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年元月25日12时，奉节县公安局接到草堂乡民兵张某报称：“我们有三人在风箱峡砍柴发现了江边有一尸体。”奉节县公安局当即组织力量与巫山县公安局干警，于1月25日下午和26日、27日连续进行了三次现场勘查。

尸体现场位于长江北岸风箱峡(夔峡内的小地名)悬岩下的河坝乱石上，系一男性，年龄35岁左右，身体较矮，农民穿着，南距江边约18公尺，峡长约15华里，长江北岸岩壁上是巫山至奉节的人行道。尸体头顶骨破裂脑髓流出，口腔内左上牙脱落，喉前有两条黑紫色压痕，长约9厘米宽3厘米。还有多处骨折和伤口，但基本上都是死后伤。死者右膝盖下5厘米处有宽1厘米、长6厘米的生前伤，流血已凝结右脚背擦伤数处(表皮破裂)。

提取死者身上和现场的主要物品有：上身外穿蓝布单衣，中穿青斜纹布旧棉衣，衣的右边荷包内有人民币5角1分，铜质皮带扣1个，红铜戒子1个，铁皮烟盒一个，铜烟袋杆一根，四川粮票3斤，袋口是用锁针锁着的。右衣袋内有纸包的细辛(草药)少许。死者贴身穿的白土布旧单衣一件，右衣袋内四川布票一丈四尺五寸。下身外穿兰布裤，内穿白士布旧裤一条。脚穿白色土棉纱袜一双，细麻绳袜带，林内有白色土布包脚布。左脚袜外包有棕片一块，穿有满耳子草鞋，右脚袜半脱无草鞋。

经过初步勘察后，警方围绕现场，初步访问有关情况：大溪镇有一姓钟的居民，年1月23日去奉节城卖菜，走在峡里，有一个木船上的工人喊钟某，叫其上奉节城到公安局报案：“风箱峡的河边有个尸体”。由于钟某沿途未看见尸体，怕不实就未去报案。

年元月24日，座山船工黄某等8人在峡里上岸到现场察看后，喊过路的大溪居民田某到公安局报案，被草堂乡在峡内砍柴的民兵张某等3人听见，即到现场观看了尸体，张某于元月25日专程到奉节公安局报了案。

据从现场西行米外的路边偏岩洞内，住的李婆婆讲：家中十几天就只有老小体弱的三人(查实其儿子走亲戚未归)，冬天太冷又在下雪，天黑就关门，未听到什么动静。此外，峡内无其它人。另外，从瞿塘村捡柴的小孩杨某反映，1月23日在现场岩上捡到一只满耳草鞋已烧掉，所述形状与死者脚上的草鞋相同。

经过一系列调查和检验，警方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应是年1月22日前，系他杀。颈项前的两条淤血伤痕，像条状硬物强压形成，可能是致命伤。其头部腹部腿等部位的伤痕多为死后坠岩形成。再根据胸部的一片紫色伤痕和草鞋掉一只在岩上，半脱一只袜子，裤子脱落到臀部，两拳紧握等情况，死前有抵抗挣扎的行为，凶手可能屈膝跪压于死者胸部，以手或器械强压死者喉部，导致其窒息死亡后，再推下山岩伪装成不慎跌岩死亡，以迷惑侦察视线。再从烟袋烟盒和少量现金粮票等物混装于死者的一个衣袋内推断可能是图财害命。

现场处于长江水边，地形险峻，解放前有匪徒在此地截路行抢、前几天又有一不法分子，在现场东约一华里处的白天行劫，将被抢人打至岩下，虽被当时抓获，但影响附近群众不敢单身进峡。又正是寒冬腊月，白天路上行人较多，天天有农民成群结队的进峡砍柴，加之1月15日案件的影响，进峡的人警惕性较高，白天作案是不容易的，因此夜间作案的可能性较大。再从现场尸体检验情况看，死者是窒息后推下山岩的，他个子虽不高大，可确定是体力劳动者，如果夜间作案，岩上路面狭窄，又是斜坡，若死者与凶犯势均力敌，拼命搏斗即有共同滚下山岩的可能。由此分析，凶手比死者的体力强，有把握战胜死者，并早有预谋，或者是二人作案。死者与凶手可能互相认识，同行路过峡内，在此路上歇息，凶手趁死者不备时，将其打倒在地致死，获取财物后，推下山岩的可能性较大。

