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要把火丢在地上,倘若已经着起来,不也是我所愿意的吗?”(路十二49)

福音的复兴

上海大复兴是由福音复兴开始,而成为属灵生命的大复兴。那时正值中日战争,整个上海社会的情形非常沉闷,特别在租界地带,中日战争开始四年,在英法租界仍然维持他们的自主权。等到日本向美国宣战之后,就立刻占领了所有租界。上海大复兴是在倪柝声聚会的法租界哈同路会所开始。有钱人仍沉迷于上海纸迷金醉奢华的生活。一般市民的生活都非常沉闷,在非常艰难的光景里。那时主特别呼召三位青年同工,万绍祖弟兄、徐尔健弟兄和史伯诚弟兄有沉重的福音负担,面对上海市五百万灵魂的沉沦而疯狂的传福音,在学校内、在街头上、在主要的交通工具上(像电车和公共汽车上)流泪传扬耶稣基督的浩大救恩。

三位弟兄开始时使用福音背心,那时我们以为是创举,其实教会历史中早就有许多人用过了。三个大男孩不会裁剪布匹,只能用薄纸板来做福音背心,我只记得我为自己做的福音背心前面写“不信耶稣不得了”,后面写“一信耶稣就得救”。三位青年同工这样疯疯狂狂地传福音,惊动了教会的长者,将这一个行动接过去,组织成立教会参加的福音队。穿福音背心上街去传福音,真是盛况空前,出发人数最多一次共有弟兄姊妹一千八百人,弟兄分七队,姊妹分五队,年长弟兄任我为雅各布队队长,从南阳路会所出发一直走到外滩,在路旁观看的民众,有些人感动到流泪。福音队运动兴起不久,外埠各地教会也都效法,组织福音队上街传福音。据弟兄们统计,由各地福音队传福音而蒙恩得救者有上万人之多,景况真是盛极一时。

那次福音队出去真是战况空前,每次都是从哈同路聚会的地方出发,最长的路是一直走到南京路外滩,在外滩公园搭一个临时的讲台,在上面传福音。露天布道,嗓子特别容易嘶哑,所以都由几位弟兄轮流讲,下面挤满了人潮。传讲完了一次,立刻请福音朋友决志信主,信的人当时就由弟兄姊妹陪着跪在泥地上祷告,常是圣徒和福音朋友一同流泪,然后报告请大家散去,让另外一批人进来,一天可以收好几回。在福音队传福音的潮流中,圣灵奇妙的工作很多。

有一次,在工作已完毕的时候,我们这一小队的弟兄们出来排队回到哈同路聚会的地方然后散去,在哈同路聚会所附近拐角的地方有一排高级公寓房子,我们这一小队人正走在这一条最安静的路上,已经是傍晚时间,我因为个子长得高,并且是这一小队的队长,所以走在最前面,另一位何广明弟兄,他的个子矮,所以是走在末了一个。忽然我里面有一个很强的感动,要我拿起号筒来呼喊,但是又觉得已经是傍晚时间,四围一个人也没有,这里是很安静的马路,而且在这里,转弯就是教会,年长弟兄都在那里等着,我们在这里呼喊,会被他们责备说这一个时候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你们做什么大声呼喊?所以,我正在里面挣扎着压着里面的感觉,结果在队伍末了的何广明弟兄忽然跑到前面来,对我说:“我觉得我们该在这里喊一喊。”我说:“你也觉得我们该在这里喊一喊,好,我们就在这里呼喊。”于是把队伍分散,拿号筒的弟兄都对着那些公寓房子的窗户呼喊福音口号,我最喜欢喊的口号仍是:“不信耶稣不得了,一信耶稣就得救。”

