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艺术史学家喜仁龙（OsvaldSirén，—）曾于年、年访问中国，全面系统地考察了当时北京尚存的城门与城墙，并写成《北京的城墙与城门》（TheWallsandGatesofPeking）一书，年在巴黎出版。

书中收录照片幅，测绘、手绘图等53幅。

年英文第一版，印量册

《班门》编委会据英文版翻译了该书第八章《外城的城门》，略做编删，与大家分享。

《班门》杂志书书页

本文发表于杂志书《班门·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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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图片：喜仁龙

翻译：班门杂志书

北京外城城门比内城的城门小得多，一共有七座：南城墙三座，东城墙一座，西城墙一座，此外，在东北角和西北角与内城的城墙连接的两段短墙上各有一座。它们的规模相对较小，没有引人瞩目的建筑特征，但这并没有减少它们的趣味性和重要性。总体来说，它们与内城城门是依据相同的平面格局和风格建造的，但在结构和装饰细节上有所简化。然而，必须承认的是，从城门构成的和谐效果上来说，较小的尺寸在多数情况下更有利，并且与城墙以及相衔接的街道和景观形成更加亲密而完美的关系。从绘画的观点看，与小城门联系起来的景致，总是比以大城门为主体的画面要更美。

图1：西便门整体区域平面图

我相信，从我的照片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一点。大多数情况下，大城门主要是为了展示建筑的美感，而它们所处的环境却并不特别具有吸引力，而外城城门的风景，则往往是建筑、景观与别具特色的自然环境的完美融合。我的照片可能会起到建筑特色和城门现状的历史记录的作用，但我希望它们所做的不止于此，并传达文字难以描述的映像。这些映像究竟由什么组成，可能就要读者们自己揣摩了。我只想说，城门的美，不只是依靠景观中的事物，诸如树木、屋舍、桥梁等来形成，同样也依靠人们的生活、光线与氛围，凡在北京生活过的人，都难以忘怀。

位于西北城墙上的西便门，坐落在一条店铺林立的老街尽头，实际上，街道本身比这座低矮、不显眼的内部城楼更吸引人。称它为“城楼”很容易引起误解：它不过是一座简易的长方形抹灰砖房，在两侧各有一门，但没有窗户，也没有走廊。除了望兽和脊兽，城楼上没有其他装饰细节，只有瓦片中间生长着大量杂草。

图2：西便门箭楼剖面图

城楼位于城墙正中，因瓮城的形状而被稍稍凸显出来，并且它只有一条马道。通向瓮城的门洞并非拱形，而是方形的，其顶部由架在梁上的厚重木板组成，嵌进两侧砖墙中。在平顶门洞的中部，是更高更宽的内券，在此处，城门的门扇挂在枢上，可以自由转动，并且能收进墙体凹处。城楼尺寸如下：长11.2米，宽5.5米，城台上楼高5.2米，通高11.2米。只有一圈立柱，每侧四根，包入墙内，并有双层顶梁，但没有斗拱和檐柱。

图3：西便门箭楼正立面图

瓮城的场地范围极为窄小，深仅7.5米，宽仅30米。不过仍有空间让一棵美丽的大树生长于此，这样的树在其他城门也能看到，俗称“刺槐”，它的树荫能遮盖瓮城一半空间，而一座小值房则占据了另一半空间。瓮城的城墙已经风化，十分粗糙；其主体部分似乎建于明朝中叶，很多城砖上标记着“嘉靖三十九年”的字样，但有一些地方之后修复过。而瓮城外壁则是乾隆年间重建的。