另外，从死者衣袋内有少量的四川粮票和四川布票，脚穿满耳草鞋，手、脚皮肤粗糙和整个肤色来看，可能是距奉节不太远的四川中高山体力劳动者。

根据以上分析，警方首先以查明死者是谁为主，在大溪渡口，白帝城渡口，夔峡两端出口路边的住户为重点查访，寻找死者线索。根据反映的可疑情况，及时派员到湖北建始硫磺厂、巫溪、巫山和奉节的有关地方进行调查。同时通知巫山和奉节地区的各位公安员在各村访问有无外出未归的人员。专案组规定，参战侦察员必须在春节期间深入山区农村重点查访。

警方还将死者的体貌特征，穿着及其肤色等情况，在《万县日报》刊登，结果均无线索和反应。又将现场提取的血迹送重庆市化验，为二人血型。经过两个多月的工作，对已反映出的可疑情况及线索，均作了反复查证，都作了否定，至使案件形成僵局。

2

为了破掉这起杀人案，万县专区公安处，巫山、奉节两县公安局重新组织力量全面调查，对现场提取的遗物进行检验和仔细分析，以此作为破案的依据：

1、经过分析发现，死者穿的线袜和包脚布都未洗过第一次，再从其包脚布和袜底所踩的泥垢印痕看，也是穿用第一次，说明只走了一天的路程。包脚布是窄布头子，上面盖有“汪振华”三个字，而死者衣袋内尚存有14.5尺四川布票。由于当时规定，窄布3尺以下只收5寸布票，而年下半年农村每人发布票15尺，由此可以说明死者是临行前才买的包脚布。2、死者衣袋内还有颗生向日葵籽，可能是从家内带出，而向日葵多产于中、高山。

3、死者穿的构麻满耳草鞋，袜子外还包有棕片，说明是高山农民穿着。

4、死者衣服头巾草鞋等物，均有很浓的烟臭味，这也说明是高山居住的人。

根据以上情况分析，一方面在奉节、巫山的手工织布业中查找“汪振华”是何处人，织的类似土布(死者包脚布)销往哪些地方，为侦察工作提供一定方向，同时中、高山外出未归的人员要继续查访。

另一方面在夔峡、巫峡两岸的高山开展全面的摸底排队工作，共排出百余名可疑人员。经过逐户逐人查证核实，特别是对那些说得有板有眼的嫌疑对象，必须做到慎之又慎，绝不轻易动人，严禁逼供。在所有怀疑对象被否定之后，不少群众对干警说：“你们能把这个无头公案查出来了，那就真是包公再世显灵。”

按照分析的情况和侦察方案进行逐一调查核实。以奉节、巫山两县为重点范围，在对各旅店的客人登记簿进行查阅的同时，召开各种座谈会，介绍案情和死者的面貌特征、肤色穿着等。还有在织布业中询问“汪振华”的住址等有关情况结合进行，教育动员广大群众回忆有关案件的情况。然而虽经干警全力工作，但在奉节县却一无所获。

而在巫山查问到汪振华是手工业者，给供销合作社加工白窄布，布头上一般盖有蓝色或红色“汪振华”的字样，这类布可行销到巫溪等地。又根据群众反映死者穿的满耳草鞋，很像巫山县大庙区、铜鼓堡高山人所穿。干警闻讯立即前往调查，仍无所获。但据包脚布的产地和主要销售地在巫山，巫山还有若干个高山乡村，因此侦察视线重点应放在巫山、巫溪县的高山乡村。干警在两县的高山前后往返四次，跑遍了有关山区的山山水水及巫山十二峰，虽发现了不少外出未归的人员线索，但最终都作了否定。

