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恩怨记》连载:

第33章:修建蓄水池

李通是头年冬季初中毕业的,他毕业的时候,都快是腊月中天了。在一个冬阳暖暖的上午,李通背了个不像样的书包从学校往生产队里走过来,刚走到村口就看到几对陌生的少男少女。少男少女们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有说有笑,嘻嘻哈哈的,不亦乐乎的样子很是让人羡慕。可李通一个也不认识,他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儿来的,心里十分的疑惑。吃了中午饭,他便一口气跑去问龙二大队长。龙二大队长告诉他说,那几个男女小青年,是城里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到咱们农村来劳动锻炼的,大队里把他们插队知青安排在了李家坪生产队。

也正是有了这样的机会,渐渐地,李通才与他们有了接触。也正是因为与他们有了亲密的接触,他们之间才发生了后面的一个一个的小故事。

插队知识青年中,有一位叫张锦华的姑娘,人才十分漂亮,长得水灵一般,年龄大约与李通相仿,都只十七八岁的样子。

那时,山里各个大队的农民,都紧张的投入在“农业学大寨”的高潮中。公社党委书记在山西省某县大寨大队考察回来后,就大搞蓝图规划,在每个大队每个山梁或山垭上都规划打一个大大的蓄水池,把夏天天下的雨水,全部都准备蓄起来,便于以后灌溉庄家。要完全彻底打破靠天吃饭的那种局面。

龙二大队长接受了本大队打出二十口蓄水池的任务,这个任务相当艰巨。蓄水池的深度要求在5至7米,宽度要求在5至6米,但至少不能少于5米宽。当时,在条件十分艰苦的情况下,没有机械设备,没有轰山炮,更没有挖掘机,要在山梁或山垭全是石骨或硬石头上面掘出一口口那么大的蓄水池来,而且完全要靠人工一锄一锄的去挖,一铲一铲的去铲,一挑一挑的去挑,是很难把蓄水池筑成功的。压力是大的,任务是艰巨的,坐等是不可能出现现成的蓄水池来的。如果靠苦拼硬战,恐怕等到猴年马月也难弄出一口那么若大的蓄水池来,更别说二十口蓄水池,真是难度不小,大有难于上青天的难啊。

当时,公社还是给每口蓄水池配备了二斤炸药,二支雷管,十米导火线。这些东西在当时来说,属于“高科技”物品,也属于禁用物品。这些东西都是用来该轰炸的比较坚硬的蓄水池中的硬石头的,不是拿来看或拿来玩的,一般不能乱使用。就这项物品而言,公社还派有专人保管,各大队更是派有专人领取,谁也不能随便得手。龙二大队长领导了十个生产队,每个生产队打成功两个蓄水池,算起来也不多。一个生产队两个蓄水池,如果都修成功蓄满水,也只能解决各个生产队部分田土灌溉的燃眉之急,要说要真正要完全解决全面灌溉不缺水的问题,还得要修堰塘,才能多蓄水。好在前些年龙二作生产队长的时候,他仿佛就有先见之明,先带领自己生产队的全部劳动力,把自己生产的堰塘修好了。

到了现在全面开展农业学大寨的时期,龙二大队长把轰炸这二十口干蓄水池中石头的四十支雷管,四十斤炸药,四百米导火线作了统筹安排,系统布局。他把该用这些物品的蓄水池中多用,不该用的少用,甚至不用。这些东西用起来很爽,随便在哪个干池中轰炸一炮,就能让一个生产队的劳动力挑上一阵子,真是爽呆了。可是“这些物品”,是物以稀为贵。在物质溃乏的年代,是很难满足需求的,尤其是用来轰炸山石备用的时候,任何人不能乱用。龙二大队长尽管精打细算,这些“好”的物品仍不够使用。