图4：西便门外树影婆娑的街道

西便门箭楼门洞，朝城内方向是方形、平顶的，而通向外侧的部分则是拱形的。门扇也装在更宽更高的内券中，这样城门既可以很快关上，也可以完全打开且不占用通道空间。箭楼的城台稍稍凸出瓮城墙壁，城台顶部很浅的檐口使其形象得到突出。城台上面是箭楼，两侧有垛口。城台上的箭楼宽仅为9米，进深4.6米，高4.7米，而城台加上箭楼通高10.5米。箭楼的建筑方式与内部的城楼一样，有一圈立柱，并被包入砖墙内部（每侧四根），正面与两个侧面各有两排箭窗。这些箭窗与砖块砌成的墙壁结合起来的样貌，比城楼更有趣味，但它是如此之小，使之与箭楼之下的宽阔拱门难以协调，毕竟，这拱门是这座城门最恢宏的特征。（图1、图2、图3）这里的护城河很深，但非常窄，一座小石桥横跨在上面。走过石桥，道路就直接向两个方向分岔，一条向北，另一条向西，外国人都很熟悉后者，因为它通往跑马场。但北向的分岔路上有更美的风景。这条路深藏于成排的小屋中间，人们需要通过宽阔的石阶拾级而上。赶驴人通常将这里当作最便利的休息之处，因为在这些屋前，有一棵高大的槐树，它如同一把撑开的大伞，茂密的枝叶在台阶上空伸展开来，树影摇曳在白色墙壁与阳光炙烤的道路上。

这里不必像城墙之内那般用竹竿搭起草席覆盖的凉棚，因为此处有着婆娑的光影，沙沙作响的绿叶，自然本身即赋予人们有效的荫庇与无限的美丽。当然，这种树荫下的舒适只在春夏两季存在；到了寒冷的季节，荒芜的景致分外单调，能带来一丝生气的，只有每日穿梭于这饱经风霜的城门的骆驼队伍。（图4、图5）

图5：骆驼队通过西便门箭楼

东北城墙上的东便门与西便门相互对应；从某些方面来看，它更简陋，更不显眼。城楼规模与西便门基本一致，瓮城面积也相差不大，但比例不太一样。城楼是一座红色抹灰的小砖楼，很可能在上世纪（编者注：指19世纪）修复过。从近距离观察这座城门，它看上去几乎是陷入城台，而不是立在城台上面的；它的一部分隐没在垛口的后面，但宽大的弧形屋顶使它不至于消失在视线之中。尽管这座城楼显然经历过后世的修补，但它前面的值房，以及包裹着一些嘉庆城砖的旧城台要比它本身更突出。

与西便门一样，东便门的城楼门洞开口也呈方形，顶部被横梁和木板覆盖。穿过门洞，我们就到达了瓮城，比西便门的瓮城深一些，但也窄一些。人们也看不到西便门那如画的风景。没有树，也没有其他植物在这里生长，只有一间小棚屋（或值房）强化了，而非化解了这种死气沉沉的印象。偶尔有挑扁担的人从此经过，筐子在扁担上晃荡着，然而黄包车和马车却不常见。

图6：东便门外石桥

箭楼的门洞也是向内城的方向为方形，向城外的方向为拱形。拱券比西便门小一些，因此城楼似乎稍显突出。照例，楼体砌起砖墙，内部是木质梁柱框架，而且开有两排箭窗，使之看上去有严肃的防御感。在屋顶上覆盖了一层厚而软的草。箭楼与瓮城的墙在乾隆年间被重修，可能是乾隆三十一年。

就在城门之外，瓮城的角落，是赶牛与赶骡的人聚集的地方，有点小型牲畜市场的意思，常常能看到健壮的牛和没精神的骡子在这里被展示。向东几步，地面陡然倾斜，城墙在此由两层基座支撑。由于这个底部构造现在已经部分破损，我们能清楚地观察到它的不同结构元素和建筑方式，而墙体向上层层叠叠垒起的样貌，成为令人印象深刻的画面。

从东边流过的运河为东便门外赋予了独特而美丽的景象。护城河实际上被拓宽，成为石砌岸线的运河，并从北侧护城河引入了大量水源。这里是东河（TungHo）的源头，曾是连接首都与天津大运河的最重要航道。在城门西侧，这条河的尽头汇入内城的护城河，并形成一片小湖泊或池塘，夏日，上面覆盖着芦苇和莲花；冬天则是溜冰的好地方。此处有高大的柳树、槐树，与雄伟的、堡垒般的内城角楼以及内外城连接处残存的小城楼形成和谐的图景。一座精致的三拱石桥横跨在城门前的运河之上，桥上装饰着镇水兽，桥下的水闸能调节河道水量。在这里，只要天气好，人们能看到喧闹的孩童在桥墩与石堤上，他们在清澈如镜的河水里清洗棉纱和新染的蓝布。向东边远处望去，你能看到刷着鲜艳色彩的游船，船上是无忧无虑的年轻男女，他们正要开始闲适的游览，一路划向“公主坟”，或是这条古老运河沿岸的其他浪漫景点。（图6、图7）