当年6月底，专案组再次集中参战干警，检查总结研究了前几个月的工作，修订了侦察方案。大家认为，前段在夔峡两岸的调查已基本查清反映出的疑点和线索，均已查实无漏洞，没有发现与死者有关的情况。

因此，侦查工作还是以现场和提取的遗留物痕迹为依据。根据死者包脚布的足迹印痕看，穿用一次行程一天的可能性大，巫山县城至现场正好一百华里，包脚布又确定产自巫山，于是确定了工作重点应集中到巫山。而夔峡上、下离现场较近的人户及奉节的社会动态，仍然由奉节县公安局继续掌握。

在巫山县的各级党政领导下，以治安保卫委员会为依托，广泛发动群众。首先在城关的各居委会和旅店业主中召开各种座谈会，摆出现场提取的遗留物，介绍死者的特征和案情等。同时消除有的群众怕追根到底的顾虑，能知道多少情况及看法，都可以讲。会上一时想不起说不好，回家可慢慢回忆，要为死者伸冤。同时走访了城区大小40多个单位，询问春节前有无职工的亲朋往来，是否知悉案件的有关情况。警方对旅客登记进行普查与重点查证相结合，很快否定了几个可疑线索。就在这时，一条重要线索出现了！

旅店业主任吴子林反映说：“杨自升旅店去年腊月初八(年元月20日)有个客人，说是要回云阳以上老家去”的线索。干警请杨自升回忆，他说：“有个叫包树林的穿着、身材虽然与同志(指侦查员)介绍的相像，但他在中午临走时说，要去巫山轮船码头麦沱搭船，同路来的赵忠国、黄道庚、黄继善早上就走了”，因此觉得受害者不是包树林（上路的方式不符合）。

警方查阅旅客登记，上面写道：“包树林，男，35岁，由巫山县骡坪区来，回家”等字样。干警立即携带死者现场的遗留物去骡坪调查，到竹贤乡政府访问，乡文书说：“包树林已经回到垫江老家，还给原同院住的黄道庚等来过三封信，我还帮着念了信的，绝对没有错”。至此，这一线索中断了。干警只好又带死者衣物等，再深入官阳区、骡坪区的其它乡、村复查外迁和外出人口，仍一无所获，侦查工作又成了僵局。

3

虽然多次受挫，但干警们不气馁，他们认为，死者如果以巫山城为出发点的话，除走巫山至奉节的人行道外，还可以从水上坐木船到大溪起岸，再步行的可能。于是在水上民警和有关单位的协助下，多次召开船民会议，公布案情和死者有关情况。请船民们除自己回忆外，还可将发案大概时间和案情，广为宣传讲解，如有情况及时反映。

7月中旬的一天，离山城45华里的船民组长代某，来巫山县公安局反映，在皮骨沱路边住的王裁缝的女人说：“去年腊月份有一高一矮的两个男人到家中躲雨歇气，矮个年龄三十五岁左右，穿着与会上讲的很像，还吃了红苕饭的(解剖死者胃内有红苕)。那个高点的人年轻点，说是回重庆以下的什么地方”等情况。

干警立即跟随船民组长带着现场提取的遗留物前往查证，王裁缝女人除说出代组长说的情况外，还说：“在煮红苕的时间，那个矮个子抓出生向日葵给我吃，他打开背包我看见有很多粮票，穿的就像这个衣服，说话口音不像本地人”等情况。此线索与旅店老板杨自升讲的符合，从穿着上看，好像是一个人。