可能是运气的问题,上面分给龙二大队长所管辖的地域里的二十口蓄水池,他都事先查了又查。原来,每口待修的干水池中都需要山炮轰炸,有的属硬红石,有的是白砂石,有的是黄砂石,有的还是青夹黄硬石。如果没有山炮轰炸,每口蓄水池都靠人工劳力硬挑,即使是挑到猴年马月,恐怕也难挑出一口来。即使每个生产队的社员都把钢钎、十字楸,钻子、手锤、铲子都用上,一天下来,也很难挑下一寸深。俗言道:“寸土三箢泥”,何况面积那么宽,石头那么硬。越是往下掘,越是更艰难。上面要求,冬春两季,各大队务必赶在夏秋季节,暴雨或绵雨前修好至少五口蓄水池。一般暴雨在农历六七月,绵雨都在农历八月,当然,时间算起来,虽距离来年农历八月还有几个月,但春节一过,元宵一闹,顶多一个月时间,大量的人力就要投入到农业生产建设之中去了。龙二大队长屈指细细一算,时间真的非常紧迫。于是乎,他在年前就“开了战”。他把全大队十个生产队的全部劳动力,都调集在一起集中挑,共同修筑那五口蓄水池,准备在来年春分之前,就想拿下修好五口水池的任务。

在修建每口蓄水池的工地上,都集中了两个生产队的劳动力,全大队五个山头或山垭上,每个工地上各插一面五星红旗,场面十分壮观。看稀奇的老人、小孩也都赶了去,工地上就更加显得热闹非凡了。

睏牛岗的山垭处也列在备修蓄水池之内,龙二大队长调集了龙家梁生产队的全部劳动力,还有李家坪生产队的全部劳动力和三对知青,共同投入战斗。不用说,李通也投入到了“战斗”之中去。工程正紧张而顺利的进行着,可睏牛岗山垭上的石头太硬了,整个工程没掘到一尺深,就再也掘不下去了,每天必须用炸药轰,工程才会有进展。龙二大队长亲自坐阵指挥,他说钻炮眼,大家就派几个人专门钻炮眼,他说其余的人用钢钎二锤和钻子手锤死敲猛打,大家就死敲猛打,他说用掘头掘,大家就用这些工具甩开膀子干。炮眼钻好了,他说安好雷管装好炸药炸,大家就手忙脚乱的照样做了,他还专门派了李通点导火线。

且说这李通,虽说是初中毕业,但点山炮的导火线还是“大姑娘坐娇子——头一回”,他有些怯心掉胆的。龙二大队长就给他鼓气,说他跑得快,叫他注意把火线点燃后就往远处跑。龙二大队长忙于疏散工地上的劳动力和看热闹的老人小孩,李通就去点导火线。

李通这是生平第一次点导火线,他对于这有意义的第一次,心里老是不踏实。他第三次去点燃了雷管上的火线,隔了大约一袋烟的功夫,睏牛岗山垭里新修的干蓄水池中第一炮放响了。干池中的炮响是响了,可李通这次却差点受了重伤。当李通在点导火线之前,他心里就有些先害怕了起来。他战战兢兢地掏出火柴,慌七忙八地在销皮上擦燃火,再颤颤栗栗地去点导火线,当他的手还没有拿到导火线之时,火柴棍又燃完了。他第二次擦燃火柴,火柴棍上的火又被一阵风吹熄灭了。他心里更加害怕起来:“莫非有个啥来头?”他再一次擦燃火柴,这次,他终于点燃了导火线。导火线虽然点燃了,可他已是脚帊手软、四肢乏力了。他六神无主地看着导火线慢慢的冒着黑烟,大约一秒钟、两秒钟的时间过去了,他还没回过神来。顿时,他只听到龙二大队长一声大喊:“火线点燃了就快跑”,他这才快速爬出干水池,爬出干水池后,他才拼了命的跑。他一口气跑出了十多米远,还差相近一半的距离就跑拢龙二大队长他们隐蔽的地方了,可就在这时,他的脚下不知被什么东东跘了一下,他“啪”的一声摔了下去。龙二大队长他们看得真真切切的,但他们都不敢冲过来扶他,只在隐蔽的地方高声喊:“快爬起来跑”。李通这才使劲的爬起来,一瘸一拐的用力的朝前跑。没跑上几步,干水池里的炸山炮就“轰隆”一声响了。炮响了之后,干水池里面的石头飞得很高很远。一块碗大的石头突然从高空中砸下来,不偏不离,正好砸在李通的右脚脚后跟边,一颗胡豆大的石子,也正好“嗖”的一声从李通左耳畔边擦落下来。此时此刻的李通,被吓得抱着头蹲在地上,他两眼斜视着天空,不敢动弹,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天空中的砂石停止了它们的猖獗,再也没有乱窜乱飞了,人们这才蜂拥了出来。知青队伍中的张锦华快速地冲在最前面,她一把扶住李通,嘴里大声的问:“没有大碍吧,能走吗?”李通怪不好意思的趔了趔身子,摇了摇脖子,然后“嗖”的一下站起来,不敢正眼看张锦华,连头也不敢抬一抬,便大声说:“没……没什么大碍,谢谢你关心。”

