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磅谈正衡小说芙蓉女儿第19弹来袭
点击“郁青文社” 南陵人的纯文学阅读空间 南陵人的纯文学 我们努力展示精品 我们因写作与人略有不同 记住,你不孤独 我正在阅读你的文字 袁佩璋杀伐果决,先让手下一个队长故意犯事受罚,携枪逃上五华山,打进匪窟,待摸清情况,发兵突袭。里应外合,一仗就把五华山匪窟踹了,用麻绳绑回长长一串抹胡子强盗,站街示众数日后,拉到王家花园旧县衙那头乱葬滩枪决了。那地方,历来就是斩杀罪犯、悬挂人头的场所。 期郁青文社芙蓉女儿·第十九上一章四月底五月初,空中弥漫着阵阵花香。没有了阴雨连绵,只有阳光明媚和万木争荣的清新致爽。 芙初跟在家待了十多天,学校那边一直没有开学的消息。郁青农业中学早已迁回郁青楼,但是陵阳中学校舍一时却无处着落。因为这所学校本是初创于蒲塘,在城里没有一星半点根基,眼下新建不可能,旧房也难找。 陈璞珊为此费尽心思,也是终无良策。他只好摇头叹息,把一首自己当年负笈沪上读书时写下的《筲箕湾歌》抄录下来,以示苦衷:“一湾复一湾,行行近几许?但见陵阳城,不见陵阳路!”诗风质朴沉郁,颇类古谣谚。 总理纪念周仪 姐姐每天都出去,很晚才回。有一天终于带回消息,学校找着上课的地方了……是在西门外黉塘桥边,找到了一座古老的张家祠堂,暂时安顿下来。屋舍虽然破旧不堪,但前有空场,后有河滩,活动场地宽敞。一间大厅作礼堂,每周一的总理纪念周仪式可在此举行;两旁厢房作教室,几排下屋作改作宿舍。陈璞珊着人又在后院盖了几间砖墙草顶房子,以作补充。一共安排了七个班次,初一三个班,初二、初三各两个班,学生约有四百人。 讵知开学时,只有一半人赶来报名。后来才知道,抗战胜利,从萧村先期回来的学生,大都在城里昌德中学就读了。更要命的是,教员工资微薄,每月所得,除交伙食外所余无几,无法赡养家庭,生活甚为清苦。 那天,几个陵阳中学的人同昌德中学的学生干起了嘴仗。江清越正好路遇,他本来就恨不得放一把火烧掉那个汉奸办的学校……一激动,连“骨气”、“犬儒”和“匍匐在敌人脚下”这样新旧词都用上了。小芙子也在场,见江清越身着麻灰色学生服,头戴一顶有青天白日徽章的帽子,脚穿轮胎底青布鞋,就把他当做愣头学生,冒失脾气上来,口中无遮无拦:“啥犬儒猪儒的,真是瞎子看到鬼,你几时瞧见我们‘匍匐在敌人脚下’啦?有你这个臭搅粪棍,准会搅得一塘荷叶满塘转!” 江清越噎了一口气,他惯来嘴上逞强,没想到会被人踹了,而且是这种蛮冲蛮撞:“哦……长得这么体面,白白净净像个公主。”他嘴角下拉,打鼻孔里冷笑一声:“是不是家里太有钱了,才养出这么蛮不讲理、专横跋扈的小姐脾气来?” 小芙子仍是不依不饶:“到底是谁蛮不讲理?臭嘴,好讨厌一个!” “臭黄毛丫头,有你这样说话吗?没大没小的,今天不教育你一下,还不知天有多高——” 别人赶快把两人拉开。 袁佩璋提来一篓子枇杷,说是最有名的徽州三潭枇杷。“五月江南碧苍苍,蚕老枇杷黄。”袁佩璋最怕别人说他是赳赳武夫,有时就掉书袋引两句古诗词。他刚从芜湖开完绥靖会议回来,一身戎装,颈子有点短,脑袋离胸部很近,显得特别壮实,现在已是侦缉队队长兼国民兵团副团长。记得在张村时,戴凌洲先生曾赞扬他是“胸有泾渭,卓尔不群”。黄先启老师则说他是匈奴人长相,芙初却一直搞不清匈奴人究竟长啥模样……难道长相硬气、眼珠子特别黄的就是匈奴人么? 袁佩璋眼下职责所在,是剿匪安民。他下颏胡茬刮得铁青,气质冷峻,眼中,已罩着一层杀伐之气。 五华山 张昌德虽说仍旧挂衔“司令”,但他好多部众已成骚扰地方的散兵游勇,日占时期就有人公开跑到陵阳与繁昌交界处的五华山结寨为匪,白昼劫路剪绺,夜晚劫舍打家……加之陵阳城里从来不缺游手好闲、挥霍无度的地痞恶少,这些人内引外联,想搞钱,就结伙跑到荒僻之所,劫掠富裕农家小孩。然后,这群无赖故意张贴告示招领,托词小孩乃途中所拾;专等家长上门认领,多方勒索酬金,必取盈而后止。 袁佩璋杀伐果决,先让手下一个队长故意犯事受罚,携枪逃上五华山,打进匪窟,待摸清情况,发兵突袭。里应外合,一仗就把五华山匪窟踹了,用麻绳绑回长长一串抹胡子强盗,站街示众数日后,拉到王家花园旧县衙那头乱葬滩枪决了。