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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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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7章

哟妹告诉我,刚才和阿妈的亡灵对话时,她阿妈哭诉着求她,希望她不要和我好,说我身上有股寒彻的戾气,我们爱得越深,对她的伤害就越大,并且预言她会因为我而遭大难。我将她紧紧搂抱在怀里,不停地亲吻着她的脸颊、嘴唇、眼睛,安慰着她,希望她不要忧伤,为了她不受到伤害,我会尽快离开她,前提是她必须快乐幸福。“不,飞阿哥,我永远也不要离开你,如果那样的话,我会痛苦一辈子的。”她深情地望着我,眼神忧郁而又坚定。“但是,哟妹啊,我的奶奶也说,我们没有结果,我真的怕你受到伤害。我的心……”“不!”她用嘴堵住我的嘴,在我的怀中瑟瑟地颤抖着,抽泣着。

李勇油画《无主题系列绘画人物之十》()

晚饭后,我们相偎着来到小木屋前的那块空地上,哟妹面对着自己的生命树,呆呆地站在那里,默默地祈祷着,希望神明庇佑我们的爱情,赐予我们恩典。这是一棵长势不太好的冷杉树,瘦弱的树干,稀疏的枝条,颤颤巍巍地在微风中摇摆着,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哟妹对我说,她阿妈种下这棵树后不久,就与阿爸相继病逝了,把她托付给了孤寡的堂伯伯。堂伯伯对她一直非常溺爱,胜过了天下所有的父亲,他不论下湖打鱼,还是耕田种地,都要带上他的小哟妹,就像是别在腰带里的酒葫芦一样。堂伯伯还细心地培植着哟妹的那棵生命树,施肥、浇水、修剪枝叶,但不论怎样精心照料,这棵树就是长势不好,比同龄的同种树类瘦弱得多。八岁那年,堂伯伯请阿苏婆婆来为小哟妹祈福禳灾,老阿婆看了看树,又看了看人,叹一口气,说,娃儿啊,可怜啊。而后用手附在堂伯伯的耳朵边悄声不知说了些什么。十五岁那年,堂伯伯突然患上喘气病,在床上躺了不到十天便死了。岛上的人们,砍下木屋后面那棵属于他的生命树,做成棺木,将他葬在岛子南面的小山岗上(那是这个小岛的专用葬地)。下葬那天,按照咕噜族人的风俗,死者最亲的小辈要去哭魂,哟妹便随着众人登上小山岗,用一根木棍敲击着棺材,高声喊着——堂伯伯,你回来!堂伯伯,你回来!南面水淹人,北面蛇缠身,西边有猛虎,东边有怪龙。堂伯伯,你回来!堂伯伯,你回来!……在小哟妹的哭喊声和阿苏婆婆的诵经声里,棺木被下到深深的土坑里,人们用铁锹铲土将其掩埋,然后用一个大木垛将土地打平夯实。咕噜人没有坟墓,也从不立碑,只是在葬地上面撒些花草种子,来年这里便会开满鲜花,聚满蜂蝶,人们每年来插上一支乔松或冷杉树枝以示祭奠。堂伯伯死后,小哟妹便去了姨妈家,原来的两亩青稞麦田就交给两个邻居耕种(就是昨天提酒来的两个邻居),哟妹可以在他们那里拿回些粮食,三间小木屋也便闲置起来。哟妹仅在每月初一、初八、十五三天回到岛上,祭树祈福。