张锦华急忙回答说:“尽说些行外话,咱们都是年轻人,互相关怀一下是应该的嘛,何况你这是在为集体办事的呢?”

李通没有再多说,拖着脚要走,他这才感觉到右脚脚跟有些隐隐作痛起来。人们陆续奔了过来,围着李通问这问那,李通只说“没什么大碍”。可人们发现他走路时脚有些一拐一拐的,才肯定他的脚受了伤。当人们捞开他的库管,才惊愕地发现李通右脚脚跟上刮破了一块皮。李通强忍着没有啃声,龙二大队长过来把他批评了一顿,说他办事不细心,李通还是不啃声。人们伸出大拇指夸奖李通,说他是好样的,张锦华心目中更觉得李通是“英雄”。

真是太幸运了,李通这次被龙二大队长派去点第一个山炮的导火线的火,就差点儿炸成重伤,幸好那块碗大的石块没有砸在他头上,要不然,他会被砸得头破血流,甚至连命都会没有了。人们都说,李通家的祖公老爷牌位供得高,他家的先人德积得厚积得多,要不然就非出大事不可了。

李通没有严重受伤,只伤了点皮毛,他娘方素清知道了,虽然感到心痛,但还是扯了草药给他包了伤口。

还没有筑成蓄水的干池里的第一炮炸响后,大家聚拢一看,里面还是炸了大簸箕那么大的一个窟窿。龙二大队长说,效果不太好,但比硬打硬掘的功效至少快了十倍,四周一转以及下面,还需要更多的雷管和炸药来炸。可是,这雷管炸药何地而出呢?凭票供应的年代,天上不落,地上不生的。还不到过春节,龙二所领导的队伍,所领的提前修这五口蓄水池的“新式先进武器”就用完了。但五口池子一口也没筑成功,以后还有五分之四多的工程未动,怎么办呀?龙二大队长望四方周济,跑八方打听,想方设法总想在其他大队那里去捞点“油水”回来。可别的大队也不借给他,即使要借,也得要他亲自写借条,还得按上他自己的手印。等到别人用的时候,还得立马归还。

龙二大队长已无计可施,黔驴技穷了。正当他焦头烂额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知青队伍中的张锦华。他觉得,凭张锦华那样的脸嘴,完全能打开县物资供应公司管理员的门锁。知青入队的时候,龙二大队长就对每位知青的家庭背景、政治背景,作了详细调查了解。而且,他们的档案上也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把张锦华的档案记得最清楚。他清楚记得,在张锦华档案“姑、舅、姨、表直属亲戚”栏里,张锦华有个表哥吴某,是县物资供应公司的管理员。龙二大队长一下子豁然开朗,一拍胸脯,计从心出。

李通与张锦华拿着大队盖好章的纸条,匆匆朝城里赶去。到了城里,李通像看稀奇似的,到处东张西望,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走进县城,他从来都没有看见过城里的“洋房、洋路、洋车”,城里人真爽,房子鳞次栉比、挨挨挤挤,偶尔还有木楼可依;街道宽宽的,各种车辆穿梭来往;街道两边还有宽宽的人行道,行人来往不湿脚;人行道里边才是门面。各门面里的物品虽不多,但看起来还是让人流连忘返。李通跟着张锦华走,边走边看,不知不觉,张锦华把李通带进一条叉街巷子里。巷子不深,大约十来米,巷子里偶尔有人进出。巷子两边均是住户人家,所有的房子样式不高,跟农村房屋高矮差不多,只是房顶上全是盖的青瓦。张锦华走在前面,走到一黄色门前直敲门,不一会走出一中年妇女直打量张锦华说:“疯丫头,你回来了?”张锦华直说:“娘,我今天敲门不为别的,只是家里来客人了。”