图7：（上）东便门外休息的驴与牛

（下）西便门外的骆驼

彰义门，或称广安门，是西城墙城门，它与东城墙的沙窝门（广渠门）相对应。它最初的大小与总体外观可能与沙窝门相同，但在18世纪被彻底重建，现在拥有高大且优雅的城楼和近乎正方形的瓮城（瓮城的外部转角十分尖锐）。箭楼则与沙窝门的箭楼基本一致。这座城门的平面图，完整地说明了乾隆时期所盛行的城门结构样式，彼时，许多城墙和城门都被重建过。我们会在永定门中发现完全相同的平面结构。

与旧的平面布局相比（如平则门），这些后来设计的城楼，堡垒般的特征被削弱了，从防御角度来看与之前有着明显的差距；这不仅是因为瓮城的墙体更薄，还因为瓮城的直线型设计。平则门的瓮城有着宽大连续的弧度，通过短短的月墙与主城墙连接；箭楼的城台远远向外伸出，卫兵的防御视野从箭楼两侧均能覆盖弧形的瓮城城墙。由于通向瓮城的门洞不在箭楼下面，而是在侧边月墙上，这处空间的安全得到了很好的保障。后来修建的城门，瓮城四角几乎都是直角，尽管外部的两角呈弧形，在箭楼上，卫兵只能防御瓮城正面的墙体。入口正好穿过城台正中，道路则直接穿过瓮城。当内部的装饰性城楼建筑得比防御的箭楼还要高一倍，而且更为显著，我们就不难得出结论：城门过去作为防御工事的建筑理念，已经让位于更为和平的贸易和征税等目的。

图8：广安门城楼正立面

广安门的瓮城深34米，宽39米；瓮城墙体底部厚7米，顶部厚5米。外面有两块乾隆三十一年的石碑，可以确定建筑年代。穿过瓮城的铺着石板的街道，两旁是成排的小商店，主要卖废铁、绳索和最粗糙的家用陶器，此外还有几家简单的食铺，共同构成了瓮城内的传统行业。几株小槐树和几堆釉陶给这座比例和谐且保存完好的瓮城添上了几抹亮色。（图8、图9、图10）

图9：广安门城楼剖面图

图10：广安门箭楼平面图

无论从哪个方位看过去，这组城门建筑的主角都是高高的内城楼，它是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城楼，它的高度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它的墙体长13.8米，宽6米，面阔18米，进深10米。与四周的廊道相比，楼体内部的空间极小。城台之上的楼高17.6米，总体高度26米。城楼屋顶为通常的三檐式，但楼体内部只分两层，顶层不过是屋架梁所在的开间。支撑的立柱不多，而且是细长的，只在正面与背面两侧的砖墙内各包裹了四根。城楼的各部分都保存完好，看起来在乾隆之后被重修过；只有平坐栏杆和二楼的大门缺失了。一些梁架上的彩绘图案仍可见，屋顶保留完整，尽管长满了杂草。箭楼大约只有内部城楼的一半高；城台以上楼高7.8米，整体高度16.6米，面阔13米，进深6.6米。墙体由包裹在两侧的立柱支撑，正面和侧面均有两层箭窗，入口则在后侧。广安门箭楼是与沙窝门箭楼相同的方形砖建筑，两侧有斜坡通向高高的城台之上，这个位置也是相同的。这两座箭楼的确是一对，但令人惊讶的是，它们的样子很不一样。广安门城楼重修之后变得如此高大，其中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特殊原因。（图11）

