢,赶忙上来回家,可不敢耽搁小毛上学恁大事呢。" 徐远方跟着母亲力氏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进了南锅屋,瞥见堂屋供桌上已亮起了煤油灯,桔黄色的弱光虽说不太明亮,但已把这夜晚的小草屋照得满屋透明。早已不当生产队长但还担任十队党小组长的庄保金显然是不胜酒力,看到力氏娘儿俩回来,趔趄一下急忙站起身打招呼,"唉哟!俺大嫂可回来了,俺才跟俺哥喝过吃过,正想说说小毛上高中的事呢。""唉呀!他大爷你赶忙坐下,跟一家似的,客气什么?"庄保金很听话地一屁股又坐回到小板凳上,右手握着二尺长烟杆,把装满烟丝的铜烟锅对准煤油灯火头,"呼咝一一呼咝"猛吸两口,由于吸力稍大,煤油灯火上下蹿了两蹿,等烟锅拿开了才又稳稳地亮起该亮的火头。这堂屋显然已被徐栓才熰过了熏蚊子的麦桔,东门后的一小堆灰烬虽已失去明火,依旧悠悠地向外冒着缕缕青烟,而土墙草房本就冬暖夏凉,况且刚入头伏,虽说麦桔熏烟有些炝鼻刺眼,总比受蚊子叮咬好受很多。徐刘氏早已洗过身子爬上了东厢房的大木床,闻听力氏和徐远方来到屋里,只渺渺蹦出一句"都来家啦!"便又"呼嗒一一呼嗒"地摇着破笆扇躺在床上,只是偶尔被烟炝得憋不住时才轻咳两声。"你看你没来家,俺只能摘两条黄瓜,炒了盘鸡蛋跟俺兄弟凑合了几杯,太不成席面嘞。"徐栓才边再次摁满烟锅对准灯头吸着边向庄保金表达着歉意,"是呢,实在对不住大兄弟了,要不明儿晌再来,俺弄几个像样的碟子给你下酒。"力氏一边向庄保金说着歉意,一边把那个只剩两筷头的青椒炒鸡蛋菜盘和半块还有点热温的红干饼子撤下饭桌,递到徐远方手上说"赶忙拿你奶那屋吃去。"并三下五除二地收清了饭桌。 "俺大嫂你别太客气啦,都是老亲世邻的,那队里一大堆活儿,哪有闲空晌午来你家喝酒。将将俺跟栓才哥说了,这回公社总共给俺十队也就是陆庄三个推荐上高中的名额,俺跟几个党员干部合计几遍,最后摊牌定下后,你家小毛子,南头栓科二哥家的二成子,还有西头肖老党家的肖啬啬是正取对象,这已经是铁板钉钉子的事,天王老子也改动不了。"徐栓才往木鞋栍上磕了几磕烟锅,苍老的摺皱脸上再一次绽开了兴奋的笑容,因为在和庄保金喝那半斤老白干时,庄保金已经向他兜过了一回底,这一回的笑容只是在证明自己,能有这样一个小儿子他很是感到骄傲。"小毛妈!你赶忙去给他大爷肘个湿手扶来凉快凉快!"力氏赶紧走到院外,从大水缸里舀出两瓢水放进搪瓷洗脸盆,找出一条家人不常用的灰毛巾蘸足水后,稍微拧了拧滴水折转身回到堂屋,边给庄保金递毛巾边说"唉呀!他大爷,你对俺家太有恩德了。小毛,快出来给你大爷磕头。"刚走出东厢房,徐远方就被母亲力氏连拖带拽地摁在了地上,"赶忙给你庄大爷磕仨响头,开学你孬种就能上高中嘞"。他被母亲指教着跪在地上朝庄保金"嘭一一嘭一一嘭"地磕了三个响头,并接连说了三句"谢谢庄大爷!"直到庄保金从小板凳上站起身,笑哈哈地把他拉起来,他才又回到了东厢房。庄保金重又坐回小板凳,先是轻轻叹了口气,又在灯火上点着一锅烟,才又和徐栓才啦起呱来。"俺哥啊,你说我这队长都让你家远彩干了两年了,我现在也就是种地的农民一个,可那公社万书记非得让我干党小组长,你看毛主席他老人家都去世快一年喽,但是共产党仍然稳坐江山,看起来还是老毛那句党指挥枪管斤,大方向大道理要不是掌握在共产党手里,那不就乱了套了。就拿这回推荐上高中来说,当然那几个念书赖踹扶不上墙的不作数,就凭你家小毛这四代贫农成份,这样的根红苗正的孩子如果没有学念了,还怎样去培养以后的接班人啊!"徐栓才磕去烟灰摁满烟丝对准灯火点燃后,连连点头称是,他天性少言寡笑,诚如力氏所说"一天到晚都是那要帐脸子",稀可早晚笑上一回得看驴爬笆帐子,只是该说时他肯定说,该笑时他也一定笑。"兄弟!你有能耐,公社让你干党小组长,是让你给俺们掌着舵呢。俺虽说不在党,可俺心跟明镜似的,共产党这天下就跟铜打铁铸是的,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庄保金也磕去烟灰摁满烟丝对准灯火又吸了一锅。 "俺哥,你看我也老喽,最近这心里一直还为当队长时吊打你家远立的事结着疙瘩呢,想去跟他解解,又磨不开这张老脸,不去解吧,他指定还一直怨恨我呢。""他大爷!这事你就别搁心上了,打他那是他太捣蛋了,活该得揍,他敢对你怎么着?不怕他有多大魚泛多大泡。这狗日孩子的事你就别瞎操心了,有我呢。" 二更尽三更起时,徐栓才和庄保金的掏心话才算说完。徐远方早已抱着上高中的喜悦,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注:(1)剋kei,苏北方言,"吃";(2)手扶,苏北方言,即"毛巾","扶"字读"福"音;(3)怂馕,苏北方言,孬或差;(4)太影,苏北方言,指"太阳"。 常州骆马湖食品有限公司简介 兰苑文学简介兰苑团队 名誉顾问:高占祥 顾问:春暖水贾永红张兆坤 编委:兰小兰王晓露厉雄黄剑明王志勤丁浩然 主编:兰小兰 副主编:灵儿 诗评老师:爱情石王晓露门见山 现代诗编辑:雅王晓露厉雄-℃火凤凰冰心(春意朦胧)潇湘雨竹 古典诗词编辑:冷月深处(主审) 平台策划:多彩人生 朗诵团队:南音、一片云、沉默、骄阳 投稿同时请加主编,否者不予刊发。 投稿须知: 1.所投稿件必须是本人原创首发作品,文责自负,出现作品纠纷与本平台无关,杜绝一稿多投。 2.诗歌最好控制在20行以内,最长不超过30行,格式:作品+简介+照片。 凡平台采用的稿件,打赏20元以上有稿费。 稿费自作品在平台发布日起第7天发放,后续不再发放。 (投稿自愿,非诚勿扰!) 把时间交给阅读苹果手机打赏温馨通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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