但王氏女人反映的是二人同行而不是四人。为了及时查清疑问，干警再携带现场遗物，到包树林生前住地竹贤乡金坪乡金坪村查证，知悉包树林原住地叫黄家大院，同院居住4户，解放前十多年包树林在该院地主黄道庚家做长工，其中到骡坪乡金水村李家做工一年，后来土改分得了土地才未在黄家做工。年垫江县老家父亲来信说其弟被水淹死了，缺少劳动力，要包尽快回家。腊月，包树林就积极作回家准备，将口粮在粮站换了一百九十多斤粮票并筹集路费，于腊月初六动身回老家后，并在正月、三月、五月先后邮来三封信，其中还讲道请黄道庚帮收账等情况，干警也看了黄道庚交出的三封信。同时当地有关农民也辨认和讲出了现场死者衣服、烟袋、铜戒子、满耳草鞋等物品特征和来源，这些都证实死者就是包树林。这样一来，以包树林的名字、口气从其垫江县老家发来三封信就很难解释了。

究竟是包树林被杀害后，作案者去垫江冒名写信，以掩人耳目，还是包树林杀人后换掉衣服呢？再结合其它情况可初步认定垫江写信人，不管是真或假包树林，都是此案的重大嫌疑对象，也可能就是冒名顶替。

因此，警方分析有三种可能性：一、是潜伏敌特分子；二是脱逃犯；三是单身匪徒。其中第一种可能性较大，但又是如何知道包树林会返回老家，还能够和他接近，同时又知悉包树林老家的情况呢？

这样一来，就必须从送包到巫山城的黄道庚、黄继善、赵忠国等人员中进行排查。正好垫江县公安局来电告诉：“现有包树林是中等身材，说话带笑容，湖北口音，是高级农业生产合作社生产队长”等。据此情况，很可能是匪特冒名顶替的包树林。为了一网打尽和防止逃跑，一面派干警前往垫江协助侦察，一面在巫山重点调查二黄一赵的活动情况。

很快，干警从时间上否定了两人。只有黄继善晚回家一天，离开杨家旅店后有一天下落不明，因此嫌疑重大，但该黄为人忠厚正直，从未干过坏事，参与杀害包树林的可能性不大，估计知悉一定的情况。于是，干警围绕黄维善做政策攻心的工作，与黄谈话十多次，反复教育黄讲真话。最后黄吞吞吐吐地说：“姨侄李家林，年在巫山关起逃跑了，次后李的亲弟卢进仕专程到巫山探听回家，还四处讲李家林已跳水自杀了。其母亲来我家玩，她两姐妹摆谈起李家林，一点不悲泪…如果是李家林把老包谋了，他就坏了良心，老包是个老实人”。

警方查阅逃犯档案，发现骡坪区七个逃犯中，李家林是国伪军官，曾经在巫山中学作事务员，因贪污等罪，于年10月被县法院关押，提审写交待材料时趁机逃跑，虽有跳长江自杀的说法但无依据。

垫江县又发回调查证明：尚在垫江的”包树林”是由巫山迁回原籍的，中学文化，现任民校教师，春节文娱期间，主动演奏口琴，帮人画装描眉等活动都积极参加。而真正的包树林是不识字的人。迁垫江入户的“包树林“面貌、特征和爱好等情况与李家林相符，但仍无绝对把是李家林，因此必须对黄继善再作耐心教育讲明政策。黄在政策感召之下，讲了李包二人是一同从巫山城步行去奉节的，包树林也满口同意李家林去他家落户，可冒叔伯弟弟(与包同年被抓丁当兵，后来杳无音讯)一起回老家的。交代过程中，黄一再申明不知李家林要谋害包树林。至此，假“包树林”就是巫山越狱潜逃的李家林。

4

年8月9日，垫江县公安局将李家林逮捕归案，8月底押解到巫山县看守所。在开始的审讯中，李家林只交待自己的姓名，带着包树林迁移证来到包家，包树林拿的另外的迁移证到重庆某工厂去了等假话，其作案手段拒供。

包树林还活着的谎言被揭穿之后，李犯又编造了不少企图嫁祸于人，多次伪造作案手段。经过五十几次审讯和反复查证掌握了确切的事实材料，各种假话和狡辩全被突破之后，李犯深感无法再抗拒了，才讲出其本人历史和作案的经过及动机目的：