当我们正在那里忘形呼喊时,在公寓房子里面住着一位王大和弟兄,他是多年信主的老弟兄了,也是一位高级工程师,为着生化药厂的一些事一直和倪弟兄过不去,总是觉得他是对的,倪弟兄是错的,结果他自己十几年不聚会,连主都没有了。那一天,他正拿着漱口杯要去浴室漱口准备睡觉,忽然听见我们呼喊的声音,他就打开窗户看见我们这一群人那样疯狂传福音,主在他里面对他说话:“你这十几年若不是一直活在是非理由里面,觉得自己是对的,别人错了;若不这样,今天你就在他们中间。”一下子,圣灵很强烈地临到他,他立刻冲到浴室里面,把漱口杯放在一边,趴在浴缸边上痛哭流泪,悔改认罪。到了礼拜六交通聚会,他到教会来参加聚会,起来作见证,向主认罪,也向教会认罪,大家都被他的见证感动。上海解放之后,他在上海为主作很刚强的见证。

另有一位张仲贤弟兄,他是一位信主年日很久的弟兄,他是交通银行的董事长,但是他也是反对倪弟兄很强烈的人。他和我关系很密切,当我和我父亲刚信主时,他一直到我家里来看望我们,所以和他很熟悉,他的见证是他亲口告诉我的。当倪弟兄正在释放“交出来”信息时,他总是坐在很前面听道,心里总是和倪弟兄过不去,一直觉得把家产交出来交给谁呢?交给你还不如留在我这里放心。

有一天,他的姊妹坐在后面,被圣灵感动,站起来表示把自己交出来。他真是火大了,心里想你这个女人真是不蒙头不站地位,我不交你交什么?最后他实在受不了了,直接去找倪弟兄,责问倪弟兄关于交出来的信息,倪弟兄什么也没有说,只说了一句话:“我做的是一件大事。”这句话像利刃一样刺到他心的深处去。他回家后几天都是坐在主面前,终于圣灵的能力胜过了他,他把自己彻底交出来,把所有财产列一个清单交出去。他对我说:“倪弟兄真是害人,我们交出来,你接受了就完了,但是在一个时间后倪弟兄把所有的财主交出来的产业都发还给各人,只是说没有交出来之前,你的财产是你的,交出来之后,你的财产是主的,你只是替主保管这一份产业。”张弟兄说这一下可把他害苦了,他每花一块钱觉得是在花主的钱,在他决定要交出来时,主对他说:“先把你的以撒交出来。”他的以撒是他最宝贵的一颗钻石,放在他办公室的坐位后边的一个保险箱里,每天他去办公室,先把这颗钻石拿出来欣赏一会儿,再开始办公。主指出先要他把这颗钻石交出来,他就把这颗钻石带到奉献箱,丢在奉献箱里。这颗钻石很重,丢到奉献箱里听见“咚”的一声,他的眼泪流下来,他觉得他的一切都完了,一切都是主的了。

当他交出来之后,他把他豪华的住宅卖掉,把他豪华的汽车卖掉,自己穿一件蓝布大褂,过一个很简单的生活跟随主。因现在财产都是属于主的了,他只是一个替主保管的人,他的习惯是中午常常到一家叫老正兴馆小饭馆去吃午饭,他告诉我,现在去老正兴馆吃饭,先问服务员,你们卖不卖白饭,我只要两碗白饭,他就吃白饭,那位服务员看不下去,一直在旁边给他介绍菜名,这些菜都很便宜,他给劝得不好意思,说,好吧,来一客炒圈子(炒猪大肠)。吃完之后去结账,一听价钱(其实价钱很便宜,连我们这些穷学生都付得起),他竟然对着这些服务员流下泪来,说,你们以后给人介绍菜,千万要把价钱先告诉客人。他属灵的光景有一个非常大的转变,福音队出去时,他不仅全程参加,也和我们年轻人一样,跑着、跳着大声呼喊福音口号。

彻底的奉献——“交出来”

全教会在礼拜六是交通聚会,那一个时期都是由这些财主弟兄作交出来的见证。有一次轮到赵静怀老弟兄作见证,上海教会多年只有三位长老:俞成华弟兄,朱臣弟兄和杜忠臣弟兄。赵弟兄是山东人,他因家乡烟台被占领而搬到上海来居住,是最后一位被按立为上海教会的第四位长老,他是一个作大买卖的人,大家都以为他很有钱,但是那一天他作的见证把全教会的人都震动了。

