纬度烟花三月下江南八同里南京从正福草
纬度|烟花三月下江南(一、西湖——潋滟波光里的明媚) 纬度|烟花三月下江南(二、仙灵隐飞来钟神秀,梦六和虎跑醉双绝) 纬度|烟花三月下江南(三、不忍抛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西湖) (八)同里——南京:从正福草堂到夫子庙 1、正福草堂——转弯处的欢喜 世德堂往东溪桥去,依然是明清街,但街在我们进镇的桥头转了个弯。霞光初照,灰黑的屋檐下红的、黄的旗子在晨风中飘舞,上书“三碗不过岗”,呵呵,别当真,那是昨晚梦见的。实际是“微雕”、“绣画”…… 这街道的弯这样巧,等到眼睛见到那别致的月洞门,身子也到了门前。眼前是背倚着木质屏风的紫檀木几案、五彩童子闹春瓶、红红的中国结,会心一笑,“出入瓶案(平安)”呢。见多了江南园林与人家,我也明了其中的寓意了。抬头看,“正福草堂”四个漆成绿色的字带着春天的气息扑入眼帘。草堂?名字叫得全不似镇中那些客栈,竟有些不沾凡尘、心远地偏的感觉。门前“谢绝参观”的告示又有一些神秘。 越是谢绝,越想看个究竟。探头探脑地向里张望,宫灯在木制的回廊间微微摇曳,青砖的地面上数十盆兰花晨露轻凝。这当儿,栏杆里的女子抬起头来,很淡然地招呼道,“住店吗?”却也不冷漠。 “能先看看吗?”我问。心里道,世德堂也很好啊,只住一天,未必折腾。但,实在喜欢这小院子微微透露的气息。 她笑了,“你一看就会喜欢上的。进来吧。” (图片自网络) 正正式式地进门来,才知道她的自信来得不虚妄。小院不大,却机巧。这边厢是几十盆高高低低的兰花,花旁靠墙处竟有一尊石刻的观音像,观音像前有香炉,是早上新燃的,一看就知道主人家的虔诚,也给小院增加了一分淡然的安宁。那边厢放置着石桌石凳,种植一人高的芭蕉,隐约可见木楼的转角处有一方小小池塘,通透着雅致。 (图片自网络) 女主人看我们是一家三口,说道“带你去楼上那间看看吧,那间大,最适合你这样带老人出来玩的”。老爸此时已摘了眼镜,仔细研究着周边贴的那些对联。我跟妈随她上了楼。经过刚刚看到的池塘,有半劈开的竹节引水层层而下,叮咚有致,看得出主人家的用心。楼梯中间有窗户,女主人仿佛不经意推开,凉风吹来的同时,看到窗外亦摆有一盆兰,那窗框便成了画框,此刻也定格成画儿。我心中的喜欢渐渐滋生起来。 在木质回廊间穿行,见楼下小屋中放着古琴,楼上廊间放置着古筝,配着红色的宫灯,象走在一个久远的年代。又见经堂,洁净而香火缭绕。后来知道,这样的布局去并非装饰。草堂的主人是居士,楼下的古琴便是他常常抚弄的。可惜这两天没见到他,没能听到那比古筝更沉静悠远、更要用心感受的琴声。 我们的房间到了。女主人把门推开的那时,我已经愿意把它叫做我们的房间了。细致的雕花大床,暖桔色的淡淡云纱,床上是绣花的被褥,象是洞房哩。加上八仙桌、太师椅、印花蓝布的窗帘,细格棂的木窗户,真是走进了旧时“江南人家”。临窗有主人放置的紫砂茶具,也有茶,淡淡的香,不错的茶叶呢。只是窗外并非河流,看过去,是远远近近人家黑色的屋顶,也有高起的飞檐下小半面白色的墙壁,象水墨画。那些也许是当年富乡同里的富户,高高的墙显摆着气派的同时,也提防着可能招致的强寇。 与女主人攀谈,知她是同里女子,本来嫁了外乡人家,前几年又回转同里,花40多万买了这个院子,开了间客栈。天呐,脑子里迅速一算,我那不过百十米的屋子竟然可以买这样两套院子,自己住一间,其他做客房,一年要赚多少钱啊!不忙的时候,又能去多少地方玩耍。而我要为城里的房子起早贪黑,呼吸尾气,哪一点儿比得上这里的逍遥。刚才的浪漫感觉这当儿全被我换算成了成本收益,仿佛阿土仔眼前掉的金币,金币上写着财富、健康、乐趣、悠闲、自由……张着口袋跑着接都接不过来(你们笑我的世俗吧,呵呵)。正得意呢,却发现是黄粱一梦。 问妥了价钱,比世德堂还便宜了六十。老爸仅在院子里走了走,又听我们说了说,便执意要搬过来,他喜欢这种家的感觉,而且有孩子一样的好奇心,膝盖的疼痛早已算不得什么了。 拿了带着小木板的钥匙,而不是门卡。“吱呀”一声合上门,仿佛回到了童年,回到了祖母的老屋。 