中年妇女说:“谁呀?快请他进屋坐嘛。”李通老远跟在张锦华后面,慢慢的蹑手蹑脚不敢进前,心里好像十分害怕的样子,他看见中年妇女一边说一边四下里扫视。张锦华看出了李通的举动和心理,忙招呼他说:“这是我娘,我家就住这里,你进屋来歇歇脚,先喝点水再说吧。”李通听张锦华说这是她家,他更是有些犹豫不决了,心里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进入别人家的房门呢?事情还未办,就私自闯进别人家的房门,要是传出去让其他人知道了多没面子。

李通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却举足不定也不敢进前的样子很难看,张锦华的娘隔李通虽有一丈之远,但她打量李通有厘米高的个子,衣裤虽旧但穿得干净,左肩上有个补巴,脚上没有穿像样的鞋子,套的是一双烂胶鞋;再看他的额骨花卷高,鼻梁拱,双眼皮,国字脸;看上去虽老实巴交的样子,但骨子里好像有一股正气直往外冒。知道他家里一定毕竟很穷,张锦华的娘在心里揣摩:是不是我家疯丫头看上别人了?这么老实这么穷的人,她也能看上?不过,老实人不吃亏,农村老实人作城里人的女婿也未必不可,但还是应该门当户对才好。张锦华的娘想了想然后在心里说:不行不行,我得阻止他们早恋。她又看看李通,李通虽人不太高,但他毕竟还年少,还会往上长的。只是他们的年龄都还小嘛。如果他的家庭条件好,我看还是挺般配的。管他们的,别瞎猜,也不能顺其自然,要管好自己的人,不能让锦华过早耍朋友,如果出了屁漏,就败坏了家风。她或许带的其他什么人来到家里办什么事,也未必不,还是先看个究竟再说吧。不然,别人还说我们作大人的,一点人见识都没有。想到这里,张锦华的娘急忙招呼李通说:“小伙子,别磨蹭了,先进屋喝口水,喝口水再说嘛,啊。”

张锦华的娘显得特别殷勤,可她后来才知道,李通和张锦华之间不是那么回事儿。当她得知自己的女儿是带李通一块儿到城里来办事的,才刚进城,事情还没去办。她这才对李通才有了热情的劲儿,还亲手给她姨侄儿吴小谋写了字条。

第34章:爱莫能助

李通与张锦华拿着龙二大队长加盖了公章的和张锦华娘亲笔写的纸条,兴高采烈地朝县物资供应公司跑去。他俩都以为这次是“穿钉鞋上瓦屋——把稳着实”了,其结果却让他们大失所望。县物资供应公司管理员吴小谋,拿着两张字条一看,当场决断说:“不行,单凭两张墨字条,本管理员是不可能把‘新式的先进武器’随便批拿给你们的,除非有管农业的副县长亲笔签字。”

张锦华一听,跟急叫了一声“表哥”,然后说:“表哥,你睁大眼眼好好看看,其中有一张上面不是盖有公章的吗?”

吴小谋目不转睛地看着张锦华,他这才发现原来是表妹张锦华,他看张锦华越长越漂亮了,但他自己已经把话放出去了,想收回他自己说出的话,好像有些失大雅。吴小谋的态度还是没改变,依然愤愤地减:“你们这是哪一级的公章?一个大队的公章也能在县物资供应公司来随便取走物品?对不起,我们虽然黏点亲戚关系,但这是原则问题,我也爱莫能助,我还是那句话,除非有管农业副县长的亲笔签字,其余的一切免谈,一切均是凭单供给。”因为吴小谋最早说出了那句“要管农业副县长亲手签的条,才能出货。”他的话说出去了,就再也不好收回,他再一次觉得:如果把说出去的话再收回来,就太失面子了。

李通理智地从吴小谋手中取回两张纸条,嘴里还说了声“多谢指点”,就径直退出了门,张锦华还在跟吴小谋理论:“口口声声还说黏点亲戚关系,连这点小忙都不帮,啥子狗屁亲戚哟?”