哟妹从小就出类拔萃,十四五岁时已出落得美丽非凡,是咕噜族中有名的仙女。咕噜小伙子有一半以上追求过她(狗蛋便是其中最痴情的一个),想尽方法翻新花样向她大献殷勤,她却谁也看不上,一个又一个地将他们拒之门外。她甚至很少去参加篝火舞会,也很少去参加生殖祭祀活动,只是在黑水河边帮姨妈放放羊,直到遇见了我。哟妹承认,遇见我是她生命中的一个意外。我的一头栗色的卷发和忧郁的眼神深深地吸引着她,尤其是我的口琴声和诗歌朗诵打动了她,使她激动不已。她在我身上看到了一种咕噜族年轻人身上所没有的气质——阴郁、激越、压抑而又时时充满阳光。她虽然读不懂我的那些诗歌,却觉得我是一个非常特殊的人。她说她开始并没有打算和我长相厮守(反正我也不会在麦达小镇定居),后来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就越发觉得离不开我了。我表示,只要她愿意,我一定会带她走,让她融入我们的生活,我的朋友们会非常喜欢她的,她将像一颗灿烂的明珠那样光彩照人,她将是我最好的作品,我的骄傲,甚至,我的神明。哟妹突然低下头去,神色黯淡,她说她想起昨天母亲那忧郁惊惶的眼神。

“飞阿哥,我母亲不愿意我们在一起,我姨妈也不同意。但我离不开你,哪怕全天下的人反对,我也要跟你在一起!我会跟你走的。”

“哦,哟妹啊,我好幸福!”

长长的拥抱,长长的吻……

一阵微风吹过,那几棵冷杉树发出沙沙的响声。一只蓑羽鹤飞过岛子上空,有如一团清亮的白色烟雾掠过荒蓝的天幕,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在晴朗的高空久久地回荡着。不远处,一个穿蓝布衫黑裤子光着脚丫的小男孩(约七八岁光景),赶着两头白色的牦牛回家,见我们依偎在一起,便好奇地看着。天渐渐黑下来,那两个邻居又提来一壶酒,要与我们畅饮。哟妹端来几只小凳子,又拿出昨天吃剩下的鱼,大家豪饮起来。

“让人羡慕的一对。”其中一个说。

“是啊,多好的一对儿。”另一个也说。

他们说,我一个外乡人,从大城市来到这里,不嫌弃他们这些穷乡僻壤土里土气的人,他们很高兴,尤其是我抢走了他们的仙女,他们既气愤又高兴,要我好好对待哟妹,还要我多喝几碗酒,我一连干了三大碗,头不觉沉重起来。

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我躺在床上,头晕晕乎乎的,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哟妹坐在我的身旁,脸上挂着泪花,仿佛刚才哭过一样。她拉住我的手,放在胸口上,让我感觉她的心正在为我而跳动。我艰难地坐起身来,将她紧紧搂着。长久的沉默,我们在昏暗的酥油灯光里相互抚慰着对方,一切都静止着,时间仿佛停了下来……

“飞阿哥,”哟妹首先打破沉寂。“我妈妈说了,如果我和你好下去,我可能会死去。我好害怕!”

我没有回答,泪水一滴一滴夺眶而出。

“飞阿哥,我不会离开你的,我要跟你走。”

“哟妹啊,听你妈的话,离开我吧!”

“不,决不!我会爱你到死!”

一阵风从窗户吹进小木屋,吹灭了那盏酥油灯,屋内漆黑一片,我在暗夜中轻轻抽泣着,哟妹不停亲吻着我满是泪水的双颊。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飞阿哥,你爱过其他女孩吗?”

“我曾经喜欢过一个女生,但不知道那算不算爱?”

“像对我一样。”

“没有!”

我告诉哟妹一件往事,那还是我在惠阳六中念初三时,班上有个叫邢慧敏的女生(我们班的学习委员)。一天,大家在操场上做广播操的时候,站在第三排穿一身白色连衣裙的邢慧敏突然转过身来(我站在第六排),对我微微一笑,那璀璨的笑容掩映在温润的阳光里,有如一朵盛开在白云间的粉红的睡莲。一霎那,教学楼、做操的队列,甚至整个大地,都统统消失了,我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空旷的蔚蓝的圆球之中,四周飘洒着殷红的花雨,那红莲似的灿烂的笑容正在远空照耀着我……从此,我便一直梦想着和邢慧敏过起了神仙眷侣的生活,一梦就是两年。其实我们初中毕业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我留在了六中,她却去了别的中学。

“你向她表白过吗?”

