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名义上的哥哥,可为什么只在床上时才
导语 我不爱苍生天下,我只要我爱的人幸福。 墨国二十九年,天下太平,而朝廷大乱。七王爷凌熠谋反,逼皇帝凌煜退位,皇帝同皇后见大势已去,双双在龙椅上服毒自杀,一代宅心仁厚的皇帝就此逝去,但老百姓仿佛没有什么太大反应,对于他们来说,谁治理天下也是一样的,只要他们衣食无忧就行了。墨国三十年,凌熠即位,改年号元真,改都城云州,尊已故皇兄为贤明皇,已故皇后为孝纯元皇后,依据礼制国葬,送入皇陵。同年,江湖由落碧宫、南风堡加上一个行事诡异不为正道所容的御邪教形成三足鼎立的局势,把持着江湖的大局,另有武林盟主江鹤峰统一协调,令天下大势虽冷雨缤纷,但终无大乱,魔教偏安于西,久未进犯中原,盖因魔教教主在同中原各方势力的一战当中元气大伤,不得不避其锋芒。如此,就当是这天下太平了吧。刚下过雨的河畔烟雾蒙蒙,初春的乍暖还寒时候,让寒河上空荡着幽幽的冷气。这条寒河很奇怪的,它的水总是能冷到骨子里,却在寒冬腊月里也不会结冰,一直静静地从上游流淌下来,冰冷而幽深。“师父,寒霜草已经采了十株了。”一个清秀的男孩子静静地说道,眉目间有与他年纪不符的稳重。“唔,已经这么多了啊。”被称作师父的人极年轻,温润如玉的五官,略显清瘦的身体裹在妥帖的白衣里,与这烟雨组成一副极和谐的山水画。师父温柔地抚摸男孩的头顶:“明诀,冷吗?”那个被叫做明诀的男孩子恭敬地低头:“回师父,不冷。”师父笑着叹了口气,这个徒弟什么都好,就是也太过有礼了些,一个八岁的孩子,有时候反倒比自己这个当师父的更稳重些。“师父!”明诀突然惊讶地叫了一声,伸手指向河的上游。师父顺着他的目光看上去,只见不算太宽的河面上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小小的黑点,那是……师父眉毛浅浅一皱,拍拍徒弟的肩膀:“在这儿等我。”话音刚落,他拾起一根树枝运起内力向水中抛去,同时纵身而起,脚尖轻点树枝,借力向水中掠去,伸手捞起水中的那东西,返身又踩在方才那树枝上,顷刻间便回到了岸上,衣摆都不曾沾湿。来不及像往常一样暗自赞叹师父的卓越轻功,明诀急急地迎向师父,接过师父手中的东西。他早就看到了,那是一个篮筐。小心地揭开盖在篮筐上的蓝布,入目的是一个小小的婴儿。真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婴儿,皮肤嫩白,吹弹可破,只是大概是在寒河上漂的久了,嘴唇乌紫,脸蛋泛起病态的苍白,明诀小心地触碰她的脸,指尖的温度寒冷如冰,他心下一惊,探指到那小小的鼻翼下,不由大惊:“师父,她没有呼吸了!”年轻的师父比徒弟下手还要快,他迅速脱下暖和的毛皮外衣铺在地上,把女婴紧紧包裹起来,从怀中摸出一个御寒的酒壶倒出一些酒用力揉搓那女婴的手心,一边命徒弟把刚采到的寒霜草拿出来。他含了一口酒和一株寒霜草,迅速咀嚼起来,把被酒渗透的草叶取出塞进女婴的嘴里,右手自怀中摸出金针,准而迅速地扎向女婴手腕,然后一手贴住女婴的后背,柔和的内力尽量轻缓地注入女婴的体内,女婴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年轻的师父皱起了好看的眉头,据他来看,这孩子至少在寒河里漂流了一天一夜了,还能活着已经是个奇迹,他不得已喂了她三分毒性的寒霜草,又冒险为这么小的孩子注入内力,即使医术高明如他,也是在鬼门关往回抢这孩子的命。