那地方,历来就是斩杀罪犯、悬挂人头的场所。对于城里的毛贼肖小,管你是青帮红帮,拜了哪个山门老头子……就像笼里捉鸡,全都三下五除二剿灭干净。 说到时下政局,袁佩璋侃侃而谈:“抗战胜利了,海清河堰,蒋公不再兼任总会长,各省的童子军理事会改由教育厅执掌……大毁坏后需要大建设,国家新政确立,男人担纲,发挥到极致,女人也清扬了。” “如何一个‘清扬’呢?就是把这个世界交给你们来管理么……”姐姐不无揶揄地问道。 “这是一个被男人托起的世界,男尊,则女美,事实如此。男人的勇气,不在于舍生取义,而在于面对,该牺牲,只能挺而站直……女人不同,女人理当受到保护。在努力为生存时,女人除了和男人一样流血流汗外,还要饱尝生育之痛……难道我们还要再把女人推给苦难吗?” “哦,难得你对女人有如此情怀,真让人感动!不过,我想请你认清:这个世界,是女人与男人共同托起的。任何时候,女人都是与男人一路同行,而不是附骊于男人!是的,女人容易受到折磨,对于苦难,她们身体的枝枝节节,更有着切肤的感受……但女人又可化身天使,给这个世界带来美的启发。” 最美初夏,犹如一个穿红着绿、情感饱满的女子,既有几许奔放妖冶,又不失娴静妩媚。 在那些大街小巷里,走着走着,就有“卖——白兰花哎——”“白兰花——卖——哎!”一声声软糯的叫卖声传入耳中。一位白发老婆婆坐在巷子口的小矮凳上,面前摆一只小竹篮,篮底,铺一块吸水蓝花布,上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层用细丝线串起的花坠子或花链子。那些寸来长的花儿,颜色是超凡脱俗的白,像玉一般温润,给人几分乖巧的凉意,虽是一身淡雅素净,却是花香也热烈,浓郁也持久,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起那类枕着“银床梦醒香何处,只在钗横髻发边”诗句午后小睡的古典美人。 一个身姿绰约的女子,踏一路青石板上泠泠有韵的足音走来,被花香吸引,停下了脚步,弯腰放下一张钞票,从老婆婆的竹篮里拣出一对连缀的白兰花,放鼻尖下嗅一嗅,然后灵巧地佩在胸前。这是采薇,穿着一袭白底蓝凤尾花图案旗袍,光洁的玉臂上多了一副圆润的翠玉手镯。她先把花上的线头吊在斜襟左侧纽扣上,再扣上扣子,把花朵藏起来……被一股动人的清香缭绕着,那张秀丽的瓜子型上,便多了一份江南女子的温婉缱绻。 “采薇,你要给我也来两朵呵!”芙初一袭学生装,笑容浅浅立在那里。 “呵……你搞啥子呵,在身后盯我梢呀?”两双手亲热地拉在一起。 这一学期结束,芙初就要从高简师班毕业。现在学校临时调整,又招了一个春季入学的高中班。 因为盛学莪应同学之请,去了南京下关的道胜中学任教,学校改请张九先任教导,身高形瘦、面有菜色的黄叶村先生被聘来教美术。 早晨酣睡中,芙初被巷子那头传来的吵架声惊醒,是一个女人哭闹,骂男人昨夜从家偷出钱又赌输了……接着就有什么被砸倒,发出很大声响。 早饭后,芙初说到街上把头发剪短一点,实在是太长了,风一吹就遮了眼,洗起来也烦人。姆妈先是盯着看了一阵,说女孩子头发不能随便剪,剪好了,会走运,剪不好会倒霉。芙初就在头上加了一个发箍,箍上用蓝布扎了个蝴蝶结,又像一朵花,箍住额际头上乌发,照照镜子,很漂亮。芙初每次到家前却悄悄取下发饰,她不想让姆妈看到……姆妈早先的头发很长,就是古诗里说的“青丝”吧,单盘在脑后,插一把乌亮牛角梳子。姆妈是很喜欢梳头的,常说“贫家净扫地,贫女净梳头”,后来头发渐梳渐稀,在脑后就是一个小小的鬏髻,梳子插不住了。 有乡下人挑着新上市小麦粉卖了,担子一头挂个宽边细罗筛,让你能再过一遍筛粉。姆妈买了几升回来,做粑粑香死人,或是和切成丝的瓠子一起打糊,打尜尜汤,也好吃。芙初来到北门陈家,天稍稍有点闷热,院子里树荫下,一身粉色丝裙的采薇,手执一把绣花团扇斜身躺在摇椅里轻轻晃悠着……双目微闭,神态娇嗔,几绺黑发随风飘扬,真的是袅袅娉娉。随风轻荡的裙衩间,露出一截嫩藕似的白腿,看到鲜红的脚趾头,芙初吓一跳,以为淌的血,后来才知道是搽的指甲油。