在正福草堂住了一晚,闲坐也有时辰。主客互不打扰,见面只是微微一笑。即使是早饭,主人家也是帮我们准备好放在门厅旁屋的桌上——米粥、鸡蛋、包子、咸菜,更有同里特产的袜底酥,却看不到人的影子,让你觉得如同在自家一样的惬意。 其实草堂主人一家是没有早餐习惯的,也极少为客人准备早餐。只是我昨日说起,她见我带着二位老人,便答应帮我们简单准备一些。这简单便是放置了一桌子的丰盛,人却很低调,仿佛与她无关,又或者自家亲戚一样的随意。这会儿,觉得再见她,道谢既轻又显得疏远了一般。 离开同里,想我还会再来吗?或者会吧,仅为喜欢正福草堂的房间与主人,仅为喜欢世德堂的池塘与走廊,仅为喜欢在三桥边坐着什么都不想地听船娘歌唱,仅为喜欢“的笃、的笃”地走走穿心弄……。也许,会吧。 2、夫子庙——八艳香消,繁华似旧 不过四月间,山寺桃花始开,南京城里却是热燥非常了。我们比连战晚来几天,天就更加热了。到达南京车站,外边大概有三十六度了。妈妈坐了几个小时的车,体力很不济。草草地在站前的“大娘水饺”吃了东西,算是午饭。倒也稍得休息。 没想到,秦淮人家离车站如此遥远。我细密地将住宿安排在最有特色的景区,却没想仍然有不周之处,只能抱歉地看着妈妈在出租车上忍受身体的不适。路怎么这么长啊,好象南京比北京城都大;天怎么这么热,好象进入伏季。我多少有些后悔在行程中增加了南京,这个以更以历史见长的古都会不会破坏我的休闲主题?也许,我们更应该去扬州,四月犹未晚啊。 (图片自网络) 下榻于秦淮人家,推开窗子,欣喜却又来了。房间在临秦淮河的一楼,窗外斜生着一棵郁郁葱葱的树木。虽正午阳光浓烈,河面上依然有脚踏、手动等各种方式的船只游弋穿梭,清凉感觉顿生,忘记了刚才路上对天气的抱怨。 我与父母经过一上午的焦灼,都困顿不堪,便在浆声中睡着了。再醒来时,太阳在河面上画了层层深深浅浅的金浪,愈向西色泽愈浓。暑热之气渐下,街道不再明明晃晃,但是热闹起来。能看到数十的游人跟着举着小三角旗的导游行进,对着河上的飞檐指指点点。更多是三三两两如我们一般的游人或者本地人。于是摩肩,于是接踵,于是熙来,于是攘往。也许,秦淮的景致本来就应在灯影里,不论旧时的香艳,或者当世的凡俗。 饶是天色向晚,我们依然赶在关门前去了江南贡院与夫子庙。贡院前有唐伯虎及吴敬梓等人的铜像,铜像旁有家三五平米颇有名气的凉粉店,于是俊男靓女手捧凉粉碗坐在唐寅脚下就成了街道一景。江南贡院颇是出了一些人才的,江苏多人才是有历史的了,如曾国藩、林则徐、陈独秀之流亦出自这里。我记得大学时,还是全国统考的,班里高考分数最高的学生就是江苏的,不知他考试前是不是曾到这儿跳过龙门,求过功名。他能轻松背下“派”小数点后位和诸多我叫不上名字的古人诗词。后来,他改学了历史,好象专攻南北朝。 贡院里有鸽笼一般的号舍,古时要出人头地也真是不易,要把那四书五经读得滚瓜烂熟、倒背如流不说,还需得写一手好字来吸引判卷人的眼球,考个试竟如囚禁,要耐得饭菜冷馊、蚊虫叮咬。不过,作弊手段却是一样不少。有传统的夹带纸条,还有高级的无线通讯。当然不是手机了,是信鸽呀!十年寒窗苦,谁不想换个好前程。想那吴敬梓数次赶考,却未求得功名,想再世时也有潦倒败落之感。只是这天底下又有几个状元是被人记住了的?反倒是才子最终在文字书画或者在传唱的戏文中留个名儿。 夫子庙外雕着金龙的大照壁前河的栏杆上都坐满了人,夫子庙里却已游客无多,只有我们的影子长长短短地映在大成殿的地砖前。家乡的孔庙我倒还没去过,反而异地的孔子像一见再见。算不算他乡遇故知?:)只是我知他,他不知我呢。 坐在桥头咸亨酒店里晚餐。临河的座位,恰好能看到最繁华的街景与河景。要一盘茴香豆,让店家烫一壶黄酒。有浆声,有灯影。月亦渐渐上来了,此刻,不在船上,却有悠然独享的安静。 (待续) 这是YESWEDO第75篇文章,感谢阅读。欢迎转发分享。转载请事先获得授权。 素非赞赏 人赞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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