对了,这个看起来年轻文弱的人就是江湖第一名医山庄庄主,钟离清濯。过了半个时辰左右,钟离清濯的额上都渗出了细细的汗珠,他收了手,小心地把金针取下,一股紫黑的血迹瞬间冒出来,几乎同时,女婴的啼哭声响起,虽不响亮,但好歹是——活过来了。钟离清濯舒了口气,露出了由衷的微笑,他爱怜地抱起婴儿,软软的身子靠在他的怀里,很神奇地立刻停止了啼哭,睁着一双大大的乌黑眼睛看着他,湿漉漉的分外惹人怜爱,钟离清濯试试她的额头,所幸那温度又回来了,只是怕从此这女娃就要落下病根了。钟离清濯一边想着,眼神落到了那被冷落在一旁的竹筐上,一看之下,刚舒展开的眉头立刻又皱了起来,他把婴儿交给钟离明诀,自己把篮中的东西收了起来塞进怀里,然后一掌把竹篮震得粉碎,拍拍钟离明诀的头顶:“走吧,我们回山庄。”钟离明诀没注意到师父的动作,只是对怀中的这个女孩子有莫名的欢喜,他仰着头问钟离明诀:“师父,她会留在我们山庄吗?”钟离清濯飘远的思绪被徒弟清脆的话语拉了回来,他笑了,温和地道:“以后她就是你的师妹了,你要好好照顾她哦。”钟离明诀兴奋地睁大了眼睛:“是,师父!”师徒二人沿着寒河走下去,怀中还抱着一个安安稳稳睡着的小女婴,钟离清濯想了想,从怀中拿出刚从竹篮里拿出的一支略纤细的白色玉箫放进钟离明诀怀里,女婴的身边。“师父,她叫什么名字呢?”钟离明诀忍不住问,他也是个孤儿,名字也是师父给的,他很喜欢自己的名字,迫切地想让师父给这个女娃娃也取一个好听的名字。钟离清濯拇指抚摸那玉箫,喃喃道:“这孩子,天生就要比别人承受的多啊……”钟离明诀一怔:“师父?”钟离清濯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没事。就叫她钟离箫情吧。”“箫情……箫情……”钟离明诀反复念着这个名字,露出了笑脸,“我喜欢这个名字。”钟离清濯淡淡一笑。希望这个孩子无论今后遇到什么,都会坚持和坚韧,无论到了什么时候,箫音也会永在。她的路还有很长很长啊……“师父师父,你看我做的清心露。”一个小女孩蹦蹦跳跳地闯进书房,手里举着一个天青色的瓷瓶。“箫情,跟你说过好多次了,师父的书房不可以乱闯。”钟离明诀无奈地跟在后面,嘴里说着责备的话,眼睛里却尽是宠溺。小女孩回头盈盈一笑,乌黑的眼睛似清澈的水潭,她冲钟离明诀扮了个鬼脸:“师父才不会怪我呢,我照书上做的清心露,拿来给师傅的!”窗前看书的年轻人闻声抬起头来,温和地一笑,依旧是清雅的眉眼,水烟缱绻般的白衣,岁月,竟是一点痕迹也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箫情又做东西了?我的橱子里可都快放不下了。”钟离清濯伸手接住飞扑过来的小小身影笑言,他收了这个徒弟当真算捡了个宝,短短五年来给原本清幽的钟离山庄带来无数的欢声笑语,而且她有着惊人的医术天分,极为聪颖,钟离明诀苦读数年的医书小小年纪的她竟然过目不忘地读完了,虽然她没有钟离明诀的稳重与刻苦,但就是这份灵气,已经是绝大多数人所不及的了。箫情打开清心露的塞子递到钟离清濯鼻子下开心地说:“师父你闻闻,我在里面加了白绫花哦,香不香?”