图11：广安门箭楼正面

右安门和左安门是南城墙三座城门中靠外侧的两座，城楼和瓮城都十分相似，它们遥相呼应。正中的城门是永定门，它更庞大，也更重要。右安门和左安门可以说是首都的“乡村之门”，它们所在的位置基本没有城市的感觉，它们的趣味更多地来源于自然环境，而非建筑特色。

右安门，或称南西门，其保存状况总体上要比左安门好很多。城门之外有着非常美丽的风景，没有铁路或汽车这样的现代设施侵扰完美的乡野的宁静。造访这座城门，就是为了去体验老北京生活中迷人的田园景致。要达到这里，人们必须穿过古老乡村风格的城区，再经过几片麦地和高粱地。这趟短途旅行是一次时空穿越，把人们带离现代化的都城生活。内部的“城楼”，是一座低矮的单层建筑，墙被涂成粉红色，四围有开放的廊道，长16米，宽9米。它总体保存完好，不用说，是近年重建的。不过承托城楼的城台是在明朝建筑的，部分风化、朽烂，并且被树根顶了起来。体形庞大的椿树从裂缝中生长出来，在廊道前形成了一道植物的屏风。

图12：右安门箭楼与护城河

城门门洞是常规的结构，和上文所述的城门一样。拱顶略尖，与城台和城楼相比，门洞在比例上显得很大。透过门洞，视线穿过瓮城，再远些，则能望出箭楼的门洞，当阳光穿过椿树与柳树的绿叶，落在幽深的门洞之前时，乡村的风景显得格外优美。

这幅画卷中完美的和谐与宁静不会被繁忙的交通打扰。马车和黄包车不常走这条路。在夏天，偶尔有独自路过的农夫，用长长的扁担挑着两筐新鲜蔬菜，这情境更美化了这世外桃源的空灵气息。

瓮城的墙体年代久远且千疮百孔，至少内侧是这样，不过根据两块嵌在墙上的石碑碑文记述，箭楼城台在乾隆五十一年被修复过。城台上面的建筑可能是后来修筑的：它看上去和箭楼一样新，也保存完好。实际上，它看起来十分引人瞩目，好像是由城墙底部的棚屋和土房上方逐渐升起的垛口将其托起来的。这座箭楼的规模与沙窝门、广安门一样（长约13.8米，宽约6米），正面也有两排箭窗，每排有七个窗口。曲线大屋顶比前文描述的外城城门保存得都好。屋顶上铺着灰色瓦片，屋檐下的装饰性斗拱上有一排小梁架。箭楼门洞与内部城楼的门洞在大小与建筑结构上都是相似的。

这座箭楼给人带来不一般的印象，主要是因为附近建筑的矮小与脏乱。当然，这里还有一座丑陋的现代形式的值房，不过它形制比较小，被石板路旁诸多餐馆和小摊的遮阳棚挡住了一部分。一座年代久远的石桥横跨在护城河上，但桥两端的河道被拓宽，形成一个浅池塘，在大雨过后尤其明显。往南走几步，一座较小的石桥横跨在第二道沟渠（或是护城河支流）上。通过连续的桥、缩在城墙脚下的小土屋，以及生长在瓮城内外的树木，使右安门和周遭景色紧密联系在一起。这幅风景图卷的构图，在城楼与箭楼处收尾，这风景主要靠自然，而非人工创造出来的。随着季节和光线的变换，城门的魅力与特色也有着无限的变化，而盛夏无疑是景色最丰富，最令人陶醉的：芦苇茂盛，睡莲盛开，高大的柳树的绿色帷幕几乎要贴到满是灰尘的路面，而椿树繁盛的枝叶轻抚着城墙。有孤单的过路者半睡半醒地骑驴路过。空气是沉滞的，满是灰尘的道路和石桥被也被晒得炽热。人们尽量避免活动，除了孩子们：被太阳晒得皮肤黝黑的顽童们在满是烂泥的水里嬉戏。这是北京老城墙四周生机勃勃的夏日缩影，而这座城门是衰败的城市与悠闲的乡村的完美纽带。（图12）