李家林(又名李耀迁，化名李善仲，冒名包树林)，男，30岁，巫山县骡坪乡金水村人，巴东中学毕业，年参加国民党军队，历任准尉特务长，文书中尉副官等反动职务。解放后于年在上海集训，年底回家，当年8月在巫山县教干班学习后，参加征粮、土改工作。年至年在巫山中学任事务员期间，因贪污公款和奸污女学生数人，于年10月被巫山县人民法院逮捕，他不但不坦白认罪，反而于同年10月15日，趁法院干部提审，要其写坦白材料之机逃跑，当时伪他装投江自杀，潜回家中即化名李善仲，先后到巴东县与骡坪交界的高山贩茶叶、白酒等，寻找到外籍人徐某、韩某、杜某以作“干儿子”“上门女婿”和收买迁移证等手段，妄想远走他乡，长期隐藏，但均未遂。年农历冬月，他来到姨爹黄继善家(竹贤乡金坪村六组)躲藏，探得与黄同生产组居住十多年的包树林(国民党逃兵，老家垫江县人)，准备迁回老家，便设计和布置黄动员包树林，要在包的迁移证上添个名字，并与包一路到垫江落户，再混入工厂、机关。

他叫黄将包的迁移证拿来看了，觉得人数栏内的“壹”改“贰”难改，添写名字又怕笔迹不同出问题，这样一来，李犯即起了杀害包树林和冒名顶替的念头。他知道包树林腊月初六要起程回老家的消息后，便积极筹集路费，于腊月四日到黄继善家，要黄备办酒菜为包树林践行，借机与包见面。

腊月五日晚李、包二人见面非常亲热(包解放前夕帮李犯家做过一年工)，两人以谈家常方式，李犯将包的家庭概况作了记载。当晚同餐的几名亲友共同议定第二天出发行走的路线(防止别人发现李家林)，决定从巫山城步行至奉节乘轮船。

年1月18日早晨，李犯一人走小路至巫山城郊外秀峰村冯维刚(李的岳父)家住宿等包，卢进仕、包树林、黄继善和背药材的赵忠国、黄道庚走大路，腊月初七日抵达巫山城，四人住在了小东门杨家旅店，卢进仕则住到了冯维刚家。

腊月初八日赵忠国、黄道庚二人卖药材后即回家了，卢进仕到旅店接包树林，黄继善到冯维刚家作客。晚上李犯将包喊到冯光群(李的妻)的卧室，详细问了包树林的生庚八字，老家的人员、亲戚等方面的情况，记录在笔记本上，以便冒包树林之名回家不露疑点。

年1月21日，天未亮明，李、包二人由冯维功(冯维刚的弟)带引走小路至红石梁，冯维功与卢进仕即返回。李和包各背着行李沿巫山至奉节大路步行，中途恰遇巫山城开会的乡、村干部散会回村，李犯怕被人认出，就到路边姓王的家中躲避，吃了煮红苕后继续上路，到了奉节峡口的路边后(大溪镇对岸)，天已黑了，便想在此住一晚，店内人说道：“峡内前不久有坏人抢劫，当时虽被砍柴的人抓获，但最近都不敢单身行走到峡里。”

包听后畏惧，提出住宿，第二天再走。李犯不忘杀人之心，认为当晚在峡内夜深人静，正是谋杀包树林的好时机。正准备洗脚时，有两艘轮船路过，正是前往奉节方向，李犯提出今夜必须赶到奉节上船，于是包同意夜奔奉节。二人照着电筒步人夔峡。李犯沿途窥测何处可直接推包下河，才无尸体和现场可查。李随包行至风箱峡(黑石滩)处，听到岩下江水激流声很大，于是他假装肚子痛走不得，包搀扶前行，李即坐卧在地说：“痛得厉害不能站立。”