钟离清濯嗅了嗅,顿时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香味扑鼻而来,他不由笑了:“果真不比一般的清心露,白绫花有祛心火宁心神的功效,与清心露原本的白莲相辅相成,箫情你做的很好。”得了师父的夸奖,箫情立刻扯出大大的笑脸,拉着钟离清濯的袖子左摇右晃,撒娇道:“师父,我想出去玩。”钟离清濯失笑:“怎的今次想起来问我了?”这丫头从小就跟随他练武,因为她身子很不好,为了强根固本才教的武功,谁知她学上了瘾,尤其是钟离清濯独有的俊逸轻功倒被她学去了精髓,于是她乐得每天偷偷跳出钟离山庄到外面玩,钟离清濯虽然知道,但对他这徒弟实在是宠爱到不舍得责骂,于是只得嘱咐钟离明诀看好她。箫情欢呼一声,反身拉一把一直恭谨地站在书桌前的钟离明诀:“师兄师兄,师父同意啦,我们出去吧。”说罢,也不等钟离明诀说什么,拉起他一溜烟儿就跑了。钟离清濯笑着摇了摇头,把清心露放到身后的橱子里,那里已经有一堆的瓶瓶罐罐了,在关橱子门的时候目光落到了一个包裹上,笑容一滞。又是一声叹“小姐啊,你到底去哪里了?”“找到小姐了吗?”“还没,去樱花林里找过了吗?”“找过了,藏书阁也找过了。”“小姐肯定又偷跑出去了。”“门口当差的没见着啊……”一群人乱糟糟地在山庄里焦急地寻找着,这几乎是隔几天就要上演的一出戏码。一个小小的女孩把自己隐藏在茂盛的树枝里,眉眼弯弯全是笑意,漂亮精致如同瓷娃娃的脸上挂着狡黠的表情,待找人的小厮丫鬟都走了,女孩才轻轻巧巧地从树上跃下来,脚尖一点重又跃上假山,细嫩的手指间一支雪白的玉箫,她放到唇边吹出悠长简单的声音,足以传到很远了。“小姐啊!可算找到您了!”“您怎么又跳到山上去了?赶紧下来小心摔着小的们赔不起啊。”“小姐这就快到午饭时候了,今天做了您喜欢的虾饺水晶肘还有莲花糖,下来好不好?”下人们一声一声哄着。“跟师父师兄说一声哦,我出去玩,不回来吃午饭了。”小女孩笑盈盈的,挥了挥手,一纵一跃间就不见了人影,留下一群人的叠声呼唤。云州城内。这条巷子的深处有一座规模不小的宅子,隔着一条街便是集市的喧哗,是个闹中取静的好地方。一个白色的小小人影从墙头跳进院子,把在围墙里巡视的一队人吓了一跳。“什么人?胆敢擅闯王爷府?”领头的士兵大喝一声,拔刀就要扑上前。“喂,等一下啦!”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小女孩轻巧地向旁边一跃躲开了士兵的刀。看见是个也就五六岁光景的女孩子,一群人都傻了眼,不知道该怎么办。“箫情,你又胡闹了。”一个略显冷肃的声音传过来。“千烨——”箫情欢呼一声扑过去。士兵们回头一看,齐齐下跪:“见过世子爷!”来人也就十岁的年纪,青衣挺拔,白色锦带束腰,说不出的俊朗,只是小小的孩子眉宇间颇有气势,凭空便给人压迫感。“你们下去吧。”千烨挥挥手,待侍卫们都下去了,千烨才对着那个一直拽着他衣袖不放的箫情无奈地说:“你是个女孩子,不可以随随便便抓着男孩子的衣袖。”箫情委屈地扁扁嘴:“我哪有随便抓男孩子的衣袖,我只是在抓千烨的衣袖嘛。”说着,大大的眼睛泫然欲泣,“我就知道,千烨早就不喜欢箫情了。”千烨英挺的眉毛微微一拧,却最终是无可奈何,把衣袖从箫情手里解救出来,说道:“今天我同别人约好了,你同我一起去吧。”“哦。”箫情乖乖地跟在千烨后面。