他说,我做买卖赚很多钱,但我一直是一个彻底奉献给主的人,我赚的钱都是主的,只是经过我的手,这一只手把钱拿进来,那一只手把钱送出去,所以,到今天我把自己交出来,反而没有什么好交。他讲了一句英文:Withoutonedollarinmyhand(没有为自己保留一块钱)。那一天,他讲的话把全教会的心都震动了。赵老弟兄,我和他很熟,后来我们都是在上海解放以前去台湾,也都在台北教会事奉,他是台北教会第一位长老。那时中国大陆有很多弟兄到台湾来,他们入境必须有一个保人,当时时局非常紧张,为人作保干系很大,若是政府发现这人是一个匪谍的话,担保人要和他一同判罪,所以很少人肯出面担保一位不认识的人。当有弟兄要来台,弟兄找不到保人时,赵弟兄总是挺身出来说:“我作保”,弟兄们就说:“保人要和被保人有血亲关系才行。”赵弟兄说:“你就填上血亲关系。”弟兄们又说:“你和他是什么血亲关系?”赵弟兄说:“宝血亲。”虽然这样说话有些不讲理,但是赵弟兄爱弟兄的心实在让人感动,他为许多人作保,主保守他也从来没有出过事。

那时正逢内战最激烈的阶段,国民党的军队节节败退,北方有很多弟兄姊妹都逃到上海来,他们在这一个动乱时期蒙主带领,动人的见证很多,我只举华天民和郭胜魔两位弟兄的见证。他们两位都是东北人,住在长春市,圣灵那样清楚要他们往南去上海,那要经过很长的路,他们毅然变卖一切往南行。最可怕的是他们必定要经过“阴阳界”,为什么称这一个地方为“阴阳界”呢?因为这里是两面军队都不管的地方,在两面军队中间约二十多华里的地方,中间挤了十几万难民,往后回不去,往前又进不得,所以称为“阴阳界”。这一个地区十分悲惨可怕,两个大的问题,第一个问题是粮食问题,粮食很难运进来,所以“阴阳界”里面的人经常挨饿;第二是两面的军队经常炮战,而炮弹常常落在“阴阳界”,每天都会炸死好些人。华天民和郭胜魔两位弟兄走到“阴阳界”间也照样遇见这两个大问题,但他们坚定信靠主。

有时炮弹很密集下来,炮弹爆炸震动的力量使他们都无法跪着祷告。华弟兄就站起来到外面去呼喊、去宣告:“我们的神比炮弹更大。”从此以后,没有一次危害靠近过他们的帐篷。

有一天,华天民弟兄正跪着祷告,他觉得有一个人走到他身边来站着看他很长一段时间,最后竟跪下来和他一起祷告,祷告完了,站起来时,经过交谈才知道那个年轻人是解放军中一个作指导员的军官,他本人是韩国人参加了中国的解放军。那一天,他奉命来侦察“阴阳界”,见华天民弟兄跪着祷告很受感动,想起他母亲是一位很虔诚的基督徒,他自己也是一位得救的弟兄,只是已经长期离开了主。那一天他也跪下来和华天民弟兄一起祷告,祷告完了,双方有很好的交通,最后他问华弟兄:“你们有吃的没有?”华弟兄说:“没有。”他说:“那我来想办法。”于是,第二天他又来带来一桶豆饼,那是在军中喂猪的食物,在那时真成了救命的粮食。这样差不多过了一年,有一天这位年轻弟兄很忧愁地对华弟兄说:“明天我要调差离开这地方,再没有人为你们送粮食来了,怎么办?”华弟兄说:“弟兄,你一点也不要忧愁,主怎样差遣你为我们送粮食,主一样会开出别的路来。”到第二天,主对华弟兄说:“在这里别人常挨饿,你们也要尝一点挨饿的味道,你们要饿两天。”于是他们真的饿了两天,那两天他们真是饿得非常甜美,主很浓厚地与他们同在。到了第三天,没有想到,南面国民党军队的防线忽然开放,让这十几万难民过界。

