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地带签约作家bull吴言东
北京的最好扁平疣医院 http://pf.39.net/bdfyy/bdfyc/210314/8744646.html 怀念三外公 文/吴言东(广东) 三外公是我的外叔祖公。记忆里,对外公没印象,三外公就是外公。三外公膝下无儿无女,视母亲与舅舅为己出。母亲生前曾多次对我说过,是三外公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啊!三外公和我的故事,发生在那个多快好省建设社会主义的热火朝天的年。襁褓中的我还不到两岁,随妈妈一起,来到了修挖白桐干渠的工地上。队里有规定,哺乳期的母亲们上工可以带孩子。工地在一个叫三十里屯的地方。这地方距县城三十里,距离我们吴庄老家七十里。这地方和我们家乡一样,村里村外,沟边河坡,罕见大树。被砍伐不久的树根疙瘩上长满了一丛一丛的洋槐树榆树,高的两米多拳头粗细,矮的一米多拇指大小。枯枝丫杈和芦苇茅草秆上或黏着或缀着许多知名的和不知名的昆虫土巢儿茧篓儿。等到春暖花开之时,破巢茧而出的飞蛾到处翩翩起舞,把她们珍贵的卵儿产在草木之上。卵生虫,虫生蛹,蛹作茧,周而复始,生生代代相传。秋后时节天干物燥,西北风几乎每天都要刮,时而大,时而小。风大的时候啊,干枯的苇叶到处飞扬。背风的地方一堆一堆的朽叶随地皆是。那些不招人爱的茅絮更是肆无忌惮地往人们眼睛里鼻孔里钻。人们劳动的手不住地揉眼睛擤鼻涕。劳动的工地上到处呈现一派繁忙紧张热烈愉快的劳动场面。从四米深六米宽的渠底,到五米宽的渠堤,彩色旗帜纵一行横一排迎风招展。举镐掘土的大多是年轻力壮二三十岁的小伙子,他们镐举镐落,嘴里发出“哼啊”“嗨吆”之声;年龄稍大点男女劳力,手握铁锹将松散的礓石土疙瘩铲进筐子簸箕里;青壮男女劳力挑的挑抬的抬,俩人抬冒高冒高一荆条筐,一人担两满竹篾簸箕。挑箕抬筐的人们攀登在不甚太陡但很费力的堤坡上,一步一步,脚踏实地上到渠堤顶,把礓土倒在渠的外面坡上。堤顶堤坡上,五个身强力壮的男劳力合力抬一方形大石夯。一缕一缕的白色气雾从他们鼻孔里吸进呼出吸进呼出。石夯上面,中间有个圆孔插根圆木杠,这是夯舵;四个棱角各有一小孔眼穿根粗而柔软的长麻绳,分别有四个人拉着。舵手称夯头,拉绳的称夯手。五人夯起夯落,喊着夯歌。夯头晿一句,夯手跟一句:嘿哟、嘿哟、嘿哟嘿,嘿哟、嘿哟、嘿哟嘿,使劲打啊!不差啥啦!上坡走啊!脚下瞅啊!夯头摆啦!坡底拐啦!到头三遍!这就完啦!嘿哟、嘿哟、嘿哟嘿!嘿哟、嘿哟、嘿哟嘿!手捧牛皮纸卷成的喇叭的宣传队员们,他们在工地上走来走去跑上跑下。“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兴修水利,造福后代”的口号声,此起彼伏。这边的口号声未停,那边的又响起来。人们精神振奋,忘记了疲惫,甚至忘记了饥渴。口号声刚停下来,劳动的号子又唱起:“哼吆嗨吆,同志们哪,加油干哪!”“一队里,《朝阳沟》谁拴保,来一个!”“二队里,谁银环,来一个!”这喊声歌声一停下来,便又听见苇杆子发出的如哨如箫的声响。偶尔遇到下雨天,算是工地指挥部给全体民工放个假。毕竟是秋末冬初的天气,一歇工,人们还享受诸如饺子包子油馍的生活改善。