他们左拐右绕来到了王府的后花园,远远看去只有三个人坐在石桌前面喝茶,应该是和千烨年龄相仿的孩子,箫情好奇地走过去,等看清了人,箫情欢喜地扑过去。“月尘——小苏——”箫情小脸上一派喜气洋洋。穿白衣的那个小男孩伸手接住了她,淡而温暖地一笑:“又胡闹。”淡然清雅的眉眼,身上浓浓淡淡的花香,闻起来很是舒服。那个被唤作小苏的男孩子只是一皱眉,但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他一身紫衣,右边的头发长长地垂下来遮住了右眼睛,箫情也不知道为什么,师兄告诉她是因为苏云深的右眼睛很厉害,眼睛有什么厉害的呢?第三个人箫情不认识,所以等千烨把她从颜月尘身上拽下来的时候,她破天荒没有闹,只是好奇地打量着那个男孩子。他一双很黑的眼睛,眼珠骨碌碌转着,嘴唇微微抿着,孩子气的很。挺直的鼻梁,头发有些乱地遮盖着额头,线条很是俊朗。箫情跑过去摇他的胳膊:“你是谁?”男孩子显然吓了一跳,脸上迅速泛起一层红晕,他别扭地抽回手,呐呐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在苏云深很快为他解了围:“这是我的师弟,他叫萧君莫。萧君莫,这是箫情,她性子本就如此,你不用拘束。”萧君莫脸上的红晕微微退了一些,抬头对箫情一笑。“呀!你的笑容好漂亮!”箫情惊艳地叫道,“再笑一个看看嘛!”萧君莫的脸再一次红透了,他挠挠头,仿佛不知道该怎么办。“君莫——”箫情撒娇般扯他的袖子。萧君莫一愣,还从未有人这般叫过她,看到箫情眨眨的眼睛,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好又笑了笑。箫情拍手欢叫起来,萧君莫的脸更红了。苏云深忍不住微笑,他还从未见过萧君莫害羞成这个样子。“箫情,不要再胡闹了。”千烨以一种并不严厉的口气责备道,“你是一个大孩子了,不应该再胡闹了。今日又没跟钟离前辈说就跑出来了?”箫情嘟嘟嘴:“我昨天的医书没有看完,师父不让我出来,可是我想出来玩嘛。”“好了,”颜月尘打圆场,“今天天气好,我们不如去湖边走走?”“好啊!”箫情第一个跳起来同意。千烨和苏云深有异议也说不出口了,几人便结伴春游去了。于是在不知不觉中,钟离箫情这个名医山庄的大小姐就结交了几个好朋友,钟离清濯看在眼里,也并不阻拦,她是有自己的人生的,即使他是她的师父,也不想管束太多。江湖儿女本性便洒脱不羁,谁还在乎那些俗礼呢?钟离清濯其实是极为护短的,更不用说这个他宠到极点的小徒弟,只要开心,便随她去了。湖边。“君莫,你干嘛老是不笑,你笑起来很好看的,不骗你。”箫情很认真地说。不知不觉两人已在一起玩了一年多,虽然两人是截然不同的性子,却相处的极好,箫情极喜欢萧君莫。萧君莫仿佛习惯性地脸红了,他呐呐半天,从怀里掏出一个小东西递给箫情:“这个送你。”箫情稀奇地接过,看到是一块红色暖玉,样式简洁大方,晶莹剔透,中间浮起的一个“萧”字,料子是极难得的,雕工也好,箫情爱不释手。“这是我从小一直带着的,我想,我想送给你。”萧君莫小声说,之后又像鼓足了勇气一般抬起头看着箫情,“你一直戴着好不好?如若将来我们分开了,再见到玉我也会认出你的。”“谢谢你。”箫情清澈的大眼睛看着他,用力点点头,她欢喜地挂在脖子里,贴身收好,然后从脖子里拽下另一块玉佩,递给萧君莫,“这个给你!”