永定门是外城墙中最庞大、最重要的城门。它位于南城墙的中心位置，向南通向前门的长街的尽头，长街两旁林立着本地重要的商店，街道南段则从天坛和先农坛的围墙中间穿过。因此，人们能从非常远的距离看到这座城门，它的城楼十分高大且被精心修复过，给人以庄严的印象。从我们绘制的图样（图14、图18）中，能看出这座城门的整体外观和装饰效果；当然，图中展示的永定门是一种过于完美的状态，没有表现出北京不可一世的沙尘，当北风扫荡过来，城市的这一端就风沙漫天。

图13：永定门整体区域平面图

城楼的年代并不十分久远，它可能在修建永定门外的小火车站的时候也重建过；火车站是从马家堡到北京城之间的铁路线路的尽头。马家堡这个南部的村子是津京铁路的终点，历史可追溯到年。当义和团运动结束，外国列强占领北京城之后，火车站被挪到了天坛之外，大约四年之后又挪到现在的位置。如果我们的假设正确，那么永定门城楼的历史只有20多年，而从保存现状看，也看不出它有更久远的历史。瓮城和城台在乾隆三十一年被重建；它们合围的场地形状与比例与广安门一样，但稍大一些。

图14：永定门城楼立体平视图

永定门城楼的比例不同寻常，进深非常窄，但楼体很宽、很高。对楼体外墙的测量，长19.8米，宽6.1米，七间三进；整体高度26米，城台高8米，楼高18米。建筑整体很典型，但比此前的城楼要简单一些。除了檐角，三重檐基本没有弧度，并由柱子、梁与斗拱支撑，以桁条为中介，支撑木椽。平坐层除了通常的栏杆，还在四角立有细柱，支撑第二层屋顶的檐角，这种特征在重建的城楼上并非不同寻常。主屋顶由两层横梁和纵梁上的桁条支撑。在梁上，绿色与蓝色交替的颜色和独特的纹饰非常明显，还有屋脊上的螭吻与屋檐上的走兽也非常奇妙。

永定门箭楼与其他大城门的箭楼基本上一致，与内门楼相比，它看上去小很多。正面宽12.8米，有两排箭窗，每排七个窗口，但由于瓮城城墙的垛口高过了下排的箭窗，箭楼的高度看上去被削减了。

箭楼城台高7.8米，台上楼体高8米，整体保存状况较好，屋顶完整，额枋纹饰，箭窗炮口的涂漆都能很清晰地看见。箭楼的后部通向瓮城，照例是一面简易的砖墙，有一扇对开的门。（图13、图14、图15、图16、图17、图18）

图15：永定门城楼平面图

图16：永定门城楼正面剖面图

图17：永定门箭楼侧面剖面图

图18：永定门箭楼立体平视图

瓮城内有许多树和商店，风景如画。路上来往着黄包车、马车、独轮手推车、骆驼篷车队以及行军队伍（去往南边的兵营），此外还有扁担上挑着货的挑夫……有时他们会停下来，在瓮城内外吃饭。继续往前走，经过深深的护城河上的宽大石桥，在桥头下坡之后，道路分为向东与向西的两条。桥上活动的人们生机勃勃，这生动的景象由桥头道路两旁林立的传统商店衬托出来。城市生活的忙碌与喧嚣都短暂地集聚于此，而后迅速地涌向市郊，散入远处宁静的乡村。（图19、图20）

图19：永定门箭楼、瓮城、城楼

在西边，你能看到永定门最美丽、最完整的画面，整个建筑形制都在视野之中。护城河很宽，芦苇与垂柳与之配合成为优美画卷。城楼和弧形瓮城的雉堞，在晴朗天空的映衬下成为黑色的剪影。城墙和瓮城的轮廓线被引向主城楼，宽大的屋檐好似一对翅膀，要带着城楼从沉重的城墙和瓮城之上飞起来。这些景色，在河中的倒影都十分清晰。然而，当风吹过柔软的柳枝，城楼的“翅膀”就开始颤动，而雉堞也破碎并摆荡开来……

这些令人惊叹的城墙与城门，这些北京最美丽、最辉煌历史的沉默的记录者，还能屹立多久？

图20：永定门护城河石桥上的交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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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班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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