这时间,三外公准会从他们队来我们队。外公给我吃他不舍得吃完的包子油馍。看着我虎吞狼咽的吃相,外公高兴得合不拢嘴。外公手巧勤快干活实在。带工的大队干部派他到公社修渠指挥部干活,负责修理破损的工具用具。所以外公便有了进城出差的机会。有时候,外公给我送薄荷糖米花糖。妈问外公哪来的,外公说是从县城里买来的。有一会,外公从城里买了个拨啷鼓送给我。外公让我骑在他的脖子上,他扶着我的两只脚丫子,我一手揪着他的一只耳朵,一手摇着拨啷鼓。他越说坐好了,我的手越是揪得紧。我笑他也笑。母亲看不下去了,呵斥我,我才从外公肩膀上滑下地。这个好玩的拨啷鼓玩意,我一直玩到五六岁还在玩。一天下午,母亲和大娘小婶们正在抬筐挖土。不知从哪传来了喊声:“埂上茅庵着火了!”秋后多阴雨,民工住的茅棚搭在较高的的地势上。一个棚里住五六个民工。人们丟下手中的工具,不要命的往自己所住的茅庵跑去。冥冥之中,是上天派三外公来救我的。那天下午,三外公本来是要去城里拉镐把锹把筐子等工具的。吃完饭就要走,不知怎么的外公忽然肚子疼起来。外公跟指挥部的干事说,可能是饭吃猛了,稍歇会再走吧。那位和善的干事叔叔对三外公说,别去了半路再疼咋办?三外公没有去成县城,听见“救火啊!”的喊声后,他丢掉了手中的活儿,撒腿就往民工住地的方向跑去。穿的鞋子跑掉一只也顾不上捡,一口气跑了五里地,看见住地已经有人在扑火。外公仍継续向前跑,跑到我住的茅棚,从地铺上抱起我就往外跑,跑到离住地四五百米才停下脚。这时候,那些从工地心急如焚往回赶的人们,男人们步子快来到了住地。妇女们回来的晚,有的还在半路上,有的也回到了住地。外公着急地在人群里问这个问那个,问见到妈妈没有。妈妈一路上摔了几个跟头,爬起来不顾一切拼命往回跑。妈妈来到住地,当看到三外公满是烟灰的双手抱着我时,母亲双腿一软瘫坐地上。母亲不知道我是好是歹。三外公看到妈妈大喊:“妮呀!吴娃子好好的。”这时妈看到三外公一只脚光着,满是灰满是血。我和妈住的那排茅棚也着了火,只是火不算猛,没烧到我们的棚,外公就把我抱出来了,火很快就被扑灭了。妈这时才松了一口气。两天后,工地重新恢复了正常的劳动。三外公埋怨妈说:“妮啊,你咋想哩,把吴娃带工地。他爷奶能不知道这事?能不心焦?”妈听三外公这一说,就让三外公送我回家。为了不耽搁工地的活儿,三外公晚饭后请了假,送我我回家。寒风凛冽吹到人脸上如刀割一般。外公怕我挨冻,用棉大衣把我裹在他怀里,腰里勒着一条蓝布扎带,怕我从怀里掉到地上。上弦月照着外公脚下崎岖不平的土路,不时会有一两只觅食的野兔在外公脚下跳跃。为节省时间,外公专拣小路走。外公遇沟脱鞋见水挽裤,索性脱掉土布袜光脚穿空鞋。我一哭,外公知道我饿了,就嚼馒头嘴对嘴喂我吃;吃几嘴馍,再拽开葫芦水罐塞子让我饮水喝,怕我光吃馍撑坏肚子。离工地前,伙房多给了外公一个杠子馍做晚饭。爷爷奶奶没等我和外公到院外,就早早打开院门迎接我们。外公刚进村,就听见我家的狗叫声。爷爷和奶奶,见我在外公怀里熟睡了非常高兴。爷爷跟外公说,早上,来了一对喜鹊站在院墙上叽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夜里刚躺下还没睡着,小白狗就冲着爷爷奶奶吠叫。想必是我要回来。外公说,狗通人性一点不假。