萧君莫迟疑着不敢接。“拿着,我们交换。”箫情把玉佩塞到萧君莫手里。萧君莫仔细打量着玉佩,白色晶莹的玉质,背面雕刻着盛开的花朵,温润地吸收了人的灵气,只是正面中间似乎缺了点什么,微微凹陷进去。箫情笑嘻嘻地指了指自己的右耳朵,那里有一抹蓝色闪耀:“本来是在一起的,我把它取下来戴在耳朵上了,好看么?”那笑容干净纯粹如早春的第一朵花,清澈而明亮。萧君莫不由呆了。而就是这样的笑容,在他的脑海里存在了很久,因为自从这一天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而萧君莫只记得那个漂亮的小女孩对他露出的明媚笑容。那年,他们有的在江湖,有的在朝野,但相同的是,他们还只是一群孩子。一抬头,一低头,再见的时候,那些人已经都变了。他气质冷拔,眉目冷然,已是指挥过千军万马,立过赫赫战功的将军。他是琅瑘小王爷,凌千烨。他气质清雅,抬手间坐看花开花落,一身悠然花香,手指一动便能占破纵横命运。他是墨国大祭司,颜月尘。他如利刃出鞘,气质冷厉,头发遮住半面,只因那只光华灿烂的琉璃瞳,他是人称“妖瞳”的落碧宫少主,苏云深。而她已经眉目清幽,容颜漂亮精致,笑容完美如初,她如今已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医,人称“箫使”,钟离箫情。一切都不变了,一切又似乎都没变只因为他们褪去了儿时的稚气,却依然是生死之交,依然默默地陪伴着彼此,依然不约而同地宠爱着那个小姑娘。光影偷移,年华暗换。十年了。秋天的钟离山庄,繁华落尽。有人躺在一根树枝上,随风飘来摇去,如一片飘摇欲坠的枯叶。白色的衣衫深深浅浅的痕迹,右耳蓝色的光芒盈盈流动。落叶纷飞,如同断翅的枯叶蝴蝶。她嘴角带着笑意,眼中却浮起幽幽的雾气,有些不可捉摸。是错觉么?“小姐!小姐!”一个丫头焦急地喊着。这十年来,山庄里仿佛习惯了这样的声音。箫情翻身飘然落到那丫头身后,一拍她的肩膀道:“什么事?”丫头被唬的几乎跳起来,看清箫情,她才拍拍胸口:“小姐你可不能再这样吓唬人了,前些日子周伯被你吓得差点犯心病。”箫情吐吐舌头,笑嘻嘻地说:“好啦,到底有什么事儿?”“落碧宫来人了。”“啊?”箫情把玩着随身携带着的玉箫,颇为奇怪地问:“小苏又跟谁打架了?”实际上她跟落碧宫宫主颜成玉基本不熟,也没什么交集,所以一听说落碧宫找她本能就以为苏云深有事。箫情疑惑着随丫头来到庄门口,见到一个人候在马车前,见了她立刻恭敬地递上一封手札,上面的字瘦削冷峻,箫情一看便知是出自苏云深之手:速来漱玉湾。“漱玉湾?”箫情皱皱鼻子。“钟离小姐,马车已经备好。”“哦,”箫情回头喊,“小夕,把药箱给我拿来。”方才那个丫头应声回去了,不多时便拿来一个藤箱,箫情接过,转身轻巧地跃上马车,顺手牵起缰绳。“钟离小姐,这……”落碧宫弟子疑惑。“我来驾车啊。”箫情随手把箱子扔进车里。“什……什么?”来人看上去目瞪口呆,“这可使不得!”箫情歪歪头,乖乖地说:“师父师兄一直教导我,不可以随随便便跟陌生人走。”来人一愣。“况且你又不是落碧宫的人,我可不敢跟你走,万一把我拐跑了怎么办?”箫情很认真地问。来人脸色一变,但还是勉强地笑着:“钟离小姐莫要开玩笑……“他的手在悄悄地探向腰间。“你在找这个么?”箫情扬了扬一柄短剑。