当他们最后经过封锁线南下时,有些军队没有纪律,把难民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于是,到处是争吵哭喊的声音。华弟兄也遭遇过这样的事,他真是非常喜乐,要手表就给你们手表,要钱袋就给你们钱袋,只要你们放我们人过去,我们就满心喜乐。

主终于把他们两家平安带到上海,在聚会中为主作见证。那时从北方来的弟兄姊妹很多,尤其从山东省,特别从烟台来的弟兄姊妹真是不少,他们也成了上海大复兴中的一股力量。

上海教会大复兴不仅是几位教会领袖了不起,而是整个教会的根基非常结实。平常时期上海教会分很多区传福音,福音讲台都是年轻同工负责,教会调用有私人汽车的弟兄负责接送,那时有私人汽车的弟兄都是财主。若是家主自己能开车的都由家主自己开车。在那一段时期,各大学中也有一个学生中的复兴,我家住在交大附近,交大的一位讲师万绍祖弟兄,他迟我一年得救,福音的灵非常刚强,我们都是一起去聚会。我在卧室里面准备了一张行军床,聚会回来常在我卧室中睡一晚,第二天再回学校去。有的弟兄们叫我们两人迦勒、约书亚。比我年长一些交通最多的是张愚之弟兄,他长我十三岁,常带我和万绍祖弟兄三人出去传福音。上海大复兴的影响力量实在太大,上海大复兴就在倪柝声弟兄召集的全国同工聚会中开始的。同工聚会之后,接着是福州鼓岭的两次训练,复兴的火焰在全国各地燃烧起来才引起整个中国的大复兴。上海教会的复兴,它的价值只能在永世才能完全估计。

上海教会的大复兴最伟大的地方还不仅在有一些了不起的领袖,而是在于她下面的弟兄姊妹生命的根基是那样结实,见证都是那样美好。

有一位年长的弟兄名字叫周文采,他是一位很普通的弟兄,整年穿着一件蓝布大褂,真是生命丰盛,特别是他爱弟兄的心真是令人感动。教会从来没有安排他作招待,但是每逢主日,他总是站在大门外面作招待,看见弟兄们来了,他就上去和弟兄们握一握手,有好些人作见证,周文采弟兄的握手真能把生命和爱传给对方。有好几位久不聚会的弟兄来聚会,周弟兄上去一握手,对方就流下泪来,主的爱在他里面燃烧起来了,这真是非常伟大的生命和能力的表现。有一次,在周六的交通聚会中,他站起来讲弟兄相爱,他是一个不善于言辞的人,但是那一次他的话把整个教会都震动了,因为他实在是一个爱弟兄的人。

另有一位王弟兄更是一个普通的弟兄,在解放后最艰难的两年中,常有弟兄们被捕的事发生,弟兄们被捕的事都是忽然发生的,就是本人也预料不到,但是,好多次弟兄们被捕时,王弟兄总是及时出现,和弟兄作最后的祷告,给弟兄有及时的鼓励和劝勉,这是非常伟大的生命表现,需要人那样活在主面前,并且一直保持对圣灵的敏感。这是张慧琴姊妹(我在洛杉矶一位从上海来的同工)告诉我的,早年她和这位王弟兄非常熟。

羊群脚踪之旅(珍藏图片集)

相关链接:跟随羊群脚踪

相关链接:倪弟兄职事的足迹与探索

恩光爱溢属灵经典阅读专辑(聆听版一)

特别推荐:《恩光爱溢》属灵珍藏(一)

特别推荐:《恩光爱溢》属灵珍藏(二)

新增功能|号内宝贝搜索

推动属灵阅读|







































白癜风的治疗与预防
呼和浩特最好的白癜风医院



转载请注明地址:http://www.xiqingguo.com/lbzzc/159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