“没有,当时我连正眼看她一眼都不敢。”

“那,这不能算,飞阿哥,你对她的爱情,只是你的幻觉。”

我们一边说着情话,一边纠缠着对方的身体,直到双方都筋疲力尽。

天快亮时,我做了一个梦:我和哟妹手拉着手在一片广阔的草甸上奔跑,朝着天边永不沉落的血红的夕阳跑去。那夕阳毛茸茸的,比平时所见的太阳大五六倍,染红了草甸和远处的群山。我们就这样跑啊跑,不知跑了多少年多少代,也没有跑出这片草甸……渐渐地我们的身体飘了起来,每人身上长出一对巨大的灰白色翅膀,凌空翻飞,身下的麦达小镇小如巴掌,嘎瓦湖则像一只盛满酒浆的翠绿色玉爵。我们越飞越高,脚下的高原消失了,我们飞进了一个蓝莹莹的巨大球体之中,阵阵花雨从高空洒落,杏黄、血红的花瓣的波浪向我们涌来,我们变成了两只灰白色的蓑羽鹤,在无边的花海中翱翔,发出“嘎瓦”“嘎瓦”的叫声。哟妹转脸向我一笑,却变成了邢慧敏灿烂的笑容,猛地坠入花海深处,不见踪影。“飞阿哥——”远处传来一声呼喊,那是哟妹的声音,她已经飞到离我很远的前方去了,向着高空那块耀眼的黄色光晕飞去,渐渐地溶入那团光晕之中……

一阵狂风呼啸而过,我醒了。几个闷雷从高空滚过,一场本地罕见的暴雨不停地抽打着我们的小木屋。一个霹雳从天直劈而下,窗外的空地上坠落一大团惨蓝的电光,“咔嚓”一声,一棵树被雷劈了。天亮时,透过窗户,我看见哟妹的生命树的树冠被折断了三分之一,枝叶零落一地。

“我妈妈的话要应验了,我会死的。”哟妹依偎在我的怀中,轻轻叹息着。

“不要这样,好妹妹,你听我说,你离开我吧,我不能看着你为我而死去!”

“飞阿哥,晚了,我已经得不到始祖神的庇佑了。我也怕死,但我更怕离开你。”

“哟妹啊——”我搂着我的哟妹。泣不成声。

在咕噜人那里,一旦生命树被毁坏,与之相应的那个人也就将不久于人世了。生命树越是高大健壮,人的寿命也就越长;如果生命树生得瘦弱,人就会短命。哟妹的生命树本身就弱小,加之又被雷劈,更无疑是夭折之相了。按咕噜族的规矩,哟妹爱上我这个外乡人,本来并无大碍,但是她要与我私奔,这却是触犯了族规,从而触怒了神明,也就得不到神明与天地的庇佑了。我们一同来到阿苏婆婆那里,想请她老人家为哟妹化解一下。老阿婆拿出一根长长的蓑羽鹤羽毛在哟妹的头上左绕三圈、右旋三圈,又用手在她身上拍打了一阵,叹口气说:“娃儿啊,没有办法,阿婆也很同情你,但阿婆不能违背神意啊。既然神意如此,天命难违,你就活好这最后的时光吧,好好相爱,互相给予与获得,要对得起这场用生命换来的爱情。死并不可怕,娃儿啊,阿婆为你祈福了。”她转过头了对我说:“你害死了我们的哟妹,我不怪你,我们咕噜人从来不会伤害他人,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外乡人。但是,是你的爱情杀死了她!爱本身是喜悦的、光辉的,是充满幸福的,但我们的哟妹却将死在你那过分强烈的爱情的奇光异彩之中。造孽啊,造孽啊!”

阿苏婆婆的话像一柄诅咒之剑,插在我的心上。从老阿婆那里离开后,我们来到岛子西面的湖边上。我一直不停地哭泣着,我不愿意我的哟妹死去,我不愿意我那浓烈深沉的爱换来的却是她生命的消亡。我一遍又一遍地向神明祈祷,希望他收回成命,只要哟妹能活着,我愿意献出一切:我的生命,我的爱情,甚至,我的信仰……哟妹安慰着我,深情地望着我的双眼,目光坚定而温柔。

“飞阿哥,既然命运已成定局,我们就不应该后悔。”

“不,哟妹,不哦!”