“你……”来人一惊之下就要动手,却发现内息忽然大乱。“喂,我劝你不要乱动啊,你中了本人亲自做的七伤散,要是现在自己慢慢走回去呢,自己调理个一两个月也就没事了,要是现在非要动手呢,可就心脉俱损,再也用不了内力了。”箫情笑吟吟地说。假冒的人试了几次,终于发现果如箫情所言,他不甘心地问:“你是怎么识破的?”箫情拎起缰绳,冲来人一笑:“能动手劫到落碧宫弟子的人应该也是不笨的啊,为什么就没想到稍稍拷问一下,落碧宫的人来钟离山庄,究竟应该从哪个门进来呢?”在来人一愣的功夫,箫情一甩缰绳,马车绝尘而去,回头看那人还愣在原地,箫情笑着运起内力扬声道:“还有啊,我劝你最好把落碧宫的人放了,小苏发起火来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可不保证你能安全回到你来的地方哦。”说罢,箫情忍不住笑出声来。从哪个门进来?当然就是从正门进来啦,只不过落碧宫的人从来只叫她“箫情姑娘”,而不是什么“钟离小姐”,而且来人虽态度极其恭敬,但警惕之色分毫未减。苏云深的亲笔信一向由亲信来送,而这些人又必是极熟悉箫情的,就算箫情不认识他们,见了箫情的神色也绝对不会如这般。钟离山庄离漱玉湾并不远,箫情比苏云深早到了一些。漱玉湾实际上是碧玉江的一个弯道,与寒河大相径庭的是,这里两岸花红柳绿,热闹得很,当然,也是个设埋伏的好地方。所以,就有人在这里中了炎火门的埋伏。他独自站在船头,一身白色衣裳几乎全被染红,星目剑眉,飞扬跳脱,漂亮如斯却不乏十分俊朗,此时一股傲然杀气冷然摄人心魄。他血战至此刻,水中落了众多炎火门弟子,但任他武功再高,他的体力也耗的差不多了,勉强以剑撑住身体,但,他在笑!箫情就是因为这笑容怔在了那里,那染血的、骄傲的、清冽的笑容,如一株盛开在血泊和火焰中的冰山雪莲,那一抹白色轻易能刺痛人的双眼。一道火光从岸边射向他,他眼神一冷,反手执剑,左手劈空切出一掌,剑锋一荡,暗器反没入草丛中,“轰”的一声,惨叫声四起,就在这内力一催之下,原已强弩之末的人一口血沫喷了出来,身形一晃,但仍没有倒下,他用手背抹去溢出的血,唇角又慢慢浮起微笑。炎火门的人死伤大半,剩下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想用一次次小的攻击拖垮他的战斗力。又有几只毒镖飞过来,他再度提起剑,只是这次的速度已经慢了很多。正在这时,一只玉箫陡然横过来,毒镖纷纷落入水中,箫情自然不想,也懒得像他一样再用毒镖借力伤人。好俊的轻功!他心里本能地赞叹,勉强抬头看了箫情一眼。轻轻勾起的唇角,清澈的眸子。他一怔。为什么会觉得,那翘起的唇角其实并没有笑意?“危险,快离开!”他冷喝一声,横剑护在两人胸前,握剑的手有些颤抖,但从未松开半分。“我倒是很想离开,但是让小苏知道我就把你这么扔在这儿自己跑了我就别想过好日子了。”箫情边说边旋转玉箫,挡开几只飞来的短剑。一抹飞旋的白色突然撞入他的眼睛,他突然在这要命的关头愣住了。那是从箫情的脖子里不小心掉出的一块玉佩,晶莹剔透的血红,动人的色彩。箫情低头一看,急忙一把攥住那枚玉佩重新塞回衣服里,极其小心的样子。但这一瞬间,萧君莫还是看到了中间那个字。萧。很熟悉的东西啊……久远又从未忘却过的记忆慢慢苏醒,他的目光慢慢移向面前女子的右耳,那一抹跳动幽然的蓝色,让他最后一点不确定烟消云散,在自己还未反应过来时,一声低低的呼唤已经冲口而出:“箫情……”箫情愣了一下,微微诧异道:“我跟你很熟么?”