包前行几十丈远放下背包，转来背李到前面找避风处休息，趁包蹲下之际，李即顺势掀包下岩入江水。殊不知路下两公尺处有一蓬灌木挂着了包树林。包连声急呼：“打死人呀，救命罗!”拼命地爬上路边，李犯即将包按倒在地跪其腹上，用出发前备好的铁条卡压包的颈喉和用石头乱打。见包没有动弹了，李犯解开死者的衣扣将钱物取出放入自己农袋，留了点零钱和几斤粮票、烟盒、旱烟袋等装人包的一个衣袋内，扣好钮扣，穿上死者掉的袜子和一只草鞋(另一只未见)，就猛推死者下岩，李犯似乎听到死者坠落至江水的响声，觉得无事了。便带着行李前去将包的被盖等捆在一起，背着连夜前往奉节城。住宿三天之后，乘木船到云阳县城住一夜，然后冒包树林的名给包的父亲包福田寄信一封，说已动身回家。又乘木船至万县市住了几天，再坐汽车至梁平县城买一瓶墨汗，有意溅泼到迁移证上，将“文盲”二字涂掉，以便到垫江报称是中学毕业，为以后进工厂或机关工作的基础。

李犯进入包家，乡亲们认为他有文化，是个能人！包树林的父亲包福田，已七十一岁，是多么盼望儿子早日到家团聚！李犯到垫江县城住钱数日，一是多了解一些风俗，二是为了不出现儿子十九离家，三十五岁回家不认识父亲的笑话，就写信请人带给包父，声称儿子包树林生病在城里治疗，走路背行李困难要父亲来接儿回家。

年2月8日，包父与女婿刘有文(未见过包树林)进城找到了“包树林”住的旅店，老板喊包树林说有人来看你。李犯从窗口见到一老一少，极亲热地喊：“爹爹，您来了”。

包父以怀疑的心态轻声对女婿说：“树林在家喊我保保，为何现在叫我爹，相貌也不像呢。”刘解释：“他出门在外十六七年了，当然各方面都会改变，人长高些是有可能的，你家又穷，谁还冒名顶替当你的儿子呀！”

包父认为女婿说的有道理，而且迁移手续齐全，名字也对，出生年月日与包树林都是相同的。包福田与女婿急急忙忙地接“儿子”回家了。李犯在包父的认领之下，其他人也不会想到老包带引回家的是个冒名儿，都觉得村里多了一个有文化的能人。李犯到包家入户，积极筹资改造破陋的旧草房等表现，更消除了包父对李犯的怀疑。

然而，李犯实在是丧心病狂，居然奸污了包树林已经淹死弟弟的媳妇，并使其怀孕，又常与包福田争吵，试图逼死包福田，这样一来就无人怀疑他是假包树林了，致使包福田上吊一次，幸被包树林的弟媳发觉，自杀未遂。

更加令人想不到的是，李犯还伪装积极，居然通过花言巧语骗得当地干部的信赖，很快成为了高级社的生产队长、记分员和民校教师等职务。李犯还大肆活动，妄想离开农村，进入企业机关，达到永久隐匿的目的。可是，李家林的好梦不长，终于年10月21日在巫山县城被验明正身，押赴刑场，执行枪决！

喜欢本公号的朋友可添加qukeke（二群），Anatomica（三群）进入群中，欢迎交流！

想买书的朋友，子敬搜集八大系列图书，PDF版本，喜欢也进群找子敬。

红安八尸案系列链接：十大悬案之红安八尸案

天下第一悬案：追踪呼兰大侠

终结狰狞：中国刑侦史上单人连续作案杀人数目最多的罪犯

刑侦一号案：京-冀-疆系列杀人抢劫案

死罪难逃：郑州12.9特大银行抢劫案侦破纪实

沈阳三八大案侦破纪实

西安大追捕：西安魏振海特大杀人案侦破纪实

马玉林探案：神眼马玉林的传奇人生

喜欢子敬的文章请扫码打赏！

有了上次的意外情况，特准备了一个小号，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