“你应该坚强起来,让我们继续相爱下去,至死不悔。”

“不,我不要你死!”

哟妹抚摸着我的头,嘴里轻轻唱起一支童谣:“蓑羽鹤,天上飞,小淘淘坐在白云堆。蓑羽鹤,飞不累,小淘淘吃饭不流泪……娃娃乖,不哭,不哭。”她不停地抚弄着我的头发,嘴角挂着微笑,眼神里没有一丝悲哀,就像一只慈爱的老母鸡,呵护着它的鸡雏。我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眼睛呆呆地望着湖水中那些来往穿梭的细小的金线鱼和鲫鱼,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了。

神明啊,你为什么要赐予我生命,又让它这样短暂,就好似早上的露珠一样容易消逝,而不像一块磐石那样无思无欲,千万年不朽;你为什么让我的生命那样敏感、那样脆弱,却又充满激情,易受伤害,而不像一只在湖面上终日盘桓的水鸟那样安闲自得;你为什么刚赐予我如此美妙的爱情,却又让它转瞬即逝,将我的爱人从我的生命中无情地夺走;你为什么刚抛给我一个美丽的梦影却又将它撕成碎片;你为什么既使我窥见你辽远的神圣的光辉,却又用一根无情的鞭子不停地抽打着我的欢乐、我的梦……难道你真要将我的灵魂放在绝望与死亡的铁砧上锻炼,将我逐出你的乐园,流放在荒芜的广漠大野之中,成为永久的精神流浪儿;难道你真要将我关进地狱,打入撒旦的胯下,去接受永刑的责罚;难道你真要让我在无穷的虚空中扯着沙哑的喉咙放声歌唱,永不停歇,而且永远听不见自己的回声……狂乱的情绪撕扯着我,痛苦、绝望轰鸣着我生命的空壁。

我长跪在堂屋中,手里握着哟妹送我的那枚“幸运石”,声声呼唤着神明,祈求他的大威德庇佑我的爱人,使她逃离死亡的追踪与搜索,然后把一切灾难都降在我的身上,我愿意领受一切责罚。哟妹在里屋睡着了,她昨天在湖边着了凉,感冒了。我祈祷完毕,来到小床边,在她身旁坐下,用手轻抚着她的微微发烫的脸颊。她醒了,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我,眼神温柔而安定,没有一丝恐惧与悲哀。

“飞阿哥,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我跟你回家了,我嫁给了你。我们的婚礼是在一座高大的古庙里举办的,庙门前有一棵千年古松,松树上栖着两只蓑羽鹤。我们的新房筑在高山之巅,朋友们踩踏着白云来向我们祝贺,黑朗、黑妹、满生都来了,对了,狗蛋也在,还有你的很多我不认识的朋友。他们都夸赞我呢,都说你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还说我们是一对神仙眷侣……”

我的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莫哭,飞阿哥,跟我在一起你应该高兴才是。”

她欢笑着,提议去外面骑牦牛,我怕她感冒加重,不同意出去,她却一再坚持,我没有办法,只好搀扶着她走出小木屋。

屋外阳光和煦、灿烂,天空明净如洗,四周的湖、山、树一片青苍,空气中充满野花和青稞麦的馨香。我们在一块麦田旁找到那个放牛的小孩,向他要了两头牦牛,我和哟妹骑上牛背。牦牛很温顺,驼着我们,缓慢地走在田埂上。白色的牛背被阳光晒得发烫,我整个身子都趴在牛背上,体验着那种暖烘烘的感觉,无比享受。小男孩替我们牵着牦牛,吹着口哨,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走着。不远处一块翠绿的草地上,几只羚羊悠闲地吃着草,两个咕噜族妇女忙活着,一个摊开渔网在草地上晾晒,另一个则把早晨打来的鱼儿开膛破肚,制成干鱼。见我们骑牛而来,便吆喝着和我们打招呼。