再看那把团扇,上面几行墨痕黑亮的字是刚刚写上去:人生天地间,忽尔岁月至;奈何花落去,来日梦寐见。 听到响动,采薇睁开眼看见芙初,欠起身冲着她娇痴一笑,仿佛一池春水轻轻拂过,柳摇花笑,嫣然百媚! 芙初把一双眼睛定定看着采薇,说:“采薇呀采薇,你不知道你有多漂亮……纵是莺歌燕舞百里春风也不如你呀。将来谁会把你娶走哩,那人好有福气呵!” “耶,那你就把我娶了……爱有天意,我这余生呀,就全归你了!”采薇在外漂流太久,口音里夹着许多说不清来路的腔调,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算啦,别赖上我,我可不敢要你。你这些年在外跑了多少地方,见过多少世面,还‘爱有天意’,留着对哪个臭男人说去吧!” “我来撕烂你的嘴!”采薇作势要打,芙初笑着躲开。闹了一阵,两人去看傅菊英。 采薇说拐道去香由寺看看吧,好久没去过了。芙初说,你是我肚里蛔虫呀,我正要想去哩! 经过老县衙,从窄长的香由巷子里出来,跨过一道搭着跳板的水沟,眼前已是一片空旷的残园。一个平阔的水塘,沿岸杂草丛生,几棵老树的枝间纠结着小钵子大鸦巢。芙初没想到,仅仅数年未来,香由寺已破败倒塌……唯有那座土堆的“小乔墓”仍趴伏在西边小埂一侧荒地上。相对应的东边,大馒头一般的丈余高土墩,为周瑜点将台,巨大的碑石,被淹没在萋萋荒草中。 采薇拿脚用力一踩,就有一个湿湿的脚印显现。“好潮呵,地势咋这么低……这香由寺到底是什么来历呀?” “香由寺是东晋传下来的老庙,屡毁屡建,香火却一直未曾断过。寺中有古井一口,出水如香油,可以点燃,故香由寺也能写成打香油的那个香油寺。听老人说,早先有许多苍松翠柏,遮天蔽日,风景秀丽,环境幽雅,加上周瑜点将台与小乔墓遥遥相对应,是古春谷第一胜景处……向东南看,市桥河由籍山桥北折而来,与寺前之金桥、银桥相沟通,在这里留下一片波光潋滟大水泽,鸟飞鹭歇,莲荷飘香。清代有个叫陶性的人写诗赞曰:南国知名寺,危楼半欲摧。松鼯缘碧树,巢鹊下苍苔。一水喧虹影,千秋静远埃。老僧开历日,移得竹枝栽……” 哪知采薇却莫名其妙大笑了起来,直笑得蹲下身子。芙初连问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采薇好容易才止住笑,凑到芙初耳朵边说:“我笑哇,为什么走到哪里怎能碰上好为人师者,我竖起一根棍子,有人就爬杆……你晓得有一句话如何说的么……” “怎么说的?” “躁人话多,吉人语寡。躁人肚子里那么多文乎文乎话呀,都要闷烂了,好不容易逮到个人听……哎哟我的妈呀!” “好哇……看我躁人如何对付吉人……”芙初说着,顺手捡起地上一根树枝要来打。这回,是采薇笑着跑开了。 未完待续作 者 简 介 谈正衡作家,南陵弋江人。自年以来,连续出版“故乡记忆”之系列书十多本。今年两本书,《节气的呢喃与喊叫》入选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年向全国青少年推荐百种优秀出版物;《味蕾的乡愁》亦入选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和全国老龄委年推荐好书,参加年上海书展,被文汇报列入最值得购买本书单。 热门阅读推荐■谈正衡的小说《芙蓉女儿》 ■程晓苏的《来自南陵的乡愁》 ■左湜的散文《水稻开花也灿烂》 ■何世平的散文《上个世纪的秋天》 ■之卉的恐怖小说《夜之媚》 ■孙凤山的散文《满架秋风扁豆花》 ■荀红菱的散文《恋爱启蒙》 ■荆毅的散文《夏天絮语》 ■张拓芜的散文《纺车》 ■古僧的散文《站在赭山上》 郁青信条我的阅读和你的写作同在 不抬轿子不打棍子 不党同伐异不装神弄鬼 致力于推广南陵人的文字 郁青文社∣乡土阅读 点赞不如分享·夸奖不如 联系 工作 欢迎推荐 赞赏 长按向我转账 受苹果公司新规定影响,iOS版的赞赏功能被关闭,可通过转账支持。 中科白癜风得了白巅峰能治好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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