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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川要带月月去个大城市。

大城市什么样,月月只在电视上看过,应该有很多很多高楼和汽车吧?

长这么大,月月没离开小山寨,唯一一次进城,是搭乘的二牛座驾,一辆手扶拖拉机,二牛对县城也不熟,两人还迷了路,费了很久才折回。

出发前,林川把车开到河边,月月看他把车子里里外外洗干净。

林川劳作时,月月在一旁默默看,这个清瘦的男子,他能独自处理很多事,他工作的样子,唱歌的样子,甚至偶尔调皮的样子,她都看在眼里,内心偷偷欢喜。

临出发,月月备了几身干净的侗族服饰,还想再备些干粮。

川哥说:不用了,路上有得吃。

车子离开了依云寨,月月在观后镜看到家乡越来越远,他不知身边这个男人将带她去何方,做什么,但只要在他身边,她便感觉心安。

车子在路上行驶了两天,第二天遭遇了暴雨。

暴雨时,他们把车停入服务区,林川因为太过疲惫,靠在椅背上沉沉睡去。

月月静静端详眼前男人,这个男人眼角已有了细纹,岁月风霜写在脸上。

正是这个男人,在爷爷走后,默默陪她走过难熬的时光,也正是这个男人,带她第一次走出山寨。

父亲在月月成长中一直缺席,林川是爷爷之外唯独给过她关爱的男人。

幼时遭遇的种种世态炎凉和磨难,以及遇见林川后承受的温暖,成为生命中巨大的反差。

大雨如注,往事一次次撞击月月心弦,她背过脸,悄悄抹了抹眼泪。

………………………………………………

第三天中午,一座高耸的城市出现在视野,高速公路东面站立着一座大裤衩般的高楼。

林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就是苏州了。

苏州,大城市苏州,月月不明白林川为什么带她来这。

他不说,她不问,如果他是风,她就是蒲公英,随风飘零。

一条水巷流经了城市心脏。

这条水巷两边,是斑驳的老墙和布满故事的青石板。

咿咿呀呀的木船慢悠悠从水上飘过,撑船的老头唱着咿咿呀呀的歌。

这里是苏州平江路,中国最具历史的老街。

它以低调温润的姿态,隐藏于苏州的车水马龙和高楼大厦。

平江路上走来林川和月月,月月身着侗族服饰,走路又有点跛,路人偶尔投来异样目光。月月低着头不好意思,林川则毫不在意,他把脚步放得很缓,并不时停下来为她做讲解。

平江路店铺林立,各种叫卖充斥于耳,古玩店,服饰店,乐器店,茶器店,还有各色美食店,月月第一次走入这么热闹的街市,他的五指扣住林川衣角,生怕一不小心走丢。

终于,他们脚步停在一家名为“蓝野”的店铺。

刚驻足,一股异常亲切的气息冲月月扑面而来,那正是日复一日,蓝布的气息。

这股味道她太熟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便沉浸在这股气息里,瞬间就分辨出来。

进入店铺,一片蓝色海洋,深蓝浅蓝花篮墨蓝湖蓝靛蓝钴蓝孔雀蓝,店中很多饰品也是蓝布制成,造型各异,颜色不一,那些饰品的精美度让人叹为观止,她没想到自己每日印染的蓝布,竟有如此丰润的艺术生命。

一位女子过来和林川打招呼,引他们左转,来到后院。

后院别有洞天,树木掩映,郁郁葱葱,虽是深秋,小院依旧绿意盎然,院中一处正厅,门庭四敞,厅中摆放一张旧木茶桌几条竹凳,一位身着麻布的中年男子正端坐桌前。

见到林川,男子微笑:川子,好久不见。

林川也笑:早该来了。

是成年男子的重逢,没有夸张的表情,也没有虚情假意的寒暄,平平淡淡,自然而然。但这份自然而然之后,能感受到一份深厚的默契。

彼此坐定。

男子沏茶,有年纪的白茶,慢慢注入青瓷杯子,林川把茶杯放在鼻尖闻了闻,一副满足的样子。

男子又给月月沏了一杯。

月月不懂茶,轻声说了谢谢。

林川对杨草说:这是月月,贵州小妹,之前跟你说过的。

又望向月月:你杨哥,一起去过西藏的兄弟。

月月这才好意思看眼前男人,这是个和林川同样清瘦的男子,皮肤古铜色,隐约可见颧骨模样,一双眼睛特别有神,藏着山水。

他用有神的眼睛盯着月月:你会染布?

月月听他发问,含羞答:染得不好。

见她娇羞模样,杨草爽朗大笑:没关系,只要真材实料就好,听说你做菜也好,有空要尝一尝。

月月不知该如何接话,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林川和杨草坐在一起,边饮边谈,杨草给月月讲起一段往事,几年前他在西藏一个人徒步,受了严重风寒,肺气肿发作,恰巧川子开车经过,遇见奄奄一息的他,尔后一路把他护送到低海拔的林芝,捡回一条命。

聊起往事,杨草感叹:说来川子对我还有救命之恩。

林川淡淡一笑:江湖救急,换你同样如此。

两个男人许久不见,相聊甚欢,并不是无意义的交谈,而是对生命的敬畏以及对自我感悟的交换,偶尔也会聊聊时事,都是客观冷静的评判,并不偏执。

尔后很长时间,他们都不再说话,只默默饮茶。

天色渐晚,晚饭自然由杨草安排,苏州一家私房菜馆,菜品极为丰盛,全是地道江南味,两位男人又要了一瓶姑苏女儿红。

夜渐深,万家灯火,两人醉意阑珊,杨草打车把月月和林川送回住处。

客栈隐藏在苏州街巷之中,名为"风吟”,是栋两层小木楼。

客栈是林川选定的,有舒适的空间和床上用品,还有一个大大的洗浴间,里面放着白色浴缸。

月月问林川住一晚多少钱,林川告诉她是六百。

这个价格让月月吃惊不已,大山出来的她难以接受,原本林川想订两间,他和月月每人一间,可月月心疼林川的钱,坚持要换客栈。

林川说钱都付了,换客栈有些麻烦。

月月说:要不就定一间,她睡地板。

男女同住一室有些尴尬,一个山里女孩做这样的决定,也许她心底早已把眼前男人认定可以托付的人,处处地地为他着想。

林川默认,但他要睡地板。

最后两人没有谈妥,索性和衣而眠,两人睡在同一张床上。

这是两人相识以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在一起。

夜里,月月闻见林川身上散发的男性气息,那种气息安定稳重,让她呼吸紧促,却没有任何的不安定感,这个男人也风清月朗的对她,尽管和她亲密有加,却一直恪守距离,没有一次一毫的侵犯和邪念。

夜深,一轮月光透过玻璃窗投射到屋里。

此刻,月月好像陷入某种依赖,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愫在她心中燃烧,她禁不住在背后轻轻拥住林川。

林川睡得很熟,也许是白天太累,他一动没动,睡得像孩子。

身后的月月并不知道,这个睡得像孩子般的男人,在这次苏州之行,已经悄悄为她安排了很多事情。

她亦不知道,在以后很多很多的日子,她将因为这个男人和这座陌生遥远的城市产生很多交集。

那种交集改变了她的生活,让她的生命焕发出生机。

然而也正是眼前这个男人,包括他给予的一切,却会在未来某一个不经意的时刻,突然的戛然而止,无影无踪。

她虽然可以在此刻拥着他,享受他带来的安全和幸福感,但她并未意识到这可能只是一个梦,一个短暂而又不真实的梦……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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