“小哟妹,带着你的汉人情哥哥来岛子上玩啊。”晒渔网的说。

“哟妹,晚间带上你的汉人情哥哥来家里喝酒。”制作干鱼的说。

“汉人小伙子,我们岛子荒凉得很,比不得你们大城市热闹。”晒渔网的说。

“汉人小伙子,你要是我们咕噜人就好了,那样你就可以娶了哟妹,再生下几个胖娃儿,我们哟妹可好了。可惜啊!”制作干鱼的说。

“二姐三姐,别拿我们寻开心了,待会儿来你们家喝酒。”哟妹应和着她们,和我骑着牛离开了。

我想起她们刚才说过的话,不觉眼泪夺眶而出。

“飞阿哥,不许哭,从现在起,我不要看见你流泪。”哟妹用手替我擦着眼泪。“我知道,我的日子不多了,我要你每天开开心心和我在一起,直到我走。”

“……”

我们骑着牛,漫无目的地走着,穿过田野、草地、乔松林和冷杉林,不觉来到岛子南端的那座小山岗。我们将牦牛还给小男孩,哟妹拉着我爬上山岗,来到一块被三棵乔松围着的葬地旁,这块不大的葬地上开满野花,蜜蜂和蝴蝶不时飞来,在上面翩翩起舞,哟妹的堂伯伯就埋在下面。我们双双跪下,用最简单的礼仪祭奠堂伯伯。哟妹要堂伯伯为我们的爱情祝福,并且告诉他,自己不久就要去和他团聚。我强忍着不流眼泪,搂着哟妹慢慢走下山岗。

我们在巴桑岛一住就是十天,哟妹天天缠着我给他讲故事。我瞎编了一个太上老君出关前巧遇孔雀女的故事逗她开心:老君修道,孔雀女修仙。孔雀女是个聪明刁蛮却十分美丽的女子,她想尽各种刁钻古怪的法子扰乱老君修行,使他心性大乱,迷上自己而不能自拔,幸得西方接引圣人将孔雀女降服并带走,老君才得以恢复心性,而后骑青牛出关,从此不知所踪。哟妹也给我讲了一个欢哥欢妹繁衍后代建立王朝的故事:话说欢哥欢妹生下十双儿女后,化鹤而去,传到第五代时,已是万千族人,很是昌盛。当时一个唤作“汤”的大哥带领大家讨伐暴君“桀”,建立起一个伟大的王朝,这便是咕噜人的祖先。就这样,我们相互讲故事让对方开心,私下却各自黯然神伤,但我们已不再恐惧,准备安然地面对即将来临的一切。

(未完待续)

吴若海

字任之;自号西南酒狂;三十五岁后号南岗散人;四十五岁后号废庐主人、观山湖废士。嗜酒如命。爱诗如命。好书如命。人称当代刘伶。年毕业于贵州大学中文系,先后出版了《吴若海诗文选》(三卷,分别为长诗选《梦幻交响曲》、抒情诗选《灵魂与风》、散文诗选《微尘.世界》),《南岗选集》(诗古文辞选)等,部分作品被多家国内大型文学刊物《诗刊》、《汉诗年鉴》、《扬子江》、《山花》、《贵州作家》、《中国诗词》等刊登。其作品包括现代诗、古诗词、寓言小说、散文、杂文、评论等。创作有新诗集十余部;散文诗集三部;古文集、诗词集两部;小说、散文、评论若干。年被《诗家园》杂志收入《中国二十世纪民间诗人二十家》,人选作品为新箴言体四行诗集《倾听与随想》。年被收入《世界散文诗人大辞典.华裔卷》。自称新诗第一;小说第二;旧体诗词第三;古文第四,书法第五;音乐第六。年创办若海民间文化讲堂,至今已有六年之久,举办大小讲座余场(包括应邀到各高校及机关企事业单位举行的讲座在内)。年10月举办个人书法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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