吴小谋说:“表妹,我不是不帮你的忙,这是原则问题,如果我不讲原则,我将换错误。”

张锦华气喷喷地说:“不就是想保住你的铁饭碗嘛,农村的天地广阔得很,大不了把你弄到农村去改造几天不就得了吧。”

“许多事不是由你我说了话就完事,凡事都有个规矩,不讲规矩不成方圆。如果每个人都不讲规矩,整个国家就乱套了……”吴小谋尽说些大活、套话。

张锦华想说服吴小谋,并想让他帮忙取些雷管、炸药出来,好回去向大队交差,可吴小谋不但未帮忙,还唠叨得越说越有劲,张锦华也一气之下跟着退出了保管室门。

且说这县物资供应公司的管理员吴小谋,的确是张锦华娘的姨侄儿,但不是张锦华娘的姐姐亲生的,是张锦华娘的姐姐从小抱养的。张锦华她娘的姐哥是一个在朝鲜战场上立过功的排长,五二年转业安排在地方上工作。那年,张锦华的姨父三十岁了,由组织安排和张锦华娘的姐姐才结了婚,谁知他俩结婚都三年却没有生孩子。后来也一直没生,就抱养了别人家的一个小男孩,原名不叫吴小谋,叫王二娃。王二娃进到吴家都六岁了,张锦华姨爹便给小男孩改名叫吴小谋,取这名的意思很明显,希望他长大后没有小谋,只有大谋。谁知这吴小谋天生倔强,再加上张锦华姨父对吴小谋从六岁起就调教他,叫他秉公正直,脑壳不能乱转弯。吴小谋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常常爱直闯闯的给同学们说话,他处事也是直闯闯的,同学们就给他取了个绰号叫“吴谋”,久而久之,吴谋就被人们叫出了名。现在,人们都叫他吴谋,而不叫他吴小谋,吴谋小时候读完书就最爱到张锦华家耍,特别是读完小学毕业的那年假期,[那时的小学只读五年]。他小学毕业十二岁,比张锦华不多不少正好大六岁,张锦华那年刚满六岁,小学还没发蒙,但他与张锦华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吴小谋读完高中后,干农村活不到三年时间,二十多岁的吴小谋,能有幸安排在县物资供应公司,也是他前世修来的福。是因为张锦华的姨父那次得了重病,组织上的领导来看望他,并问他有什么要求。张锦华的姨父却提出了安排他唯一的儿子吴小谋的要求。领导一考察这吴小谋人才一般,个子刚厘米,但憨厚老实,说话不拐弯抹角,领导就希望多有这样不多言造之的年轻人安排在合适的岗位上,再加上张锦华父母本身的力量,所以就把吴小谋安排在了县物资供应公司。在安排吴小谋之前,张锦华的姨父对吴小谋还有个小小的要求,要求他结了婚才能去县物资供应公司上班。吴小谋结婚的时候,张锦华还被请去作过“玉女”接过新娘。可这次,他却不买张锦华娘和张锦华的帐。这么一件小小的事情,只举手之捞就能解决,可他却不认亲,何况张锦华领着李通还拿着盖有公章的纸条呢?张锦华退出门来,嘴里直骂吴小谋是“猪”,是脑壳不开窍的“畜生”。

张锦华和李通一气之下跑回了大队,龙二大队长知道情况后,大胆的去找了一个人。

龙二大队长去找了到大队会计陈安之,他叫陈安之用毛笔在那张大队盖有公章的纸条上写几个字。一开始,陈安之不敢写,他觉得这事弄不好要犯法,说不定还会坐“班房”。龙二大队长一次又一次的给他鼓气说:“我们不是为自己,学大寨,搞好农业基本建设,算犯法么?”陈安之也觉得不是为了他自己,只是他觉得这事是在搞偷梁换柱,弄虚作假,被人发现了是吃不了要兜着走的。龙二大队长说:“出了事,他自己抗着。”陈安之犹豫了老半天,才用毛笔颤栗着蘸了墨水在那张盖有公章的左边,歪歪斜斜地写了“情况属实,同意酌情处理”十个小字。

快过年了,龙二大队长把城里来的知青先放回了家,修蓄水池的人,还在继续干着,连腊月三十天上午,也还要接着干。龙二大队长并没有急于求成派人去办雷管和火药的事,他十分老练的按兵不动,他想等到时机成熟了,再一举攻下那道“难关”。