爷爷奶奶说了不少感激的话,看到我好胳膊好腿的,对三外公说:“亲家,咱孙娃好福气,有你这个好外公。”爷爷奶奶拿不出来吃的东西招待外公。由于工地忙,三外公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就要回工地,说要赶上明天上工。临走前,拉着爷爷的手埋怨说:“亲家呀!你们真不该让闺女把吴娃带到工地去,多玄哪!差一点,咱们都没孙子了!”爷爷连声跟三外公陪不是:“亲家,您放心!往后,就是我们俩老骨头扔了,再也不能叫咱孙娃受一丁点苦。”那时候,队里有规定,小孩子的伙食按大人一半量供给。但是工地的伙食要比家里的好一些,窝窝头馍个儿大一点,面条饭稠一些,偶尔会有点菜蔬打牙祭。有些三两岁的孩子都跟着妈妈去工地。一个队,留一个大人看管小孩子,并且一天一轮换。所以,母亲带我去工地,爷奶也就没拦挡,光想着工地吃得好一点。爷爷奶奶送三外公到院外,三外公,从怀里掏出还没吃完的大半块馍,塞到爷爷手里,转身就走。三外公回到工地正赶上吃早饭。慢慢地我也会说话了,会走路了,会上学了。母亲讲三外公疼我爱我救我的事,不知说了多少回。有时是讲给我听的,有时是讲给别的亲人听的。再后来,我上了初中,上了高中,当了教师。母亲五十岁那年因病去世了。我去舅家茔地给外婆外公坟上烧谢孝纸。三外公见到我,拉着我的手笑着说:“吴娃长高了,成大人了!”大舅说:“外甥二十五六了,教八年学了,早成大人了。”三外公指着外公旁边的坟说:“这是你二外公的坟,我将来也和他们在一起。”“唉!妮活着多好,吴娃真有出息!”是三外公给了我第二次生命。面对三外公,我却没说一句感谢的话。只是双手搀扶着他,连声说“三外公!三外公!”三外公既是自言自语又是对我和舅说妈活着多好的话,我听了不知道怎样安慰他。看着三外公用衣袖拭了几拭湿润的眼角,我的双眼也充盈着泪滴,极力克制自己不让眼泪掉下来。三外公八十岁的高龄了,他还念念不忘母亲和我。我能不被感动吗?那年,三外公享年九十岁,去看外公和老外公了。我这个外孙子去见三外公最后一面,给他送程。我内心轻轻地呼唤着:三外公,您一路走好啊!图片来自网络,如有异意可联系删除。 (本平台所有文字均为原创,侵权必究) 总编:张同辉 作者简介 吴言东,男,河南南阳人,小学退休教师,现居深圳。《作家地带》签约作家。《作家地带》 温馨提示 我们需要的稿件: 一、所投稿件需是本人原创,尚未在其他平台发表。因稿件著作权引发的纠纷,由作者自行负担。 二、大力倡导正能量作品。稿件内容不得含有违法或其他有碍社会和谐、国家安定的内容。不得侵犯他人名誉权、隐私权等合法权益,否则引发的法律责任由投稿人承担。 三、为提高稿件发布效果,平台编辑可能在忠于原创的基础上,对文章进行适当修改,如果您不同意修改,请在投稿邮件中注明。 四、鼓励文学创新,扶持文学新人。 五、体裁以诗歌、散文(含随笔、杂文、书评等)、短篇小说等作品为主。 六、投稿请附百字左右作者简介。 七、投稿前,请务必添加总编 |
转载请注明地址:http://www.lanbuzhenga.com/lbzzc/16724.html
- 上一篇文章: 新晋美食11家小龙坎肠王卤煮
- 下一篇文章: 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