虽然箫使的名号名动江湖,没见过她的人凭一支玉箫也可以认个大概,但能这么亲昵地叫她名字的人可是少之又少了。他还未开口,眼看着一支毒镖冲着箫情的后背射来,不假思索地伸手拉回她,自己转身护住她,微微一笑:“小心。”箫情瞪大眼睛,眼看着那毒镖刺进了本就伤痕累累的后背,不由得大急:“你,你,你内力大乱肋骨还断了两根,这时候逞什么英雄?嫌自己死的不够快么?”他看着面前气恼的人,努力想从这张脸上找出记忆中的那个影子,那个几乎温暖了自己整个童年的笑颜。看着,不由得笑了出来,不同于方才对战时那冷绝张扬的笑容,这是发自内心的喜悦。箫情愣了一下,随即没好气地推了他脑袋一把:“怎么了,疼傻了?”他本来是没感觉到疼的,现在却突然觉得那一口强撑着的气松了,人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喂!”箫情急忙双手接住他,身子也随着一晃,险些跌下船去。“箫情啊……”他低低地叫了一声,人就昏了过去。就在这一瞬间,一枚玉佩自他衣领间露了出来,箫情不经意间瞥了一眼,顿时怔住了。羊脂白玉细细地雕刻了精致的花纹,中间微微凹陷了一块,应是常年被人贴身佩戴,色泽越发莹润。这是……箫情的眼睛越睁越大,一个名字就在嘴边,却怎么也叫不出来,她盯着昏迷的人俊美耀眼的容颜,想到方才他骄傲冷冽的笑容,无论如何也不能与记忆中那个羞涩的小男孩联系在一起。“箫情,先把君莫带上来!”赶过来的苏云深见箫情竟然在发怔,不由传音道。箫情猛地惊醒,应了一声,拦腰捞起昏迷中的人,瞅准水上的几个落脚点,运起内力,点足向岸上掠去,在踏上岸的一瞬间,就有人迎上来把人接了过去。箫情站在苏云深身边,身边是一大群弓箭手严阵以待。她偷眼看了看苏云深,暗自吐了吐舌头,好久没见小苏这么生气过了,这下那些人要倒霉了。苏云深负手站在岸边,一阵冷风吹过,拂开他遮住右眼的头发,刹那间诡异的光华骤然绚烂。“小苏!”箫情伸手按住他的胳膊,“不必动气,他们人不剩多少了,你不用亲自动手。”说罢,她自袖中掏出一个蟾冰袋敷在苏云深那只琉璃瞳上。苏云深没有像以往箫情胡闹的时候皱眉躲开,他知道箫情的意思。虽然琉璃瞳摄魂术威力强大,但却是极其损耗自身精力的,箫情一直叮嘱他要谨慎使用,或许是今日看见自己一向最欣赏的师弟受了如此重的伤,一时怒气难平才不觉中动用了琉璃瞳。过了片刻,苏云深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这才挥手挡开箫情的冰袋,淡淡地说:“我没事了,你快去看看君莫吧。”箫情又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问道:“他……他是萧君莫?”不知是箫情眼花还是怎的,苏云深竟在此时微微一笑。“是,他就是萧君莫,算来,你们也有十年未见了,快去吧。”箫情吐了吐舌头转身走开,与此同时,苏云深挥手下令,顿时密密麻麻的箭矢便铺天盖地地射向对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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