春节放假三天,大家尽情地耍了三天,开始上工了。过去好些天了,龙二大队长还是按兵不动。临近开学了,李通却接到通知,通知上说:凡初中毕业的学生,全都回生产队劳动锻炼半年时间,高中以及各年级升学均改为秋季招生。学校要招生的学生由各大队推荐名单。这半年时间,李通真的就成了龙二的“部下”了。

闹了元宵过后,全大队长上下都忙于进入到春耕生产之中。龙二大队长就派李通进城办好两件事:一是接回住在城里的几个知青,二是取回雷管、炸药。

李通拿着字条想先去到张锦华家找张锦华商量商量,他刚走进那条去张锦华家的叉街巷子里,就发现两个年轻人在背地里抽纸裹烟,见李通去了就朝一边躲去,鬼鬼祟祟的,看上去很不正常。李通那天穿一件旧蓝布上衣,旧青布裤子,脚上套一双旧布鞋,这是他最好的一套当家衣服,他走哪里才穿上它,平时穿的是补丁衣服。他家姊妹弟兄多,没有钱购制过年新衣新裤新鞋子。李通的这身打扮,有点像城街上逃荒要饭的人。当李通正要去敲张锦华家门时,刚才那两个抽纸裹烟的年轻人突然窜了过来,他们无论怎么看都以为李通是来讨要饭的人,一个小伙子大声呵斥道:“你小子是干什么的?”一个小伙子凶巴巴的嚷道:“这里不是你所来的地方,快走。”两人说完就要过去赶李通走。李通见状赶忙说:“两位大哥,别冤枉好人,我是来找人的。”

“谁冤枉好人了?你也算是好人?快说,你到这儿来找谁?”一位青年人苦苦直逼李通。李通反应力快,急忙解释说:“我以为你们把我当成要饭的,或者比作盗贼,其实我是来找人办事的。”

“你小子来找谁办什么事?”

“找张锦华,办......”

“你小子找张锦华?她是你什么人?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另一青年人抢过话题大声直问李通。

“别误会,两位大哥别误会。”李通笑着向两年轻人解释。

“大什么哥啊,谁是你大哥?还不快滚。”

李通有些气呼呼起来:真是狗坐箢箕,不识抬举,亏我还叫你们一声大哥,你们也太霸道了,这地方我就不能来吗?你们以为我硬是逃荒要饭的?我只是家里贫穷,买不起新衣新裤新鞋子罢了。李通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把两手叉在腰间,嘴里便大声地吼叫起来:“你两个小鸟人说什么,你们叫谁滚?”

李通的架势有点像作好了打架的准备一样,显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刚才那位叫滚的年轻人说:“我在叫野狗野猫快滚,谁叫你滚了?你偏要来答上非白。”

李通一看,哪里有野狗夜猫,他们分明在扯鸡骂狗的侮辱人。

正在这时,突然“嘎唧”一声开门声,张锦华家的门一下子开了。出来一位魁伟的中年男人大声吼道:“你们乱嚷嚷什么?还不去找自己正当的事儿干。”李通一看不认识,心理正猜疑,突然又走出一位中年妇女。李通一眼就认出了她,她就是张锦华的娘。因为他前次来的时候,他只见过张锦华的娘。李通机灵一动,口里即刻叫了一声“阿姨”好。

张锦华的娘一看是李通这穷小子,她听张锦华回来说,他们前次的任务没完成,这次兴许是批好了条子。张锦华的娘把李通迎进屋里,李通听中年男人说了一句:“‘好话一句三冬暖,恶言伤人六月寒’,年轻人应好好学习才能前途光明......”

“看你这当权派又想兴风作浪了不成?”一年轻人边走边说。

回到屋里,张锦华的娘向中年男人介绍了李通,李通得知了他就是张锦华大名鼎鼎的父亲张国斌。张国斌当过兵,说是在珍宝岛战役中立过功,退伍转业回到地方后作了某公社的武装部长。李通看见他第一眼时,就觉得他气宇不凡。

在屋里,李通并没有看见张锦华的人影子,李通向张锦华的娘老子说明了来意,张国斌就叫张锦华娘亲自到县物资供应公司跑一趟。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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